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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姐出了书房,就看到其中一人在院子中练拳,月光之下一袭白衣胜雪,丰神如玉,让她看得一怔。
“有事?”沈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
李姐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他的身边,“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找你必须有事吗?就不能单纯为了看美男?”
“最近,张平倒是真被你弄得无心睡眠了。”沈钰淡淡道。
李姐眨了眨眼,“你都知道啦?”
“胡勒根说得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知道了。”
“不是还有个傻子,还没想明白嘛。你说,他还要多久才能想明白呀?”
沈钰没有她的回答,而是质问道,“为什么要捉弄我们?”
“我哪有捉弄过你们呀?”李姐可不背这个锅,“至始至终,我都没说过我是男的吧,是你们自个儿认错的。”
沈钰的声音冷了几分,透着淡淡的怒意与责难,“你一直都穿着男孩的打扮,别人叫你少爷的时候,你也没否认!”
“我这会儿,不是主动承认了吗?要不,明个我就穿身濡裙给你看。”
李姐见沈钰扭过头,没理会她,又补充道,“只穿给你一人看!”
“谁要看你啦!”
李姐没在意,继续逗弄道,“你说,我招了张平这么个傻军师,为了栽培他,费了多少心神,他这两天的训练却是懈怠了不少。要不,换你做我的军师吧?”
“没兴趣。”沈钰一口回绝道。
第35章 腊肠出事
“那你一定对这个有兴趣!”说着,李姐也不管沈钰愿不愿意,将他拉到了书房,按在了座位上。
沈钰看着纸上那几滩墨迹,很直白地戳中了李姐的痛处,“你打翻墨汁了?”
李姐抚了抚额,“那不是打翻的墨汁,是我画的画!”
沈钰的嘴角抽了下,“画得真够丑的。”
“所以才将你这个能人找来了呀,”李姐在他的面前重新铺了一张未着墨的白纸,“帮我重新画一张呗!”
“我为什么要帮你画画,这可不是护卫的职责。”
“因为我的画有意思呀!”李姐指着她画的一滩墨汁道,“这一处是个罐子,将水煮成水汽,流过环形的管道,经过冷水冷却,重新凝结为水。”
沈钰算是听明白了,“你要做的是甑桶?”
“甑桶是什么?”李姐没听说过。
“是用来蒸白酒的。”沈钰解释道,“家父有风湿,故而自酿五加皮,作为药酒。”
李姐的双眼一亮,“那你把这个甑桶画下来,我让丁管家弄一个来。”
沈钰蘸墨挥毫,一盏茶的工夫,甑桶便跃然纸上,并且,工艺的细节之处,都用文字标注了出来。
李姐粗略看了下,原理和蒸馏装备有些类似,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她向沈钰一一指了出来。
沈钰将笔端点着唇角,想了一会,根据李姐的想法,将甑桶重新改良了一下。
这回,李姐看着和她印象中的装置接近多了,“你说,你怎么人长得俊秀,还这么多才多艺呢?娶回去,一定宜家宜室!”
沈钰剜了她一眼,“我是男的!”
“是是!”
李姐得了图稿,计划着,明日一早就让丁管家找人,尽快将改良的甑桶做出来,反而将沈钰晾在了一边。
沈钰看她正得意着,不禁给她泼了一盆冷水,“你要的甑桶带了九道环形弯道,百转千回,可不好做。”
“这个我早就想过了,用陶烧制,想要什么形状,都不成问题。”
沈钰讶然,“之前可没人做过这样的甑桶。”
“万物之始,总有第一次,然后才有以后的无数次。”李姐得意地挑了挑眉。
“你要甑桶做什么?”沈钰问道。
李姐对他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等我做出来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头一份功劳算你的!”
沈钰没将此放在心上,离开了书房,穿越了小院,刚要推开房门,就听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人语,“你回来啦?”
沈钰一惊,扭头见那阴影之中站着一个人影,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张平?你难得那么晚还不睡。”
“睡不着,陪我聊聊呗!”
沈钰点点头,随他来到了一处偏僻处,本是上佳的月色,却无一人有心赏玩。
“主子找你去书房做什么?”张平问道。
“让我替她画画。”沈钰答道。
张平有些不信,“这都二更了,特意找你去,就为了画画?”
沈钰懒得解释,只点了点头。
张平沉默了一会儿,咬了咬唇,开口问道,“你觉得主子他长得怎么样?”
沈钰半垂着眸,想到李姐刚才得了画稿,笑得像个贪了鱼的猫,嘴角不觉微微勾起,“你都猜到了,又何再必问我。”
张平的声音都发颤了,“他她还真是个姑娘家?”
