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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崔游有奇异发现的同时,文武的汉船已经撞上了晋军走舸上,坚实的水泥船首一下切入走舸单薄的木料中,哗拉一声就将晋军船只撞散了架。
呼延氏身体一个后仰,直接扑进了崔游的怀中。
这三十如狼的女人,浑身都是媚惑,又加上失禁带来的阵阵骚意,让崔游这个七旬的老男人再也控制不住。
“夫人?”崔游急呼一声,一双如枯藤般的手搭上了呼延氏的胸前。
船体进水,在翻转中渐渐沉了下去。
呼延氏不会泅水,在挣扎中紧紧的抱住崔游这个唯一的依靠,刘渊在北岸上远远眺望,只能看到呼延氏和崔游紧紧的抱在一起,像极了一对殉情的男女。
“这,这。。。。。。。无耻!”刘渊恨恨的怒骂一声,朝着呆呆愣愣的刘和瞪了一眼,然后带着已先行渡河的千余王帐军胡卒朝北而去。
四千胡骑,先行过河的只有千人,被文武拦截在河中的也有三百余人,剩下的部众没有船只渡河,只能沿着黄河四下里寻找别的渡口。
时间在寻找中逝去。
一个时辰后,魏容带着河东军杀到渡口,好不容易逮到杀敌机会的魏鹰扬哪里还耐得住性子,汉军一通箭雨射杀过来,立时让已群龙无首的王帐军伏尸一片。
魏容没有留俘。
张宾在雍丘游说降俘,那是看在城中守敌大多是杂胡的份上,对刘渊的忠诚度也不高,而滞留在黄河南岸的这群王帐军,皆是刘渊匈奴左部控弦之士,这些人留之不得。
且说刘渊带着羞辱北遁,行至白沟一带时,前面又有一支汉军阻路,看旗号正是夏侯泽和祖逖的常山营将士。
祖逖在得了赵广命令后,早已在白沟一带等了多时,这时瞧见有匈奴胡骑拖着狼旗逃窜过来,祖逖兴奋的朝着夏侯泽大叫起来:“列阵,列阵,莫让刘渊跑了?”
刘渊这时已是人困马乏,本想着在白沟劫掠一个小型的坞堡,暂作休整,但祖逖却根本不想给刘渊这个喘息的机会。
常山营部卒呐喊着杀出,他们与汉军其他诸营不同,他们在冀州生,在冀州长,对这片土地的感情深厚,也对破坏和毁掠汉人坞堡、城池的胡虏深恶痛绝。
。
第四百三十四章 割了刘渊头颅悬首军前
幽州范阳祖氏,北地大族,已经传承了有三百年。
祖家的先辈老祖,在易水畔生息耕作,建设起了一个个繁荣鼎盛的汉人坞堡、集市,但却在匈奴人的劫掠中,成为一片废墟。
死于胡人洗掠兵灾之中的,不仅有祖逖的族人,还有他的祖母、母亲及姐姐。
祖逖只要一闭眼,心头就是自家姐姐绝望又无助的身影,那一年,祖逖只有六岁。这一份刻骨的仇恨,祖逖忍了又忍,只为等到这一天。
“常山营,有我无敌!”
“常山营,不留俘虏。”
“杀胡杀胡!”
汉军将校的叫喊声整齐有序,经过幽州战场的历练,这支由常山、真定一定乡兵组成的杂牌部队,渐渐的有了几分正规军的样子。
在夏侯泽、祖逖的指挥下,常山营分成七支队伍,每一队兵士有五百人上下,由一名汉军军侯指挥,一名参军协助,下辖二个战斗小队,再由二名都伯具体指挥战事。
军卒之中,有重甲步兵、弓手,有长枪兵,有刀盾兵,还有让胡虏闻之色变的掷弹兵,重步用于阻挡敌骑近距离冲杀,弓手负责远程打击,长枪兵的作用是卸力,不让敌骑的撞击力拍打到已方将士身上,刀盾兵负责遮护胡骑的骨箭。
最后一个兵种掷弹兵,是汉军中因猛火油弹的广泛使用,而新增出来的一个兵种,随着工匠技术的不断改进,猛火油弹的外形越来越有后世的手雷,外面是一层陶制的盅体,出口处是一根引火的导线,扔出之后掉落地上,再随着导火与火油的作用,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种还略显原始的热武器,让诸胡闻风丧胆,特别是一些中亚来的杂胡,如羯胡、沮渠、铁弗等部落,对火本来就敬若神明,只要汉军一拿出猛火油弹,即望风而逃。
祖逖搞出的这个综合了各个兵种的小型战斗集团,是见识了胡虏骑兵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后,谋想出了以步御骑的招数,这一次正好趁着围捕刘渊,拿出来试试效果。
刘渊见对面的汉军搞出一个个小步阵出来,心中一颗悬着的心安定起来,骑兵对步兵有天然的优势,凭籍速度的加成,骑兵可以我打我的,你打不到我的,在汉胡对垒时占尽了上风。
“父亲,待儿去取了那汉将首级。”刘和一声呼喝,带着一队王帐军冲了过去。
对面的汉将很年轻,看旗号“祖”字将旗,应是赵广收的那个叫祖逖的弟子,听说此人深得赵阎王的信任。
“要是能够杀了赵广的亲传弟子,那他刘和必将扬名天下。”这个念头一起,刘和就兴奋得不能自制。
自打跟着父亲刘渊南下,刘和碰到的汉将,不是魏容这等正值巅峰时期的名将,就是柳初、张瑛、文虎这些作战经验丰富,同时又有杀手锏的战将,刘和还没有成长起来,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尤其是漳水那一仗,赵广指挥的汉军各部之骁勇,给刘和留下了难以忘记的印象,如果有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直接面对赵阎王。
师傅打不过,那就先找弟子练练手,终于找到合适对手的刘和信心倍增。
祖逖必须得死。
祖逖的首级一定会是他刘和的。
在刘和的执念牵引下,王帐军一队胡骑朝着祖逖的将旗所在冲杀了上来,祖逖本想还想着怎么样吸引胡骑入阵,现在发现刘和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先放胡骑入阵,然后,关门打狗!”祖逖大喝一声,眼眸中燃起熊熊烈火,若是胡骑不惜马力,绕过白沟北上,祖逖只能咬住其尾部追杀,能不能全歼没有把握,而现在刘和这一队胡骑竟然想直接刺穿汉阵,真是不知死活。
“希咧咧!”
