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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好,邵彻及时出现了,让西羌军大败而逃。邵彻凭借此战,奠定了在大家心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每每想起惨死在西羌人手下的百姓,战翼就牙痒痒,其仇恨程度不比北罗少。
“嘉义长公主是什么时候认识西羌人的?”
窦砚离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终其一生,西羌人都没有踏入过大魏京城一步,按理来说,嘉义长公主这样尊贵的身份,养在深宫,并无机会与西羌人近距离接触,也绝不可能离开京城还无声无息的。
更何况,西羌人为什么要与嘉义长公主连上线?她能替西羌做到什么?
倏尔,窦砚离想到什么,咬牙切齿地骂道:“真是可恶,大魏儿郎的尸骨永远地埋葬在边陲地,他们居然还干这般下三滥的勾当,简直是可恨。”
遥想当年,西羌之乱让无数黎民百姓流离失所,尸骨无存,如果这里面还有自己人的推动,试想想,谁会不咬牙切齿、恨意极深呢?
一己之私,便把这么多的人拖下水,完全是太为所欲为了。
战乐难得嘲讽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没有绝对的利益,嘉义长公主好端端的,犯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帮忙。并且,她也根本没有权力插手到边关朝廷,西羌与她的结识,想必是另有内幕。”
“这就是燕启甘愿当王八老乌龟,也要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孩子的原因?”
窦砚离嗤笑一声,难怪一辈子碌碌无为,就这样的孬种脾性,能够有所作为才是奇了怪了。
“一半一半,”战翼也瞧不上燕启的做派,但一些事情他必须说清楚,免得产生误会,于是说道,“嘉义长公主对一夜情人念念不忘,燕启十分讨厌他,想着找个机会把他杀了,然后再借此机会,与嘉义长公主和离,把他在外面蓄养的爱妾扶正。”
果然,半斤八两,嘉义长公主给他戴绿帽子,他就转过头另结新欢,这对夫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极为般配了。
“他要是把这份胆气心机用到正途上,燕家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窦砚离非常瞧不上燕启,自然而然的,燕家在他眼里,连狗尾巴草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窦砚离便猛烈咳嗽起来,大约是动怒了,触及伤口。
喝下一杯茶后,窦砚离方才缓了一口气。
“公子,嘉义长公主与燕启,是当年那件事的推动者吗?”战翼问道。
窦砚离历经灭门之祸,没有谁比他更渴望真相大白,报仇雪恨了。
只是,幕后黑手藏得极深,一层又一层的,窦砚离这些年忙于赚钱,也无太多时间查找真相。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却发现其中的水并没有想象中的浅。查找真相的道路,依然很漫长。
“就算不是凶手,也是帮凶,他们清白不了。”窦砚离瞥了一眼战翼,饱含深意地说了这番话。
淳化二十三的冬天,是非常地冷啊,冷彻心扉。
他所在意的亲人,一夕之间化为泡影,一个不留,假如他无亲信保护,恐怕早已惨死在那些杀手的手里。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娘,徒儿无能,不能替你们申冤报仇,血刃仇人。
师父师娘这一辈子从不行差踏错,却下场凄凉,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窦砚离情绪低落,战翼战乐垂首不语,静候吩咐。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样,房内气温渐渐下降,而那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笑面虎窦砚离,今日愈发地沉默起来。
“哎……你们先下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窦砚离将他们轰走了。
战翼战乐告退,将此地留给了窦砚离。
“你叫什么啊?”初见时,那位善良的妇人笑嘻嘻地问道,暖暖的,不顾及他浑身上下贼兮兮又破破烂烂的打扮。
“我……”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音,后面的话完全说不出来,因为他的嗓子被人毁坏了,很难开口说话。
“小小年纪的,干嘛出来行乞啊?和我们回家吧。”妇人伸出了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他一愣,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美好又善良的人,其他人一看见他们这些乞丐,不是嫌弃就是另有所图,理都不理他们。
而这位妇人不一样,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温柔与慈爱。
生平第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亲情。
他被妇人带回家抚养,特意给他请了师父教导他读书识字,听闻那位师父博学多才,对小孩子也最有耐心。
让他来教,夫人很放心。
“你叫什么名字啊?”夫人问道。
他摇了摇头,打从一出生开始,他便流落街头,无名无姓,饥一顿饱一顿,经常被乞丐丐头欺负,因为他不能赚钱,还会平白抢了他们的口粮。
每次吃饭,他都是吃最少的,用的全都是全都是别人不要的。
后来年纪大了,他有力气了,才有一丝机会,让自己逐步强大起来。
76。负伤
夫人对他说:“既然你没有名字,那么不嫌弃我的话,就冒昧让我给你取名吧。”
他无名无姓,是一个低贱的弃儿,自这一刻起,他有了自己的姓名——窦言之。
言之,知之而知之,嘉懿言行,而窦这个姓,则是因为他喜欢吃包子,夫人觉得取其谐音,未尝不可。
于是,他与夫子学习,晚上回来陪夫人说话,就连他的嗓子,也被夫人治好了。
夫人是一位神医,很多人敬仰她的大名,特意前来拜访,但夫人无意与世俗众人牵扯太多,专门挑了个清净人少的村落隐居,过着笑看云卷云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
他并非先天性不会说话,而是经历太多,也无什么人值得他开口说话,他觉得,当个哑巴挺好的。
可是夫人的出现,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夫人温厚善良,厚待仆人,视他如亲子,倾囊相授她全部的知识,世间大多数人皆自私自利,唯有她,高洁宽宏,不计较名利得失,真的是一位伟大的人。
他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学会了许多东西,帮助夫人解决了诸多困难,夫人经常开玩笑说:“怎么你不是我的亲儿子啊?”
