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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肯来哀家这偏僻之处,倒是给哀家添了几分热闹,求之不得呢,如何会嫌弃!”
楚知南笑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马太妃之父乃是当今大司马,掌管着各地的粮草与军队调动。
想要外翁回京,还得从马太妃身上打些主意。
毕竟马家多出男丁,唯一的嫡女便是马太妃,乃是大司马的手中宝。
若非如此,她这在后宫中也立不稳脚跟。
前一世的楚知南未曾与马太妃打过交过,其一是她性子太素,一副对世事皆不关心的模样。
其二则是她一心扑在陆宴安身上,未有闲暇时间去与旁人打交道。
与楚知南而言,先帝的妃子她压根不需去打交道。
二人一时之间皆未开口,气氛有些僵凝。
楚知南将茶饮下,须臾开口,“太妃娘娘这日子倒是我所奢望的,守一方天地,过自己安逸的生活!在这宫廷大院中,太妃娘娘是唯一能叫我羡慕之人了!”
这番话楚知南说得倒是真心。
她也想过这种安逸的生活。
但……她得等到天下太平,国势稳当之后。
马太妃闻言低头轻笑,笑意落在楚知南的眼里,竟觉着有几分苦涩意味。
而后听得她道,“有何羡慕呢?无非是残喘度日,数着日子了却残生罢了!”
活得淡雅,却活得没有目标,日复一日得过着相同的日子。
久了,也难免觉着未来迷茫。
第21章 阻我者杀
说罢,马太妃又抬眸看向楚知南,眼里带了几分炙热。
“殿下今年才十五罢,恰好最好的年纪……哀家当年也是这个年纪入宫的。”她的眼神忽而有了些缥缈,“恍然才发觉,哀家入宫快二十年了!”
人生有几个二十年?
女子最好的年纪,已经过完了。
楚知南见她情绪收于眼中,眼眸微闪,而后将心思压下。
须臾,又听得她开了口,“当年哀家与你母后倒是聊得来的,哀家也极是喜欢你母后那性子,你出生那会,哀家就在旁边……眨眼之间,你都长大了!”
“是了,我长大了!”楚知南浅浅一笑,眼眸渐深,“太妃娘娘还是如之前一样呢,年华正茂,青春正存!”
“哀家老了!”马太妃痴痴笑笑,“如今这风头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听闻那位寿宴上,你一舞惊艳全场。”
太后寿宴,马太妃并未出席。
她素来不喜热闹,也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太妃娘娘当真就甘心今后在宫里了却残生了么?”楚知南坐端正了身子,凤眸低敛,语气低沉,“熙乐知晓太妃娘娘性子寡淡,无欲无求,可您就不想见见外头的世界,看看这泱泱大陆,四国天下么?”
比起方才的态度,眼下的少女脸上不见半丝玩闹。
不知是马太妃错觉,她总觉着楚知南眼里带了慢慢的野心与果决。
马太妃秀眉轻簇,“殿下是何意思?”
“熙乐无甚他意,只想问问太妃娘娘,您仔细想想,对未来可还有期盼?”
楚知南将身子往后靠了靠,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熙乐虽为女子,却自小受得外祖父熏陶,江山稳固百姓安康,天下太平方可让后世无忧,放眼天下,三国对我南燕虎视眈眈,而我天朝更有贼臣乱子!”
“昨日熙乐游湖时,亲耳听人说,说我这大燕天子不过是那位与陆家的提线木偶!呵,百姓尚且如此认为,怎能叫旁人不生异心?”
“东临、北矅、西秦是真心来那位祝寿的?谁能保证他们不是打得幌子?北矅皇帝说得更是好听,说是以三皇子为质子,与我南燕洽谈两国情谊!”
“笑话!北矅皇帝是个什么角色你我不知?这番冠冕堂皇之话,糊弄糊弄旁人也就罢了!”
见楚知南说得越发激动,马太妃呆呆愣住,“熙乐……你……”
“太妃娘娘!”楚知南正色朝着她跪了下来,“熙乐是个直性子,懒得去思虑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位垂帘听政掌管政权,着实无德无权,若以此下去,我大燕不出三年,必定会生灵涂炭!
届时,国破家亡,江山动荡,南燕盛世不存,百姓血流成河!您忍心、叫我南燕子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么?”
马太妃僵住了。
连呼吸都呆滞。
良久,良久,她眨眨眼,让自己回过神来。
起身去虚扶楚知南。
“哀家从未参与任何纷争,无权无势,拿什么来效力?快些起身,哀家受不得你这大礼!”
“太妃娘娘!”楚知南纹丝不动,满眸认真,“您与我母后乃是好友,母后经常与我说,您是难得深明大义之人,熙乐作为南燕公主,虽为女子身,却万死不辞。熙乐唯一所愿便是可稳固江山,给我大燕子民一个安居天下,这是我父皇母后在天之灵最想看见的!”
