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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到十岁时已经开始读资治通鉴了。
史籍斑斑,特别是充斥在皇宫里的刀光剑影,还是影响到了年幼的他。
“皇上将你交给末将时,曾来过一封信,信上说到此子身体强壮,又极为聪慧,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自然能光大门楣,光宗耀祖,不过可惜是生在帝王家,帝王家的子女,最主要的是历练,知晓世上实情,聪慧反倒是次要的”
这些事情,自然是只有十岁的孙德安无法理解的,他却是有些恨恨地想着,“难道聪慧还是一种过错?”
巴彦自然瞧见了他的神情,便温言说道:“殿下,无须如此,皇上在乌扎部时也是出了名的早慧,十岁时也是打铁、织衣、骑射、做生意,无一不通,若不是有他,乌扎部不过是尼布楚大草原一个受蒙古人欺辱的普通索伦部落罢了”
“微臣自然不敢擅自揣摩陛下的心思,不过既然将你交到我手里,并负起教授的重责,便不敢藏私。皇上的意思估计是,帝王,像他这样的天纵之才可遇而不可求,不能指望后世子孙都能像他,长期来看,中庸之人终究占了绝大多数”
“那样一来,是不是就不能治理好国家了呢?自然不是,只要遵守国家制度,将合适的人才用在合适的位置上,就一样能取得不错的政绩,殿下,你想啊,你再聪慧,能有皇上强?”
孙德安心理一凛,他似乎抓到了什么,不过终究是少年心性,嘴上说道:“自然是的”
巴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暗忖:“此子实在太骄傲了,就算被俘了还是如此,难怪皇上虽然喜欢他,也并不透露半点迹象,确实需要好好打磨啊,算了,他才十岁,我十岁时可比他差远了”
于是说道:“殿下,不但额尔齐斯河、鄂毕河,微臣将叶尼塞河上游也摸得清清楚楚,你说的不错,这额尔齐斯河,从济良开始便转向东南,到了一百余里以后又转向西南”
“咳咳”,只见巴彦进一步压低了声音,神色也更加严峻起来,“殿下,我接下来的说的话你千万要记清楚”
“准格尔汗国与我大夏国有深仇大恨,我等被送到塔尔巴哈台后,巴图尔绝对不会轻易放我等回去的,就算如此,也会向皇上索要不菲的赎金,以眼下大夏国的国力,击败准格尔汗国不成问题,不过皇上的丰功伟绩虽然像历史上的成吉思汗,不过行事却比成吉思汗稳妥得多,但凡攻占一地,都要大量移民以稳固基础,此后才再行攻伐”
“这样的国家,不用说肯定会大大超过蒙古人了,成为汉唐那样的盛世也是指日可待,在这种情形下,无论巴图尔提出何等条件,都会打破陛下既定的计划和步骤,给国家带来变故”
“故此,我等不能一味坐等到塔尔巴哈台,一旦到了那里,我等就没有半点机会了,只能任由彼等揉搓了,也不能到了斋桑泊再行事,那里是绰罗斯人的老巢,想要逃脱也不容易”
孙德安却是如坠云里雾里,这一路上,他见蒙古人对他们还不错,浑已忘了他们还是阶下囚这个事实,可就算要在半路逃走,两个人,在一千骑的包围之下谈何容易?
何况巴彦还受了重伤!
巴彦却继续说道:“殿下无忧,这天下从来就没有密不透风的地方,刚才我说过,额尔齐斯河从济良开始便折向西南,大约一百余里又折向东南,就在那转弯的地方有一条谷道”
“巴克塔尔马河?!”
孙德安几乎要大喊起来,幸亏巴彦一早就防备着这一点,提早一步将他的嘴巴掩住了。
原来,就在额尔齐斯河再一次折向东南之处,便是以前大元时代从喀尔喀通向西域的一条道路,那中间流淌着一条大河,就是巴克塔尔马河,就是此河在萨彦岭与阿尔泰山之间形成一条四百里的谷道。
这也是唯一一条从西域快速进入喀尔喀的便道,如果此路被封,想介入漠南漠北之事,就只能绕道阿尔泰山东边的大戈壁了。
“按照时间来说,由于是冬季,路上的积雪虽然不厚,不过一日走五十里也是极限了,按照这个速度,我等天黑之前刚好赶到那条谷道”
“老师的意思?”
“殿下,我曾在一段时间掌管过安西的灰衣卫,这一路上曾三次听到灰衣卫传递的消息”
“哦?”
“他们的意思也很清楚,就在那条谷道动手,我尚不知晓彼等有何能耐在有千骑护卫的情形下动手,不过既然彼等传递了讯息,我等等着就好了”
“可是您的右肋?”
这时巴彦偷偷笑了一下,他用力伸了伸懒腰,孙德安一见不禁大喜过望,“原来你早就”
两人正说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随着巴彦一声“哎哟”假意,孙德安揭开了窗户。
额尔齐斯河确实是再一次转向了,而在南面,南萨彦岭那雄伟的山顶上的皑皑白雪依稀可见。
谷道到了!
