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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是说了,动也没动。
阮炳才懊悔地拍了拍脑门。
江宛故意叹气:“这些虎狼之词,也亏得大人能说出口。”
阮炳才自知失言,转而提起别的事:“夫人今日话不多。”
江宛笑道:“生怕把大人吓怕,只得少说话了。”
阮炳才干笑。
江宛托着腮:“那就继续说说镇北军吧,如今宁大将军是镇北军统帅,他治军如何?”
阮炳才思忖一番,觉得说两句这个倒没有什么忌讳的。
“宁将军治军唯二字,严酷。”
“不对吧,镇北军不是很松散吗,我听说将士每日都喝得醉醺醺的。”
“你说的是河北路禁军,不是镇北军。”
“什么意思?”
第二十四章 宁统
“我也是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出来,益国……那位去后,镇北军中隐隐有兵乱之兆,先帝便用还兵于农的借口,裁了一半军,又拆镇北军入各地府兵,河北东西两路,河东路,秦凤路各得一万,原镇北军十万大军,只剩一万,这一万军便交由宁统将军管着,饶是那时,宁将军也是寒暑练兵不辍,后来北戎挑衅,被分出去的四万镇北军被归还,这四万染了府兵习气,都说无酒不开张,宁将军便由着他们去了,只练精兵。”
是宁统精力不济,没有本事,只能管住一万兵,管不住五万吗?
江宛不解:“什么意思?”
阮炳才:“你怎么不开窍呢,那宁将军若是把苦心练的兵分出去了,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江宛莫名其妙:“可宁将军岂不失了统帅之责,他怎么敢荒废四万兵力?”
“这也不是,这四万人总有别的将军管着,后来陛下正式任命宁统为镇北军统帅,宁将军也就把他们管起来了,并非是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阮炳才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军中素来有杂牌和精锐的区别,宁将军专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引为镇北军嫡系,似乎也无可厚非,我不是武将,到底不太清楚。”
江宛:“就知道你不清楚。”
说话间,天色也暗下去,因夜间恐有风雨,他们借宿农家。
熊护卫检查了车马回来,对阮炳才道:“明日便能到伏虎驿了,离定州大约还有十日路程。”
自从上回不欢而散,熊护卫便对江宛不冷不热的。
江宛自然也不会上赶着,便冷着脸道:“晓得了。”
各自睡去,第二天还是赶路,江宛申请骑一会儿马,被驳回,申请在茶摊上喝一会儿水,一致通过。
坐在茶摊上时,江宛问阮炳才:“你那记仇本上没几页空白的了吧。”
阮炳才喝了口茶:“那不是记仇本。”
“那是什么?”
“记录民生社情的本子,不能叫记仇本。”
“那你簿子上的民情有一句是好话吗?”
“嘶……”阮炳才想了想,不得不说,“没有。”
“那就是记仇本。”
江宛觉得铺垫得差不多了:“你见过周丞相吗?”
她这话问得实在是有点生硬,本来觉得阮炳才肯定觉得是坑,会跳过去,没想到……
“周相是我座师,我有幸参与相爷主持的最后一次乡试,而且是当届解元,相爷对我也颇多称许,若非后来精力不济,恐要收我做一个关门弟子的。”
江宛配合地露出惊叹的表情。
江宛:“说起精力不济这事儿,周相这几年似乎都不怎么上朝了。”
阮炳才感叹:“是啊。”
“我在茶馆听说书的时候,听人说,近三十年都是弱相当道。”
阮炳才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江宛真正想和他说的是什么。
病相三十载,后一句是,公主丞百年。
都说安阳大长公主分权恒丰帝,的确没错,但她最开始咬走的那块肉,是从宰相嘴里夺去的。
阮炳才想了又想,才慢慢说:“或许是巧合吧。”
江宛深深看他一眼,竟也没追究他的糊弄,而是说:“北戎大王子和宁小将军和我们走得应该是同一条路,那他们在我们前头,还是后头?”
阮炳才擦了擦汗:“想是,比我们快些。”
江宛道:“说起宁小将军,我倒想起我和他未成的一段缘分,月老祠前,我们也曾默然相望,太后曾想为我二人赐婚,只是因宁家顾忌我的身份,才叫我们有情人天各一方。”
阮炳才猛地听到这样一个消息,一时竟然愣住了。
“你说宁家人凭什么瞧不上我,我祖父好歹是三朝帝师,论起清贵来,比他们泥腿子出生的强多了,”江宛说着说着,似乎动了真怒,“再者说,他们家不就是执掌了镇北军,才抖起来了吗?我瞧着,这镇北军是否被他们收服还未可知,毕竟多年未尝有战事,虽说吹得响亮,可宁家父子练兵的本事未必能及得上益国公。”
阮炳才看她气得拍桌子,也没怀疑她话里真假:“踩高捧低,人性如此。”
江宛不屑道:“阮大人昨日还说那宁统只愿意训练嫡系,这样的人肯定是凭着皇后的枕头风,才得掌千军。”
“其实宁统真的成了元帅,也就是当今登基后的事,自霍家没了以后,镇北军的地位便大不如前了,先帝一味打压着,宁家人当时也未见得愿意接下这个烂摊子。”阮炳才说到此处,忽然反应过来了。
这丫头做出被宁家小将军辜负的模样,应该又为了打听霍著的事情。
这可真是,防不胜防啊。
他彻底闭嘴了。
江宛其实已经问到了她想问的事。
她原以为益国公功高盖主,恒丰帝心眼小,见北方太平,就觉得霍著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行,但是现在她觉得未必。
恒丰帝可能是匹疯马,但是他身上还是绑了缰绳的,只要安阳大长公主愿意,她可以管住她哥。
可她没管,是不是说明,她也想要霍著去死?