原本他以为,这日子会一直幸福地过下去。
然而,幸福来的快,去的也快,夫人一家子,全部被屠戮殆尽,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想要回去报仇,偏偏夫人给他留下一封信,道明灭门之祸的来龙去脉。
看完之后,他愈发不甘心,却只能勉强忍下心中的怨恨,重新寻找出路。
如果说,夫人的一念之间将他引到了光明下,那么夫人的死无疑是再度令他重返黑暗中。
夫人既是他的恩人,又是他的师娘,师父死得冤枉,师娘也含冤而死,对不起这么多年来,徒儿无能为力,放纵仇人逍遥法外。
窗外淋淋漓漓的小雨落于房檐下,青草茵茵,桐树木条抽动,仿佛间,这一刻的阳光,皆被遮蔽住了。
……
衡山王谋反案的处置结果出来了,衡山王因不堪屈辱,于牢里自尽了,而衡山王一脉,判处族诛,无论男女老少,皆腰斩弃市。
衡山王造反,他生前的亲朋好友,以及部下门客都逃脱不了干系,除去少部分关系不是特别紧密的,被罚了千金与贬为庶民,其余人等,家中妻儿父母通通诛杀,本人亦是斩首示众。
这场造反案,牵连者甚众,死去的人不下万人,可以称得上尸横遍野、流血千里了,有一段时间刑场里到处都是尸首,连累老百姓都不敢来了。
后世的人每每读起这段历史时,各抒己见,感慨帝王狠辣无情以外,更多的就是此案所折射而出的若干问题。
邵彻镇压叛乱有功按理应该封赏,但他已是国公之爵,食邑万户,再封赏也只能封他为王了,但这一点建安帝是绝对不允许的,一旦封为异姓王,邵彻就算是不想死,也必须要死了。
更何况,大魏从来都没有封异姓王的规定,邵彻非皇室宗亲,于情于理不该封为王,而且烈火烹油,反而将邵彻推到了风口浪尖。
于是,建安帝只能是赏赐了黄金绸缎,顺便把他随身携带的佩剑赠予邵彻,在平叛中立功的手下,也给予了相对应的赏赐。这其中的意思代表什么,那就只能让这对君臣解答了。
陈绍之大败北罗,食邑已为万户,功勋卓著,建安帝思前想后,除了颁旨表彰陈绍之的功劳以外,还给陈绍之提了一个爵位——济宁郡公,黄金千两,食邑不变,部下封侯犒赏的不可数,如此一来,陈绍之的声威大涨,颇有与邵彻平起平坐的味道。
以前陈绍之年轻有为,但上面有一个邵彻,无论如何陈绍之是无法越过邵彻,可现在不同了,二者军功不相上下,又同为外戚,一山不容二虎,如此一来,倒显得陈绍之后来者居上了。
等到早朝散去,很多人围在陈绍之的面前恭贺巴结,至于前不久刚刚晋封为飞勇将军的永成侯穆同暄倒是被这些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穆同暄曾经作为陈绍之的部下,理应过去道贺,于是他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温润的嗓音从背后响起:“骠骑将军大喜,北罗元气大伤,以后再也无法威胁到大魏了,正好骠骑将军的夫人也快要生产了,还真是双喜临门啊。”
此话一出,一些人愈发激动了,连连道:“将军日后必是有福之人啊。”
“将军打了胜仗,夫人要是再诞下麟儿,那岂非好事成双了?”
叽叽喳喳的人声吵得陈绍之很不耐烦,他很想直接将这群人赶走,奈何旁边还有邵彻看着,他对着陈绍之微微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陈绍之忍下心中的不快,朝着人群中的穆同暄笑了笑,淡淡道:“飞勇将军的祝福本将军心领了,本将军无非是仰仗天子神威庇佑,才有这番大胜。等到内子平安生下孩子,到时候本将军自会宴请各位。”
“绍之,此次你表现不错,舅舅没有看错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