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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我是已走进他心里了吧?
“疼吧?”二表哥以为我是疼得几乎要落泪,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我的手指,柔声问道。
我笑着摇摇头道:“心疼。”
“?”二表哥双眉紧蹙,垂眸不解地看着我。
我扬扬下巴,笑道:“白费了一番功夫。”
鲜红的血滴洇染在白色的细棉布上,形成了指甲盖大小的一个圆斑。看上去,分外刺眼。
“这就挺好。只要是你做的,我就都喜欢。”二表哥凝视着我道。
我脸上飞起一片红云,笑道:“要不说还是得由我亲手来做呢。”
二表哥无奈地看着我。
手指又捏了一会儿便不再滴血。我到门口,叫芸儿拿了块湿巾子过来擦了擦,又准备动手。
芸儿担心地道:“姑娘,不如让奴婢来吧?您要是对奴婢的手艺不放心,便让绣春姐姐来也行啊。”
我微笑道:“没事。”
芸儿无奈地退了出去。
一直做到用晚饭时,人偶的身子看着已初具雏形,眉目眼鼻也已绣好。只剩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上还未来得及做头发。
“绣春做的头发好,”我话音未落,二表哥已接着道,“就你来吧。”
四目相对,我与他不约而同地笑了。
三十 同贺1
用过晚饭,我们一起去禀明姨丈姨妈明日常庚要过来一起庆贺之事,又与姨丈姨妈一起去了含经堂禀明老太太。
这几日便要启程,再瞒下去,怕老太太一时间未免接受不了,倒得给她老人家一个慢慢消化的过程。
哪知老太太听了姨丈的话,竟不怎么吃惊,只拉着二表哥的手,担忧地道:“刀剑无情,璇儿,你此番前往齐州,须得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见祖母。至于什么剿匪,几拨人去了都无功而返,朝廷也未必就指着你们两个小子。尽力而为吧。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姨丈无奈道:“母亲,怎可如此教——”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有何不可?平安第一。若是不小心少个胳膊腿的,即便皇帝赏个王爷来做,又有何意思?”
又问道:“常家那小子也同去么?”
姨丈道:“是,母亲。璇儿任长史,常庚任司马。”
“唉,好歹也算有个照应吧。”老太太叹了一声,道,“带家眷吗?”
姨丈不禁皱眉道:“是去剿匪,又不是游山玩水去,带什么家眷?”
老太太不满地暼了姨丈一眼:“不过几个流民罢了,能成什么气候?无足为虑。”
“您刚刚还……”
老太太扫了姨丈一眼,姨丈只好将余下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我心里想笑。人上了年纪,似乎变得有些像个小孩子了。
林大娘和姨妈齐齐垂着头掩唇而笑。
二表哥道:“祖母,暂时不带家眷去。”
老太太沉吟片刻,和声细语道:“嗯,先看看情况也好。若一时拿不下来,再回来带家眷也好。也说不准很快就拿下来了。”
姨丈皱着眉看着老太太不语。
二表哥忽然笑道:“祖母就不担心齐州那边不太平?”
老太太哼了一声,道:“就算不太平,大不了也就是流寇扰民,官兵围剿流寇么?难不成流寇还敢进州府衙门里去胡作非为?”
二表哥眉眼弯弯。
我忍不住起身,对着老太太和姨丈姨妈裣衽为礼,柔声道:“寒烟愿随二表哥前往齐州,贴身伺候。还请祖母,父亲母亲恩准。”
姨丈姨妈皱眉不语。
老太太看着我,和蔼地问道:“烟儿你不怕吗?”
“回祖母的话,烟儿本来是有些怕的。但听了祖母一番分析,心里便踏实许多。”我笑道。
二表哥看着我,两道浓淡相宜的剑眉微挑,神情瞧着有些复杂,欲言又止。
“烟儿,”姨丈语重心长地道,“璇儿此去齐州为的是剿匪。你去了难免陷入险境,再者,他也难免会因担心你而分心。为父劝你还是别去的好。”
姨丈一番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那便是你最好别去。
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抬眸看向二表哥,却见他眼里含笑看着我。我心中一喜,以为他会帮我说话。谁知,下一刻,他便义正言辞地站到了姨丈那边:“表妹,父亲说得对。你最好还是别去。你若去了,于公,我难免会时时担心流寇是否会冲击到府衙,影响到你的安全。难免分心。于私呢,姨妈可就你一个,你若跟着我有个好歹,你叫我今后如何面对她老人家?”
于情于理,他这一番话都说得无法辩驳。
姨丈满意地看了二表哥一眼。
姨妈一直未开口,这时,才迟疑着说了一句:“只是,此去齐州,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谁来照顾璇儿呢?他要是早些纳个妾,眼下便没有这些问题了。”说完,姨妈叹了口气。
老太太不以为然地道:“璇儿不是有贴身小厮伺候么?他去了齐州又不是闲着,哪能像平日这般讲究呢?将就将就吧。常庚不也一样吗?”