是益国公也妨碍到了她这个“主”,还是她另有谋算?
望龙关一战,她和余蘅都认为幕后黑手是安阳大长公主,如果安阳是想报复益国公死后得益的人,那么她应该是不想益国公死的。
这就很矛盾了。
江宛问起宁家,既是因为宁家也是得益人,也是因为她刚刚才想明白,宁家固然扶摇直上,可真正从中得到的好处,却是承平帝,是当今的皇上,是被安阳扶上皇位的皇上。
安阳或许在为益国公报仇,可当年却没有对益国公伸出援手。
恒丰帝杀了益国公,却把镇北军交给了儿子的姻亲。
太乱了!
江宛一直认为,余蘅对乱局不会毫无察觉,但是他没有对安阳动手,连查也是小心翼翼地查,因为他跟安阳力量悬殊。
安阳身上有种让人忌惮的大魔王气质,会让人觉得杀了她以后,真正的恐怖才会降临。
江宛慢慢舒了口气,听见熊护卫招呼上马车,便放下了茶杯。
第二十五章 往事
余蘅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这是从牛府何处找到的?”
绿烛道:“是他家三小姐的住处,从前是殿前太尉夫人的闺房,是在床后一块松动的砖石后边找到的。”
余蘅皱眉:“这是特意藏起来的,既然是孙夫人从前的闺房,那就去查查吧。”
绿烛道:“只是咱们的人要进内室,还要不打草惊蛇,恐怕费的功夫会久一些。”
余蘅揉了揉眉心。
“那就去把孙家小姐约出来一见。”
绿烛办事很快,余蘅在两个时辰后,便见到了孙润蕴。
孙润蕴见是他,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殿下。”
上回江宛为了帮余蘅洗脱与霍五娘勾结的罪名,小小利用了孙润蕴一把,事后她对孙润蕴百般道歉,孙润蕴不忍心责怪江宛,却暗暗记了余蘅的仇,对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余蘅却不晓得孙润蕴心中所想,只以为她是因未曾见到汪勃才生气了,于是赔礼道:“诓骗了小姐,是本王的不是。”
孙润蕴给了他个软钉子碰:“不敢受殿下的歉意。”
余蘅越发摸不着头脑,请孙润蕴坐下后,便直白道:“此次冒昧相约,实是想请小姐帮个忙。”
孙润蕴:“殿下是大人物,我一个小女子恐怕帮不上忙。”
竟是一口回绝。
余蘅错愕一瞬,反笑了:“好,小姐不愿,本王绝不勉强,只是,如今汪府正在议亲,汪勃这个大红柿子正熟到好时候,恐要落进别家院里了。”
孙润蕴用袖子遮脸而笑:“听殿下的意思,是要撮合我与汪三公子?”
余蘅:“你帮我,我帮你,本是两全其美,单看孙小姐愿不愿意答应了。”
这还真是个她难以拒绝的条件。
孙润蕴:“你先说要我做什么。”
余蘅摸出一把钥匙放在桌上:“这是钥匙,我想请你去找一把锁。”
“掘地三尺,大海捞针,我都不干。”
“姑娘说笑了,这把锁应该就在你继母屋里。”
“三日之后,等我消息。”孙润蕴起身,干脆离开。
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余蘅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我如今竟然已经面目可憎到如此地步,小娘子见了我,连句好听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
青蜡忍俊不禁:“殿下风姿依旧,只是这孙家小姐素与郑国夫人交好,兴许是在为郑国夫人抱不平。”
“为郑国夫人抱不平,难道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余蘅掂着玉佩离开茶楼,上了马车。
绿烛交代车夫:“去江少傅府上。”
车里传来余蘅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倒是巧得很,正好能赶上晚饭。”
绿烛提前上门相告,江正知道余蘅到了,强撑病体迎出来,看着愈发清瘦,胡子也没了生机,显得枯败潦草:“殿下是稀客。”
余蘅连忙扶了他:“听说先生身体不适,故特来探望。”
话音刚落,几个护卫捧着药材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