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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跟着天子听政,这是其他皇子所不能比拟的待遇,别看建安帝内宠颇多,但孰轻孰重,建安帝分得清楚,也无意动摇江山国储。
他对楚崇贤固然有不满意之处,却从未想过放弃他,扶持另一位皇子。
辛辛苦苦栽培数十载,其中所付出的心血、感情,焉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是以,楚崇贤从来就不担心自己的太子宝座坐得不稳,他是真的在蜜罐里长大的,只可惜造化弄人,世事无绝对,这位天之骄子前世就因为一场有心的算计,落得满门皆死的下场。
此时,楚崇贤与建安帝父子并不会知道这场人伦惨剧,就跟过去一样相处着,但今日的早朝却也注定了不会太平到哪里去。
建安帝早早示意过的一位大臣声情并茂地朗读着大司农的奏疏,顿时全场哗然。
大堂上,很多大臣开始旗帜分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邵彻不动声色地对陈绍之使了个眼色,陈绍之示意,耸了耸肩,对他投去“请你放心”的眼神。
见陈绍之明白了,邵彻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继续冷眼旁观。
“陛下,大司农此话,臣不敢苟同。”一年轻被提拔上来的尚书郎官声音嘹亮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西羌北罗常年骚扰大魏边境,百姓苦蛮夷多矣,如今北罗被灭、西羌投降,陛下开创了亘古未有的奇功,国库吃紧,的确是麻烦事,可这一切在太平盛世的面前,不值一提,臣以为,不可将此罪过,推给为大魏血战沙场的将士身上。”
铿锵有力,句句属实,一些大臣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就连在人群中默默看着这一切的付习原也点了点头。
前段时间,他又被建安帝提拔为正三品的都察院左都御史,前途似锦。从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爬到现在的三品官,他才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多少人羡慕他的际遇,又有多少人嫉妒他的简在君心。
可这一切,并非无缘无故就得到的。建安帝欣赏他的才华,认为他有王佐之才,可辅佐太子楚崇贤,将来成就一代明君,说白了,他是建安帝留给楚崇贤的辅臣。
要不然,好端端的,他一无背景,二无大功,建安帝凭什么频频提拔他?
就因为他的《治水十三策》吗?
不,这当然不是的。
想到这里,付习原便对眼下的闹剧多了一丝丝冷漠。
“陛下,臣不赞同郎官的话。”一站在大司农这边的御史大臣说话了。
建安帝挑了挑眉,此人一贯看不上外戚佞幸,崇拜名门世家,非常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看不过眼的事情一定要干涉,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典型的文人酸儒,如果不是邵家本身无错可摘,大概邵家就要被这个御史参奏的底裤都不剩了。
“哦?此话怎讲?”建安帝冷声问道。
百官之首的顾盛淮也对这个大胆的御史颇为好奇,原因无他,当年他高中状元时年纪尚轻,不似榜眼探花年过三十,不知这位御史大人安的什么心,跑到建安帝跟前说什么此子太年轻,不堪重用,担不得一个状元名号,建议贬他为探花云云。
你看看,有这么耍人的吗?名次已经公布出榜了,结果这位御史事到临头,才想着让建安帝改变主意,糊弄谁啊?
这个奇葩的意见,建安帝当然没有同意,甚至还罚了御史去巡视州县了,颇有一种没事就别回来的感觉。
这个御史虽然酸腐,但能力还是有的,起码他是真心为民请命,没有多久,他就因功,重新升迁回了京城。
苍御史回到京城后,也没有收敛脾气,见谁都要说上几句,人缘非常差劲。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待在御史的位置上没有动。
现在他突然跳出来,十有八九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这个苍御史说道:“陛下,大司农所说的国库吃紧、骠骑将军奢靡浪费一事,微臣以为都不算什么大事,但骠骑将军无辜杀人,那就是大错了。”
旧事重提,很多大臣早已忘却了这件曾经轰动一时的射杀事件,可有人忘记了,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最起码有的人记忆超群,并没有将这件惊心动魄的大事忘得一干二净。
有的大臣记起来了,面色一变,偷偷与一些大臣说些什么。
苍御史点名了,陈绍之自然不会继续装聋作哑。
他亦然出列,淡淡道:“苍御史,本将军平生杀人,只爱杀那些侵犯大魏边疆、不敬皇上、目无王法的人,不知苍御史所说的无辜者,是谁啊?”
陈绍之年少掌兵,身上本就带着浓烈的杀伐气,他不像邵彻谦和低调,脾气一上来,很多人都扛不住。
——多少人畏惧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就会有多少人对大司农挑衅陈绍之一事而吃惊。
如今陈绍之冷眼一扫,没有去过战场的苍御史哪能扛得住?但输人不输阵,他梗着脖子,冲着陈绍之吼道:“骠骑将军,别以为皇上宠爱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知道,大魏还不是你们邵家的天下,你只不过是一个不被亲父承认的私生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老夫说话?大魏姓楚,不姓邵。”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平常苍御史惯爱夸大其词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怎么这时候就口不择言了?