姨丈姨妈齐齐错愕地看着老太太,不知她究竟是何用意。
刚刚还似乎根本不把那群流寇放在眼里,分明是想让二表哥带家眷去。这会儿又说二表哥去了也不闲着,好像又不想让他带家眷去。
姨妈看着有些不悦,耷拉着脸一言不发。
姨丈也眉头紧锁,无奈而不解地看着老太太。
二表哥看了姨妈一眼,冷冷一笑,道:“母亲无需后悔。您也知道,我这人呢,毛病多,还认生,一般人是伺候不了的。我有佑安与表妹伺候在旁便够了。因此,您就是给儿子纳个妾,儿子也不用。您也不必费这个心了。”
姨妈两个眉心拧成了两个疙瘩,眯着眼怒视着二表哥。
姨丈看看姨妈,不以为然地道:“夫人且由他去吧。不有佑安吗?哦,对了,璇儿,不如你此次还是带上董诚章凤去吧?”
老太太笑道:“这才是要紧的。璇儿又不会武艺,身边总得有几个可用之人才放心。”
“嗯。母亲说得是。他二人上次就护着他们去过留园,彼此也熟悉。主要是在一众护卫家丁里,他们两个身手还算可以。有他们在身边,总是放心一些。”姨丈道。
话题转到安全问题上,姨妈也顾不得继续为二表哥刚才的话而生气了,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道:“一定得带上!自己人用着放心。”
来含经堂之前,姨丈已打发小厮去请了二叔三叔两家人明日晚上过来。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姨妈还要回去忙着让管事的准备明日的宴席,便一起告辞出来。
出了含经堂,一条鹅卵石铺就的甬道走上不远,便是岔路口,分别通往思懿堂与涤松苑。
我们向走在前面几步的姨丈姨妈告辞了,便往涤松苑走去。结果,刚走了没几步,我就发现袖中的帕子掉了,便又与二表哥沿原路返回去寻。
夜幕渐垂,一轮圆月挂在遥远的天边,隐隐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我们低着头,借着月色一边寻找。刚走回了岔路口,我一眼便看到一个粉色帕子掉落在地上,抬头正要告诉二表哥,却见他冲我摆摆手,拉着我向旁边轻轻跨了一大步,蹲到了路边花丛边,然后指指通往思懿堂的那条路。
只见几个人站在距岔路口不远处,其中两个人站在靠前面一些。我借着月色仔细分辨身材和衣裳,却是姨丈姨妈和思懿堂的两个丫鬟。
三十一 同贺2
“你说母亲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说起话来一会儿一个样呢?”只听得前面传来姨妈的抱怨声。虽然听着是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夜幕初临的寂静时分,仍听得分外清楚。
“她年纪大了,可能有时说话难免会有些颠三倒四的。夫人只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必与她计较便是。”姨丈明显在和稀泥。
“哼,我倒瞧着她分明就是故意让我难堪的!”姨妈忿忿地道。
“好了好了,夫人,丫鬟们可就在后面呢,小心让他们听见了笑话。”姨丈说着,忽然扭头看看姨妈,笑道,“不过我倒是不太理解夫人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姨妈扭头看着姨丈。
“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夫人你自己也不喜欢母亲替为夫我纳的妾,又何必非要张罗着替璇儿纳妾呢?”
姨妈沉默好一阵,缓缓道:“可能做了母亲就都一样了吧?我只是想多一个靠的住的人侍奉他,为你们章家早日生儿育女。”
“唉,璇儿他们还小,夫人也不必太着急。”姨丈身手搂着姨妈的肩头缓步向前走去。
“也不小了。再说自琮儿没了,他可是你们章家唯一的嫡子了。老爷难道真不急?”姨妈的声音隐隐传来,“唉,我娘家也没有个男丁。”
姨丈说了什么,却是听不清了。
二表哥回眸看着我。清冷的月色照在他脸上身上,愈发显得他整张脸如羊脂玉雕的一般洁白无瑕,细腻温润,又隐隐透着几分清冷。
听着姨丈姨妈的脚步声已渐远去,我们俩才缓缓站起身来,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腿,携手向着涤松苑慢慢走去。
月色撩人,四周一片幽静。我只觉得回涤松苑的这条路过于短了,短到我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初次与二表哥手牵着手漫步的美好,一抬头,竟已到了院门口。
不约而同地,我俩就都停下了脚步。
二表哥转过身子垂眸看着我,我抬眸回望着他。朦胧月色下,我们心无旁鹜地凝视着彼此。时光似乎停止在这一瞬间,世间也似乎唯余我与他。
“烟儿,不如去园子里坐坐再回吧?”二表哥柔声低语。
我轻轻点点头。
月光如银河般倾泻下来,四周围的景物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朦胧而柔和的光芒。
我与二表哥手牵着手,漫步在花香四溢的小径上。蟋蟀与知了的鸣叫声此起彼伏。哪怕说一个字,都会破坏掉这岁月静好的宁静祥和。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