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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马背上的刘渊痛苦的眯着眼睛,身体微微的颤抖,不用看左右,他就知道一直跟着自己的旗兵也去断后战死了,而自己身边怕是没什么人了。
马蹄声碎,叫喊声忽远忽近,就在刘渊茫然失措中,胯下战马突然前蹄跪倒,一下将刘渊从马背上掀到地上。
等他站起来,摇晃着抬眼看时,却赫然发现,眼前密密集集的俱是汉军士兵,中间的两杆明黄色大旗上,书写着汉、赵两个大字。
“这,这。。。。。。。。。。”刘渊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倒在战马的肚子上。
刚才一阵猛跑,在不知不觉中,刘渊逃跑的方向发生了偏转,他只顾着顺白沟向下游而去,却不想这条由曹操开凿的人工河渠在某些地段竟然转向了南面。
也就是说,刘渊跑着跑着,反而距离长寿津越来越近,而赵广在杀散了渡口的残敌之后,由直线向北,正好与刘渊撞了个正着。
“刘渊,刘元海,你还等什么,还不早早投降受缚!”魏容一马冲出,朝着惊惶中的刘渊大喝道。
刘渊气得脸色刹白,双手紧紧的抓住地上的泥土,他堂堂匈奴大单于,曾经的汉国皇帝,如今虎落平阳,竟被赵广门前一条狗来训斥。
“哈哈,赵广在哪里,叫赵广来和我说话,我要见赵广?”刘渊激动的嘶喊起来,他要好好的和赵广说一个明白。
这一仗失败,非他刘渊能力不行,而是晋国朝堂、司马氏还有该死的羯胡石勒,他们背叛了他,他们都是无耻的叛徒。
刘渊的心中,始终有一个当皇帝的梦想。
为了这个梦想,他放弃了匈奴人的传承,他选择到洛阳去求学,他拜了冀州名士崔游为老师,他延揽了文立、朱纪等汉人谋士,他不顾右贤王刘宣的反对,一力主张南进中原,在汉人的土地上建立一个以匈奴人为主的国家。
而今,世事如一场大梦,梦醒了,刘渊发现,他什么都没有了。
南匈奴五部,从于夫罗单于开始,辛苦积累的实力被他挥霍一空,现在除了远遁河西的刘宣、刘曜一部、还有阴山一带活动的铁弗部落刘虎一部外,匈奴的整个大族群已经不复存在。
赵广骑着赤兔马立于中军旗下,正自等候祖逖常山营的到来,听到魏容来报刘渊要见自己,心里对这个胡人皇帝的评价又降了几分。
同样是被围,霸王项羽面对滔滔乌江,宁愿让乌骓马渡河,而不愿独自偷生,面对汉军的围攻,他奋力的杀败了一队又一队的汉卒,直到最后筋疲力尽,不能再战。面对是投降还是自刎的选择题,项羽毫不犹豫的引颈自刎。
这样的英雄人物,纵算失败了,也能让人敬重,而刘渊现在不赶紧抹了脖子,还想干什么,想要拖延时间等人来救他吗?
真是太天真了。
“射杀!割了刘渊的头颅,悬首于军前。”赵广淡淡下令道。
箭雨如蝗,让人避无可避。
刘渊绝望的看到密不透风的矢雨迎面而来,紧跟着是身体各处被射穿的刺痛,如同被重锤猛击一般。
剧烈的疼痛让刘渊膝盖弯了下来,他的身体被数枝利箭射中,其中一支利矢更是从眼眶处射入,又从耳穴穿出,紫黑的污血正伴着铁簇流出。
“呼!”刘渊趴伏在冰冷的地上,身体渐渐僵硬,黑洞般的眼眶里俱是恐惧。
“死了没有,没死再戳上一枪。”在意识最后模糊的一瞬,刘渊只隐隐约约的听到有汉卒在身边走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靠近刘渊的汉军来自常山营,祖逖带着追赶的常山精锐适时赶到,对于这个赵广亲授的大弟子,魏容表现得很大度,刘渊一颗人头当作见面礼,也是不薄了。
陈午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机会拎着刘渊的首级,这可是大功一件。
匈奴五部大单于,匈奴汉国皇帝刘渊死于白沟,五胡之中,最先崛起的匈奴胡虏,在赵广的坚决打击下灰飞烟散。
其时,汉大业元年十月十八日(公元280年),深秋的寒潮正席卷北方草原,大雪覆盖、牧草枯死,牛羊冻毙,部落之间为了生存撕杀不断。
石勒的羯胡、拓跋氏、慕容氏的鲜卑开始虎视耽耽的盯着中原汉人的疆土。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行而不辍,未来可期。
这一时,汉军上下都坚信,只要努力,只要前行,在新的大汉皇帝赵广的带领下,在复兴大汉的征程上,会有更多祸乱中原的胡虏授死,刘渊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
第四百三十五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赵广与刘渊的最后大决战,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其间,各方势力或观望,或警觉,但就是没有一个敢出手来救援刘渊,这其中的原因,很是耐人寻味。
这是大业元年最为引人注目的战事,相比汉晋在洛阳周围的小打小闹,更让四方群雄关心和关切。