战马嘶鸣,士卒呐喊,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在白沟南岸响彻一片。
常山营掷弹兵队率陈午紧张的盯着刚刚掠过的胡骑,心里不住的叹气,手里的猛火油弹还有三颗,他必须一击必中,最好的结果就是抛射到胡骑的前方五步距离。
距离正好,等导线燃烧结束,猛油剧烈燃烧爆炸开来,战马被火光亮瞎眼睛必然受惊,接下来的战斗就没什么悬念了。
但就是这么一个操作,对掷弹兵的要求却非常高,不仅仅是臂力,还是精密的计算,陈午要不是勇战又有智略,也不会被祖逖从投奔的流民中挑选出来。
“来了!”
刘和的狼旗正在接近,他的脸上狰狞的青筋暴露,一手扯着马缰,一手弯弓搭箭,这等高难度的骑战对于马背上的民族匈奴人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掷!”
陈午呼喝一声,率先将猛火油弹抛出,在他身畔,七个汉军士兵也跟着将手中的油弹投了出去,从抛物线来看,他们显然没有陈午来得更远。
“蓬!”
火光四起,陈午的投弹位置正好是在刘和战马奔跑路线的前方,而眼中只有祖逖的刘和,怎么也没想到,两侧那些看上去没有多少威胁的汉军步卒会给自己带来巨大的痛苦。
惊吓充盈了战马的全部神经,使得刘和的坐骑前蹄高高扬起,一下将单手持缰的刘和从马上摔了下来。
刘和身后,五百王帐军正急速的跟着疾冲,身边的亲骑虽然看到刘和落马,但他们也没有办法面对火油弹的爆炸袭击。
马蹄踏过。
刘和被踩得如一团血泥,开始时还略有抽搐,很快就彻底的没了声息。
作为匈奴大单于之子,刘和没能有机会显示自已的勇猛,他的死也让王帐军最后的一点余勇不复存在。
祖逖在将旗下看的真切,脸上喜色渐显,胡骑不知死活的朝自已杀来,浑不管两翼的汉军步阵,这是最为理想的结果,吃掉这一股突进的胡骑,就相当于打断了刘渊的一支胳膊。
刘渊目睹儿子刘和死于汉军阵中,心头之悲苦无以复加,这一路北撤,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刘灵死在了雍丘城下,呼延氏和崔游在黄河渡口溺亡,而今大儿子刘和也死了。
不能再打下去了。
回到北方,回到草原,东山再起。
刘渊拔转马头,朝着还在自己身边的四百王帐军骑兵一挥手,即朝着白沟下游的东北方向疾奔了过去。
打不过就走,这是匈奴人作战的常用招数。
刘渊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地方。
“少将军,快看,刘渊要跑?”夏侯泽叫喊的声音,将祖逖从眼前的战事中拉扯回来。
常山营正副两将,按道理来说,夏侯泽为正,祖逖只是个副将,但实际上,祖逖因为能力和身份使然,真正的指挥作战都是由他来指挥,夏侯泽反而倒像一个副将。
“追!”
祖逖呼喝一声,即带着为数不多的汉骑朝着追杀了过去。
大平原上一望无际,没有一丁点阻挡的地方,这曾经是匈奴人最为理想的战场,而今刘渊却迫切的期盼,前方有一簇树林,一座城池,哪怕几间破败的村舍都行。
两军顺着白沟一追一逃,渐渐的有匈奴胡骑马力不支掉下队来,刘渊无奈之下,只能下令留下断后部队,以保护自己尽快的摆脱祖逖的追杀。
刘渊等人的战马虽然是匈奴族中精选出来的良驹,但长期在南方作战,让战马颇不适应潮湿的气候,再加上雍丘距离白沟已经很远,战马在长时间奔跑下脱力,纵算有换乘更替,也比不上祖逖早就蓄养的马力。
“刘渊狼旗已被缴获,继续追!”
汉军将士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中间夹杂着匈奴骑兵忿怒又绝望的叫喊。
伏在马背上的刘渊痛苦的眯着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用看左右,他就知道一直跟着自己的旗兵也去断后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