陈绍之闻言,呵呵冷笑,“大魏永远是陛下的天下,是黎民的天下,本将军自认问心无愧,可是苍御史左一口一句无辜杀人,右一口一句为所欲为,本将军还真是好奇,苍御史你到底对本将军有什么误解?”
“皇上乃千古圣君,焉能不知本将军之心?”
说完,陈绍之便对建安帝作揖跪下,不置一词。
103。一场闹剧
建安帝见自己的得力干将跪地作揖,于是出声道:“你的忠心,朕比谁都清楚。汪力不是被野兽撕咬而死吗?与骠骑将军有什么关系?”
理由与当年一模一样,改都没改。
一些大臣垂首不语,瞧着上蹿下跳的大司农与苍御史是如何面如土色,却又敢怒不敢言。
瞧瞧,这就是赤裸裸的偏心。
骠骑将军杀人,建安帝替他抹掉说他无错。
换做是其他人,敢在建安帝跟前放肆,早就被建安帝丢去刑狱问罪自杀。
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就是想要博得天子的宠幸呢?
这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偏爱呵护,无论是谁都无法无动于衷,甚至是平静如水吧。
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
在诸位大臣若有所思时,付习原随后出列,他朗声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讲。”建安帝颔首。
“陛下,刚刚苍御史参骠骑将军无故杀人,臣倒不以为然,骠骑将军只是替陛下代行军法,何尝有错?”
此话一出,苍御史就怒了,他甩头投向付习原,骂道:“付习原,你这是什么意思?骠骑将军无故杀人,难道还能颠倒黑白,无视事实吗?”
事实难道不是大司农的堂弟汪力刺杀大将军,被骠骑将军提前一步,以军法处置了吗?
付习原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说:“苍御史,稍安勿躁。刺杀三军最高统帅,论律当斩,且三族灭,父母子女同产者皆弃市,骠骑将军此举虽然冲动了点,可也是照顾了汪家孤苦伶仃,人烟稀少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臣以为,杀一人,而保十人不死,这是大仁大义。”
谁不知道建安帝对两位得力将军视若自己的左膀右臂?偏偏汪力没眼色,认为自己的父亲实乃为邵彻所害,于是处心积虑要杀了他,结果好死不死的,得罪了骠骑将军,直接一箭射死。
虽然过程让人瞠目结舌,可结果换来汪家的几代安宁,已经是很不错了。
——皇帝真正要追究起来,汪家几代人都不够被建安帝砍杀的。
建安帝没有终究汪力的责任,也是看在汪老将军为国效力的份上,这才选择息事宁人,轻轻放过。
——当然,不追究不代表不生气只看建安帝事后对汪力之死的冷漠态度,便可知他大约还是恼怒了汪力的违逆之举。
汪力已经死了好几年了,除了当事人念念不忘外,还有谁记得他?
“大仁大义?”苍御史不免觉得好笑又荒谬,“他只不过是靠着皇上的宠爱,才敢这样肆意妄为地杀人,换做是平民百姓,又或者是在场的各位,有谁敢这样对待一个朝廷命官?皇上顾念椒房之亲,而选择偏袒骠骑将军,令死者死不瞑目,这公平吗?”
一言激起千层浪,无数人被苍御史的胆大妄为吓到了。
先是各种指摘骠骑将军无故杀人,后是辱骂皇上为了一己之私遮掩事实,这个苍御史的胆子也忒大了点。
即便是他父亲在世,也都不敢这样指摘当朝天子。
“苍御史今日,格外话多啊。”陈绍之随即起身,笑呵呵地对着满脸愤慨的苍御史,一字一句道,“无故杀人这个罪名我认,但请你明白,我舅舅是统率三军的最高长官,不是你们这般只会在京城里赋诗风流的文人能比的。我舅舅,第一次出征西羌时,朝中上下质疑他资历浅薄,仅凭内宫之宠就能登上将军之位,皇上简直是昏了头,可是后来呢?一次次捷报传来,哪一次不是我舅舅的功劳?汪力之死,错在他不该随便刺杀大将军,谁若是敢对大将军不敬,就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说完,陈绍之不屑地瞥了一眼又气又恨的苍御史,接着又对看戏的建安帝说道:“陛下,臣杀人确实有错,大司农说的对,汪力的的确确是死于微臣的弓箭下,杀人偿命,微臣无话可说,但是,他杀我舅舅,微臣坚决不能容忍。”
一席话说下来,陈绍之与邵彻的感情,大家有目共睹。
邵彻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孰知建安帝开口了,“罢了,汪力刺杀大将军是罪,且为野兽所伤,实乃不幸,朕决定聘请汪力的侄女为东宫良娣,汪力的侄子也一块入东宫,追随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