原因无它,这是两个汉国皇帝之间的较量。
究竟是赵广这个汉人皇帝战胜刘渊这个匈奴皇帝,还是翻转过来,结果让人期待不已。
秦灭六国,秦与赵长平、邯郸大战,赵国多次向其余各国求援,但就是没人敢相救,最后还是靠信陵君窃兵符才算救了赵国,六国为什么不敢救赵,原因就是有血的教训在前。
秦军太强大了,他们不敢慑其锋芒,只能把头埋在沙土里,假作什么也看不见。
这些年,赵广和他麾下的汉军几乎百战百胜,尤其是赵广亲自统兵作战的大小战役,更是无一不胜,在晋、吴两国的官员、将领圈子里,隐隐的已经把赵广视为“当世白起”。
白起,战神和屠夫的混合体。
赵广,战神和阎王合而为一。
晋军、吴军不敢与赵广交锋,诸胡方面,这些年也一样被杀怕了,唯一一个还有勇力的胡将石勒,对刘渊又没有什么忠义之心。
在刘渊被杀的时候,距离白沟最近的胡人部队是已经渡过漳水的石勒所部,两者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里。
九月末,雍丘之战的余烟还没有散尽,石勒接到刘渊救援的命令,就敏锐的察觉到了形势不对,去救刘渊,对不住,咱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
在打着增援刘渊的旗号聚拢了部队之后,石勒和汲桑率军立即北上冲过黄河、白河、漳水,退守襄国一带。
襄国在历史上是后赵的都城,石勒这一群由杂胡、汉寇组成的超级杂牌军游击战能力出众,汉人的坞堡大一点的也就千人,小一点的只有百余人,面对多达上万的石勒军,实在没有抵抗的能力。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的襄国却是汉国的地盘,镇北将军傅佥驻守的常山郡真定距离襄国并不远,石勒现在的队伍数量看似多达二万余众,但真实的战斗力却是谁带谁清楚。
“什么,刘渊已经死了,汉军传首军前,这。。。。。。。。这真是太好了?”石勒在襄国一处刚刚打下的小型坞堡前,听到汲桑来报刘渊身死的消息,禁不住拍着大腿叫唤起来。
“世龙,且噤声,大单于为国捐躯,其志可嘉,其勇可叹,我们不如打出为大单于复仇的口号,召集余众伺机壮大,再寻一地余图发展。”汲桑眼珠子一转,劝说道。
汲桑是汉人,最初在并州一带放牧,号称牧帅,其实就是牧马人。
随后,汲桑开始化身为盗寇,又兼职贩卖人丁,渐渐成为并州、冀州一带有名的人贩子。
从表面上来看,汲桑的主业是贩马、贩布,实际上是依靠掳掠的青壮、妇孺贩卖发财,其年纪比石勒要大了二十岁,流窜各地的经验相当丰富。
在与石勒一起投靠了刘渊之后,汲桑也效仿刘渊,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祖宗,西汉直臣汲黯,也就是在汉武帝时期很有政绩的九卿之一。
可怜汲黯要是在九泉之下知晓,自己还有一个人贩子后代,不知道会不会从坟墓里跳出来,指着汲桑的鼻子怒骂。
在投奔了石勒之后,汲桑也是识趣,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当石勒身边的智士。
石勒神情却有些灰暗,刘渊之死让他有些胆落:“这次退守冀州,我本想着在司隶打不过赵阎王,就到冀州发展,这里土地肥沃,民风膘悍,又是当年赵国故地,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地方。但现在来看,赵广这厮借着是祖籍常山的便利,抢先一步占据了冀州,收了这一带的民心,我们还是晚了,你说赵阎王怎么就那么神算,一次次的抢在我们前面。”
石勒也是被赵广的提前落子给搞怕了。
他刚刚想到下一步,赵广已经落子在三步之外了,这仗还怎么打,这和当年天选之子光武帝刘秀有什么区别。
汲桑也是沉默了一阵,道:“世龙,这天下九州虽大,但能让我等容身的地方却是不多,司州、青州、徐州一带,俱是汉人占多数的地方,我们一旦南进,就会和刘渊一样,陷入被汉人围攻的困境,现在冀州又呆不住,依桑之见,我们能去的地方,或许只有幽州了。”
“前些年,我贩马到过范阳郡以北右北平、渔阳等地,那里与大草原接壤,又是昔日七雄之一燕国的疆土,汉胡杂居,民风勇烈,心向汉国的人并不是太多,我们只要振臂一呼,就能招募部众,假以时日,也能聚起一支不输于白马义从的劲骑。”
“唯一可虑的是,北方的鲜卑人正在崛起,要是他们的铁骑南下,我们这些步卒为主的部队,不是鲜卑骑兵的对手。”
汲桑通晓北地情况,给尚且年轻的石勒普及着这些在后世看来很浅显的知识,在三国时代,这些都是最为宝贵的财富。
石勒想了一阵,终于咬了咬牙,道:“也罢,我们就去幽州,离赵阎王越远越好,让晋国的汉狗、吴国的汉狗,与他赵阎王先打一个你死我活,说不定等我们壮大起来,赵阎王已经败亡了。”
石勒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心中希翼起来。
乱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