说至此,她咬了咬牙,一字字顿道,“这一路上但凡有人阻我者,杀!拦我者,诛!”
少女绝美的脸上带着戾气,狭长的凤眸带着清亮。
须臾,又听她道,“此路艰辛,太妃娘娘若是不愿走,熙乐也是理解的,但求您看在我母后的面上,日后能给熙乐收尸!”
话罢,磕下三个头。
“你这是、这是何苦呢!”马太妃满是感慨,“你与那陆相爷家的公子已定姻亲,过两年便该要嫁入陆家了。”
“陆家公子心思不在我,我有何必要去毁了人家姻缘?”楚知南道,“他钟情之人,乃是平安郡主,这门婚约,待寻得合适机缘,我便退了它!”
“这……”太妃娘娘诧异,“当年这门婚事,可是你央着你父皇订下的!”
“是!”楚知南深吸了口气,“当年熙乐不懂事,胡搅蛮缠,不知婚姻不可儿戏。所谓强扭的瓜不甜,陆公子这颗瓜太涩了,熙乐啃了许久,不如干脆成人之美!”
“孩子啊!”马太妃万千感慨,“你且先起来!”
楚知南闻言,缓缓起身。
她已比太妃的身子高了些,逆光而站时,竟令太妃有了些恍惚。
似乎当年,她娘也是这般美艳又英气的。
那是一个,难得鲜活的女子。
轮廓与记忆中的人有几分重叠,马太妃心中泛起酸涩,勾唇笑了笑,“唐家的儿女,真是没有孬的!好孩子,你想让哀家做什么?”
马太妃答应的这么爽快,似在楚知南的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眼下什么都不是时机!”楚知南抿了抿唇,“等有了合适的良机,熙乐想让令尊下一道令,召我外祖父一家回京!”
“唐家回京?”马太妃手一抖,瞳孔遽然睁大。
楚知南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这么大,“太妃娘娘这是……觉着不妥?”
“不是,没有!”马太妃敛下眸子,将情绪收敛,随后露出温婉笑意,“唐家是你外家,在京城内也有些根基,倘若能回京,那也极好的!极好的!”
不知是否是楚知南的错觉,她总觉得马太妃提及唐家时,眼里布满了温柔。
莫非,马太妃除去与她娘是好友外,还与唐家有别的牵连?
正在楚知南猜测之间,又听得马太妃道,“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家的,若是背上山河之责,未免太过承重了些!”
“熙乐不怕前途是刀山是火海,身为公主,必然得为我南燕子民做出贡献才是!”楚知南回道,“国之兴亡,我万死不辞!”
马太妃不喜争不喜抢,却也是个心思纯正之人。
大司马马家一族,算是唯一不依附陆家的家族,第一步,她需得先拉拢马家。
她也大司马不熟,可先从马太妃入手。
第22章 凑热闹
从宜寿宫出来时,本是晴朗的天空却忽然起风了。
景如与景微是真真切切听到楚知南与马太妃所说得那番话的,二人眼下只觉头重脚轻,走起路来轻飘飘。
若不是亲耳所听,谁能相信那向来安分的公主殿下,竟生了这份心思!
她的句句字字虽未明言,但她们听得真切呀。
她们家殿下,竟是想要与陆丞相分庭抗争。
她们虽不懂朝政,却也知晓此路但凡踏错一步,便将粉身碎骨。
一路回至长乐宫,吃过午膳后,楚知南有了些许瞌睡之意,正欲上软塌小憩片刻,又见向来话多的景如一直未曾开口,不免笑了。
“你与景微自幼同本宫长大,虽说你我之间是为主仆,但也似姐妹,倘若你们怕了,本宫便还你们个自由之身……”
“殿下!”
二景闻言,双双下跪,由景如道。
“婢子不怕,婢子只是担心公主,心疼公主!”
“本宫有甚好心疼的?”
楚知南坐在塌上,双眸微敛。
“自是心疼的!”景如语气沉重,“婢子虽不知晓国家大事,却也知此路艰辛,太后娘娘为人婢子清楚的,您想要从虎口夺权,必是万般艰难!”
说至此,景如带领景微磕头,“殿下,不论您要做什么,婢子誓死追随,虽死无憾!”
傻丫头啊!
前一世,你们就为本宫死过一遭了啊!
楚知南心里莫名有些发了酸。
呼吸粗重了些,长长吁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气息如常。
“起身罢!”
这一次,她必定要赢,也一定要赢。
接下来的两日,楚知南都窝在了长乐宫内看书,楚珏澜晚间总会来陪她吃上一顿饭,姊弟二人便闲谈两句,偶尔说些儿时趣事。
……
建熙元年,冬月十一月二十二,皇郊冬猎。
天将亮,天子率领浩荡的队伍前往皇郊。
猎场位于京城三十里以外的衡南山。
衡南山为南燕最大猎场,分为深山与浅山,皇家狩猎,皆是在浅山进行。
十几年前有位小将军带队去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