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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表哥淡淡一笑,一拱手,算是应了。
常庚笑着道:“大人如此高风亮节,当真令人钦佩。下官有幸听您教诲,真乃三生有幸啊。大人辛苦啦。”说着,伸出双手,亲热地将翰林承旨的双手一把捉在手里,寒暄道,“大人一路好走。”
翰林承旨抽出一只被常庚捉着的手,反过来轻轻拍着常庚的手背,笑眯眯地道:“司马大人真是客气。这不都是我分内之事么?”
两个大男人如此亲热,实在是令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二 分离
一群人恭送翰林承旨离去,这才转回府里。
午饭时间也已到,原本鲁妈与芸儿就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几人便坐着闲聊打发时间。
二表哥冲常庚笑着道:“子骏与那传旨的翰林真是情深意重,依依惜别啊。若不看脸,还只以为是一对才子佳人被棒打鸳鸯,正经历一番生离死别呢。”
常庚面色如常,似完全听不出二表哥话中的讥讽之意,一本正经地道:“人在官场混,便不得不得遵守官场的潜规则。”
二表哥撇撇嘴,无言以对。
辰娘垂头浅笑。
我心想,你们俩就看谁比谁更能恶心人吧。
等了不长时间,饭便端了上来。大家低头吃饭,一时间,厅堂里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轻微的吞咽声。常庚的目光始终围着辰娘转,又时不时地替她夹一筷子菜放入碗里。
我与二表哥相视而笑。
饭后,大家闲聊,不知怎么,话题就由常庚与二表哥赴任聊到了康王谋逆一事。
“那康王如今被关押在哪里?”二表哥问。
常庚道:“据说是被关押在宗人府待审。其余党羽一律收押在刑部大牢待审。”
“黎家与恭王府都未出面么?”辰娘皱着眉头问道。
“谋逆一事,若一经查证,轻则嫌犯人头落地或被流放,重则株连九族。若无十分把握,谁敢出面?”常庚叹道。
“旁人可以视而不见,可自己家人……”辰娘道。
“问题是除了他们这些被牵涉其中的嫌犯,哪家不是老老小小一大堆人呢?还是那句话,若无十分把握便仓促上书求情,极有可能弄巧成拙,惹得龙颜大怒。到那时,事情恐怕更加难以挽回。”常庚皱着眉叹了口气。
“辰娘你还是别想这些了,只管专心养胎便是。”常庚拍拍辰娘的手背,温柔地劝道。
辰娘点点头。
二表哥始终蹙眉不语。
我见气氛沉闷,忙打岔道:“枉费我一番心思,还打算介绍人去司马府伺候姐姐,谁知姐姐你们这便要回京了。回去府里丫鬟婆子多,倒也好照应。”
辰娘略带歉意道:“白让妹妹操心了。”
“我也就随口问问,也不费力。不过想着以后便不能时常见着姐姐了,倒真是让人心里郁闷。”我看着辰娘打趣道,“只怕再见着姐姐,便是抱着我的小外甥了。”
辰娘性子虽直爽,却是极易害羞,话音未落,脸颊上已微微泛红。
常庚瞧着笑道:“日后不能再来你这里蹭饭还真是遗憾呢。不过,听说吴郡风景不错,改日有机会倒该一游。”
二表哥道:“子骏升任奋威将军,日后拱卫京师,可是责任重大。”
常庚笑嘻嘻地道:“是啊,哪里比得上仲泽你,吴郡风光秀丽,想想你与嫂夫人可以终日悠哉游哉的四处闲逛,而我这牙门军却苦哈哈地整日守在城外,心里便憋屈。”
“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二表哥暼了他一眼,“谁不知你们武威、宣威、明威、奋威四大营镇守京师重地,成日里耀武扬威的?”
常庚放声大笑道:“这才说明皇上他老人家真正是知人善任啊。知道仲泽你素来淡泊名利,更喜寄情于山水间,便打发你去了吴郡。而常某人呢,一向便是俗物一个,自然得扔到重名利的人堆里去。”
又坐了一小会儿,辰娘该回去歇着了,我与二表哥也有些犯困,大家便就此散了。
次日,司马府里便开始忙着整理行装,预备回京。
虽然吴郡只是齐州辖下一郡,所去不远,只需半个时辰,但既然圣旨已下,二表哥自是不敢无故耽搁,便也开始收拾东西。
大家来齐州时,除了必需之物,原本也未多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倒也很快。只不过,常庚为了避免辰娘旅途颠簸,倒是费了一番心思。而我这边,则是为了如何安排薛青夫妇俩颇费思量。
当初说的是个活话,按道理既然常庚他们回京用不着帮佣之人了,他们夫妇一起启程回留园便是,刚好与常庚他们还顺路。但我见这几日益谦与李巧嘴在一处开心的样子,不忍再让他们骨肉分离,便与二表哥商议,是否带他们一起去吴郡。
二表哥道:“烟儿,你一向很看的开,怎么在此事上偏偏如此执着?要知道,世间本无双全法。你既一心希望谦儿得到好的家世与教育,便必定要舍去原有的骨肉亲情。”
我沉默许久。
“你自己想想看,谦儿的亲生父母在咱们府里帮佣,于他而言,似乎是享受到了双重的爱,但若长远的看呢?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我仍沉默。我明白他说得在理,只是要坦然面对却是很难。当初从留园带走益谦时,我完全没有为人父母的体会,所以并未多想。如今将他养在身边半年,才渐渐体会到了为人父母者的复杂心理。
去东厢房看望益谦时,李巧嘴与薛青刚好也在。
见我进来,他们似乎有一些不自在,见过礼,便束手束脚地立在一边。我心里暗自感慨,若日后每日叫益谦见着亲生父母在我们这义父母面前毕恭毕敬的,于他幼小的心灵,当真是没任何好处。
“薛大嫂子,圣旨已下,我们也不敢再做耽搁,预备明日便启程前往吴郡。”
“哦,小妇人明白。少夫人,您可方便借一步说几句话?”李巧嘴看看益谦,又看着我道。
“嗯,方便。我们不如去厅堂坐着说话。”我笑着道。
李巧嘴看看薛青:“孩子他爹?”
