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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夫人感慨道:“要说这一趟,咱们可真是沾了王妃的光,听我们家哥儿说,今年营里不管是咳嗽还是老寒腿,只要认真遵医嘱用了药的,都没怎么遭罪,说是明年还会更好些。”
三夫人压低了些声音道:“我听我们家三爷说,营里最忙那会儿,去了好多医女帮忙,都是极干练的,还有些手法和针法,是那些大夫们不会的,给他们分配的,全是最重的病患。”
……
君山女医的声名,在一场接一场的大雪之后,就这样悄然无声,在北地立住了。
其实对秦念西三人来说,这个冬天最大的事,是静悄悄躲在长公主府,治好了安北王的病,别人的顽疾是腿疾和咳疾,这位王爷到了冬日,吹了冷风就头痛,这一回终于没挨过去,主动把自己交到了秦念西和张家老祖手上。
那位叫月环的暗卫首领,不知道到哪里去办差,终于回来了,还挂了点彩。在安北王的安排下,月环和长公主府的护卫首领云鉴,交替接受了洗筋伐髓术。
两人问得最多的一句就是:“这要是成了,总该能打赢楼将军了吧?”
话说,那位月环,好像最怕紫藤,怕紫藤是从怕喝药开始的。
那天照安排,月环一脸忐忑,进了那个专为他改造过的小院儿,里头现搭了大灶,伙房外头的墙根下,一排小药炉子沿着墙根摆开。
月环还没进了这院子,老远就闻见极重的药味儿,就这股子药味儿,差点儿就把他劝退了,到底还是得了王爷吩咐,不敢转身就跑。
月环才闪身进了院子,就瞧见紫藤正照管着那伙房墙根下的一排药炉子,个个都在冒着热气。
月环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是进也不敢退也不敢,正不知如何是好。紫藤一转身,正瞧见他一半身子在门里,一半身子在门外,一颗脑袋探进来,脸上尽是尴尬。
紫藤手上捏着把蒲扇,瞧见月环探头探脑的模样,屈膝行了礼笑道:“是月将军吗?快请进来吧!”
月环终于把躲在门外那半边身子闪进了门里,一脸讪笑摸了摸后脑勺道:“这位姑娘有礼了,我,我其实不姓月,我姓陈。”
月环指了指那墙根底下一排的炉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这些,都是给我用的药?”
“是啊,灶上还有两大锅,陈将军稍待片刻,这些药都快煎好了。”紫藤十分和善地解释道。
“这,这么多药,都要喝下去,这一天别的都不用干了,怕是专门喝药都不够功夫,不知道这药苦不苦?”月环一脸苦色。
紫藤听得直直耸起了眉毛,再落了下去,忽然笑了出来,却又再收敛了一些,点着头道:“奴婢没喝过,不知道苦不苦,难不成将军还怕苦?”
“嘿,我倒不是怕苦,就是,就是从小到大没喝过药,怕喝药。”月环解释道。
紫藤问得一本正经:“不怕苦却怕喝药,那怕药里的什么?药里除了有点苦味儿,其余不也和水一样吗?”紫藤回头瞧了瞧,伙房里的胡玉婷和王医女,强忍着笑声,肩膀却已经开始在抖动。
月环往里挪了几步,还跟着一脸懵懂地点头:“姑娘说得也是哈,要这么说,或许还真是因为苦,才不愿意喝的。”
紫藤一脸你好乖的模样,眼里闪着光安慰道:“没事,将军直管用,奴婢这里有糖。”
月环还真拉了张小凳,坐在那一排小药炉子跟前,一本正经问道:“要不我先试试,要是苦,定会劳烦姑娘,只不知这么多,从哪一罐开始喝?”
云鉴正带了两个护卫过来,准备帮忙,因为头前见过王爷治病的情形,大体知道些路数,正听见紫藤和月环一替一句,认真说要喝药的事,听得这处,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一边拱手往里走一边道:“月爷果然海量,小弟自愧不如。”
后头那两个护卫也都是相熟的,跟着眨眼道:“就不知道,是这么多药更好下肚子,还是这么多酒好下去。”
月环见得这三个一脸坏笑,便知道这事情不太对,再见得紫藤拎了个桶出来,把三个药罐子上煎出来的药,都往那桶里倒了进去,脸上极委屈冲紫藤道:“我这么信任姑娘,姑娘怎么能哄骗于我?”