第四十九章 苏德的奇幻旅程(中)
晚上,巴彦、孙德安两人都无法入睡。
他们的帐篷紧挨着车臣的,正好位于所有人的正中间,还是在额尔齐斯河岸边,不过这一处可是宽阔的谷地,南面的南萨彦岭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只怕有几十里远,按照巴彦的计划,一旦彼等能够脱逃,他们就快速跑向南萨彦岭的北麓,窜入大山后,再寻机沿着谷道回到喀尔喀札萨克图汗部的领地。
当然了,他还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如今,扼守谷道东端的正是瀚海军设在乌列盖的拔野风旅,自从他们被俘后已经有十日,若是在厄斯克门附近正好灰衣卫的探子,彼等得知情报后,若想尽快救出巴彦等人,一来是到下游陈汤城,二来就是东去通知拔野风。
不过无论从那里过来,由于是冬季,来回的时间都要十日以上,何况,若是从北面过来的话,还要穿过济良台地,想想都不可能,而若是大张旗鼓进攻的话,又会连累巴彦等人。
故此,若是瀚海军在最快的时间掌握讯息并想展开营救的话,必定是暗中行动,而暗中行动的话人数就不会多。
不过眼下的情形,就算一向是胆大心细的巴彦都摇头叹息。
他们的帐篷在千骑正中,帐篷外还有至少十人值守,就算能逃到外面,不过从任何一个地方逃出营地外,都至少需要两百米的距离。
两百米,帐篷密布,里面不时有巡视的骑兵来回穿梭,想要成功逃出去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就连巴彦此时也无法想象灰衣卫有什么办法将彼等就出去。
不过,当帐篷布置完毕,营地上空炊烟袅袅时,巴彦的希望终于来了。
像这样的谷道,肯定是有大量游牧部落的,还都是隶属于车臣台吉的部落,不多时,彼等送来了大量的牛羊以及干牛粪。
不过,这些部落里的牧民在送完牛羊、牛粪后便离开了,何况车臣在他们走之前说的话不禁让巴彦两人大失所望。
“你部今夜抽调五百骑兵沿着谷道值守,若有懈怠,定斩不饶!”
“娘的,想逃出这营区就不容易,逃出去了又要面临五百部族骑兵的追杀”
巴彦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帐篷外面的人都是车臣的近卫,像车臣这样的人,他的近卫多半来自他妻妾的部族,以前车臣在楚河流域时,他的嫡福晋便出自乞尔吉斯部落,侧福晋则是来自和硕特部落,这两个部落的人完全不可能被灰衣卫混进来。
半夜,巴彦干脆不想了,躺下便睡。
正要步入梦乡时,帐篷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巴彦一下醒了过来。
他贴着帐篷的毛毡布仔细听着,半晌,他才弄明白,原来是有人来换班了。
他顿时摇摇头,就要再次躺下时,突然想到一事,“这几个晚上,彼等守卫我等时并没有换班,为何在今夜开始换班了?”
而孙德安终究是一个孩子,早就呼呼大睡了。
巴彦看了看孙德安一眼,决定提早唤醒他,若是真有机会逃走,到时候他还蒙擦擦的,终究不妥。
刚要走到孙德安那边,帐篷的门帘突然被揭开了,一阵冷风从外面吹进来,巴彦一颗心砰砰直跳起来,今夜的月色很好,一阵清亮也照了进来。
随着门帘的再次落下,一个黑色的包裹出现在帐篷里!
巴彦大喜,赶紧将那包裹拿了过来。
刚解开包裹,一张纸片露了出来。
“换上这些衣服,等会儿外面会大乱,你等骑上战马快速从西边出去,然后越过额尔齐斯河”
“越过额尔齐斯河?”,巴彦一时愣住了,额尔齐斯河的对岸,都是绰罗斯部的牧场,不是固始汗的哥哥昆都伦乌巴什,便是巴图尔的弟弟楚琥尔乌巴什,去那里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惜纸片上只有这几个字,巴彦还在琢磨呢,外面突然传来一大阵喧闹!
“呜”
营地里响起了蒙古人的牛角号声,还不时传来用蒙古语说着的“敌袭!”
巴彦大喜,赶紧弄醒孙德安,接着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将包裹里小一些的那身衣服给他换上,然后自己赶紧换上另外一套。
穿上衣服他才发现,那是两套有着布哈拉风格的棉甲,特别是那帽子,锥形的冒尖十分突出。
衣服正是车臣的亲卫所有!
巴彦顿时明白了,前来援救他们的人是让他们混入车臣的亲卫,然后装作巡视大营值守的骑兵伺机逃出去!
此时,他们帐篷外面已经没有声音了,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汇集到一旁车臣的帐篷那里,巴彦深吸一口气,将帐篷的门帘揭开了一角。
只见车臣的帐篷燃起了大火,原本值守在他们帐篷附近的守卫全部去到那里救火去了。
车臣的帐篷在他们的右边,而在他们的左边确实系着十匹战马!
巴彦两人成功骑上战马,还在营地里跑起来此时,不禁车臣的帐篷在烧着,车臣手下的两名亲信将领的帐篷也燃起了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