薛青摇摇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李巧嘴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扶着益谦的肩膀叮嘱道:“儿子,娘与你——”说到此处,她顿了一顿,改口道,“娘与少夫人去说几句话,你和你爹先在这边呆会儿。好么?”
益谦看看她,又看看我,点了点头。
进了厅堂坐下,我抱歉地道:“本想着你们若能留在隔壁府里那是最好了,可是没想到常公子他们这么快要回京了。我们又要走,这……”
“少夫人不必为难。”李巧嘴笑道,“您一片苦心,小妇人哪能不懂呢?我们也商议过了,就算司马大人没有回京,我们也不会留下来的。毕竟身份悬殊,有我们在,反而会影响孩子。”说着,有些黯然失色。
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三 上任
隔日,常庚与二表哥先去辞别了黄刺史,便各自回府,准备前去赴任。
出了齐州城,我们眼瞅着便要各奔东西了。我与辰娘依依惜别,又托付常庚路上关照一下薛青夫妇,转身便钻进了马车里。
辰娘朝这边频频回首。常庚牵着她的手,不知说了句什么,走向停在路边的另一辆马车。
我将马车上的帘子掀起一角向外望去,只见一阵秋风吹过,辰娘身上披着的豆茎绿的连帽斗篷在身后高高地鼓了起来。
来时才刚刚入秋,如今竟已是草枯叶黄的深秋时节。
“在想些什么呢?”坐在身边的二表哥柔声问道。
我摇摇头,叹道:“人生自古伤别离啊。”
二表哥不知想起什么,凝望远方,淡淡道:“聚散皆是缘。有些人一别,日后还能相见。有些人却是一别便是一生。”
“少夫人,公子!”李巧嘴的声音忽然从马车外传来。
我将车厢侧面的帘子挑开一角,由镂空花窗里向外看去,只见李巧嘴眼睛里含着泪,嘴边却挂着笑,对我福了一福道:“少夫人,孩子便交给您了。”
薛青站在不远处朝这边看着。
我点头道:“薛大嫂子尽管放心。”
李巧嘴将从一侧肩头上滑落下来的包袱往上揪了一下,又道:“多谢少夫人与二公子!”
常庚招呼道:“出发吧?今日一别,他日定当再会!又不是生离死别。快点走吧。我夫人路上可受不得一丁点的颠簸,再不走,到了京城可就时候不早了。”
来时常庚是骑着马的,回时却与辰娘一道乘着马车,很是贴心。
“山高水长,他日再会!仲泽,咱们兄弟便就此别过吧!”常庚掀起帘子冲二表哥大声道。
二表哥大声回道:“子骏,记得我拜托你的事!”
“仲泽所托,子骏自是不敢忘记!”常庚爽朗的笑声夹杂在徐徐的马蹄声里渐行渐远。
抵达吴郡城内时,时间尚早。我与二表哥下了马车,一边一个牵着益谦的手,漫步在吴郡城内的主干道上。
吴郡虽不过是齐州辖下的一个郡,但除了城内面积比齐州城略小一些,其繁华程度却堪与齐州城媲美。尤其是吴郡城依山傍水,果然是块风水宝地。
我们沿路逛着,不一会儿便到了吴郡太守府衙。
与前任太守简单交接完毕公务后,二表哥在郡丞的带领下,领着我们去了后宅。
郡丞将后宅一众丫鬟婆子都叫过来与我们见礼,而后便先告退道:“大人且先安顿下来再说,下官便先告退。大人有事尽管差人去喊下官。”
二表哥点点头。
我打眼一看,只见院子里站着六个十几岁的丫鬟,四个婆子。
我扭头望着一旁芸儿道:“芸儿,今后便由你来打理后宅琐事,有什么事可来问我。”
一众丫鬟婆子忙施礼道:“夫人,奴婢们知道了。芸儿姑娘好。”
芸儿头一次独自掌管后宅琐事,一阵惊喜后,赶紧上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