沈钰点点头,“我让钟叔从家丁处探听过了,将军府的小公子三个月前刚过世,府上仅剩一位千金。”
“怪不得呢我就说嘛,在这蛮荒的边陲之地,哪能娇养出这般郎艳独绝的公子,想不到真是个姑娘”张平抱着脑袋蹲了下来,“这下完了完了完了全完了”
“巾帼也可不让须眉,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去了!”张平站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抹愤然之情,“你我可与狗蛋等庶人不同,对他们来说,能拥有如今这般的日子,就是他们的造化了。我等可是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的。辅佐将军之子,必然是前途无量,可若是换做了一个小姐,还有什么机会,让我等去赚军功?难道你甘愿永远待在府上,成为一个小姐的护卫吗?你爹的冤屈呢?你的志向呢?全都不要了吗?”
张平一字一句,宛若冰锥,砸在了沈钰的心头,让他的心凉了个透彻,也让他看清了被他刻意忽略的现状。
他是时候,该醒醒了
张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月光照耀在他的那身白衫上,明明是个翩翩公子,却显出了几分落寞和萧瑟来。
两人一夜辗转反侧,直至四更多,方才睡着一会儿,就被狗蛋的大嗓门给吵醒了。
张平没好气道,“吵什么呢!天还没亮就在叫魂呢!”
何关推了推他,“你少说几句吧,他正伤心着呢!”
“我也伤心着呢!”怎么就没见人来安慰他呢?
“你的腊肠难道也坏了?”何关好奇地问道。
“腊肠?这关腊肠什么事?”张平问道。
何关解释道,“你也知道,狗蛋将他那三斤腊肠当成宝贝似的,每天起床都得去看看才放心。今日一早却发现,那腊肠上长毛了,不能吃了,心里委屈着呢!”
张平撇了撇嘴,“就为了点腊肠,至于吗?”
狗蛋红着眼,一把抓住了张平的衣襟,“你小子,平日就属你最奸猾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对我的腊肠做了手脚?”
张平心里本就不痛快,一把推开了狗蛋,负气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好!你小子敢承认就好!看我饶不了你!”
狗蛋抡起拳头就往张平脸上招呼而去,张平自然不会傻乎乎站着被他打,扭头避开之后,随即回了一招猴子捞月。
两人一来一回,打得不可开交,四周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熊孩子,一声声“打打打”此起彼伏,鼓劲声不绝于耳。
动静闹得大了,将李姐也给惊动了,“哟!最近是不是训练少了,拳头痒了,一大早就开始切磋了呀?”
第36章 揪出真凶
一群熊孩子缩了缩脖子,赶忙散开,退到了墙边,不敢再起哄了。
李姐扫了他们一眼,笑道,“别呀,继续打啊,分出个胜负再停手!”
狗蛋可不傻,他可是苦主,不能给李姐落下了坏的印象。
他忙收起拳头,向李姐哭诉起来,“主子啊,您得给小的做主啊!小的辛辛苦苦做了三斤的腊肠,全给张平给糟蹋了,他得赔小的!”
之前,狗蛋和李姐对练的时候,被她打趴在了地上,也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这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平,你到底对狗蛋的腊肠做了什么,让他委屈成这样?”
张平也是一肚子的憋屈,扭着头,倔强地不作答。
沈钰抱了个拳,“昨夜张平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作证,他并未对狗蛋的腊肠做过什么手脚。”
“不是他做的手脚?为什么用一样的肉、一样的调料做出来的,他的腊肠好好的,我的就长毛了?而且,他刚才明明自个儿都承认了,”狗蛋死咬着这点不松口,“我看你和他小子走得近,才帮着他说好话的!”
沈钰懒得理会狗蛋的胡搅蛮缠,继续摆着他那张面瘫脸。
李姐敲了下狗蛋的脑袋,“好了,带我去瞧瞧你的腊肠,说不定主子我火眼金睛,能将糟蹋你腊肠的真凶给揪出来。”
狗蛋收了泪,对着张平冷哼一声,带着李姐来到了小厨房门口,只见屋檐下吊着好几排腊肠,其中归属狗蛋的那一堆,有近一半长了细密的白毛。
李姐的心中其实早就有底了,这会儿仔细瞧了眼那些长毛的腊肠,更是确认了心中的判断,“张平没动手脚,我找到真凶了!”
“是谁?”狗蛋握紧了拳头,一副要找对方拼命的架势。
“那个真凶啊,就是”李姐抬起了手,对着众人指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狗蛋的身上,“就是你啊!”
狗蛋瞪大了双眼,“怎么会是小的呢?”
众人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李姐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笑着取下了一串长毛的腊肠,又取下了一串正常的腊肠,并列在一起,放在了狗蛋的眼前,“你自个看看这两串腊肠有什么区别。”
“不就是一个长毛了,一个没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