紫藤一脸无辜转过身道:“将军细想想,奴婢可有一句哄骗的话?就是这糖的事儿,将军别急,等奴婢煎完这些药,必会去帮将军寻糖。
秦念西这时才从净房里走出来,嘴角噙着一丝笑,冲月环行了福礼道:“将军里边请,稍事准备,咱们这药,已经都煎的差不多了。”
说完又冲着已经笑得捧着肚子的云鉴几人屈膝道了谢,才进了伙房里看药去了。
月环跟在紫藤后头,见她把那桶里的药倒进那硕大的浴盆里,才弄明白,这还真是自己“用”的药。
半个月之后,月环离开那处小院时,除了给秦念西几人行礼道谢之外,特别对紫藤长揖到底,这些日子,把月环照料得极妥当的,还是紫藤。
这段时日,是近二十年来,月环最放松的一段时光,不过好像不放松也没办法,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喝口粥都得指望紫藤。她那嘴角,仿佛永远噙着一丝笑,那样的笑容,温暖包容,让人很容易便沉溺其中。
他看着她的笑,突然想起从前某个月夜,在戈壁上办差的时候,落了单,也不知道是累极了,还是快要渴晕了,竟靠在两块石头的夹缝中眯了一会儿。
突然惊醒过来,却看见一直浑身亮得发光的白狐,在月夜下冲自己摇尾巴,摇得自己莫名其妙跟着它走了许久,竟是一片草荡子下头有个泉眼,等他喝饱水,那白狐也不见了。
他永远都记得那白狐面上似乎还有表情,说不清是悲悯还是慈祥,紫藤看见他身上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口时,似乎也是那样的表情。
月环恢复之后,便被安北王召进了营里,由暗而明,恢复了祖宗的姓氏,长辈给起的名字:陈冀和,暂时跟在安北王身边当差,司职参军。
陈参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日会莫名其妙跟紫藤解释自己并不姓月,但是入了军营这些天,他倒是极想找个机会跟紫藤说一声,从今往后,大家都可以叫他的真名了,他的真名叫陈冀和。
王爷说要请那位小神仙往营里走一趟,陈参军巴巴儿讨了这差使,往安远城里去送信,弄得王爷都诧异了许久,像他这样的性子,和曾经暗卫的经历,一般是绝对不会主动讨差使的,这小子,怕不是有点什么状况才是的。
陈冀和进了长公主府,径直去了晓月轩寻紫藤,紫藤听得守门的婆子报说是有个叫陈冀和的找,挤着眉头愣了半日,到底还是秦念西看不过去,点了一句:“紫藤姐姐,好似听你说过一回,上回我们治过的那位名叫月环的将军,应该是姓陈的吧?”
紫藤从一脸恍然大悟再到明显多了几分羞涩,秦念西看得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姐姐还不快去,保不齐人家找你有什么事呢!”
紫藤却是一句都不敢多说,连忙往外逃也似的去了,王医女看了秦念西一眼,倒好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第229章
北地初春的晴天,沿着那条河,潺潺水声透射出勃发的生机,叫人的心情无端跟着愉悦起来。
蓝天白云之下,远处山川朦胧可见,这北国大地终于开始初现多彩姿色,如今秦念西的马术已经纯熟,陈参军在前头带路,韵嬷嬷几人在后头拱卫,一行人马,不过半日,便进了安北军大营。
安北王去了隐疾,浑身上下轻松舒适,短短一月休养,竟自觉年轻了不少,得了禀报,神清气爽站在中军大帐外头,笑眯眯看着秦念西和楼将军跟在陈参军身后,远远过来。
这位安北王的不按常理出牌,秦念西已经深深领教过了,这会子老远便瞧见王爷站在大帐外头,一幅翘首以盼的模样,瞬间只觉得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只能示意了韵嬷嬷,提了口气,压了身形,平地加速,不过一晃眼便到了大帐木阶之下,行礼问安。
陈参军只觉身边微风一过,人却早已走远,不尽一脸愕然,吞了口口水,原来,她们在那树枝顶上练功,能把轻身功夫练成这样,这是真正叫人望尘莫及吧?
安北王笑着抬手叫了免礼,跟着打趣道:“你们突然露了这么一手,可叫这些本来跃跃欲试的将士们有点尴尬了。”
秦念西和韵嬷嬷瞬间明白过来,安北王这趟相请,那就是个请无好请,做了大夫还不够,韵嬷嬷还得当那块试金石,这不就是跟那个拿自己家矛攻自己家盾,是一回事儿吗?这要是讨不了好,是不是下一步,就该入营帮着练兵了?
秦念西心里转了转才抿唇道:“韵嬷嬷虽说如今已经卸甲,但毕竟成名已久,便是膝下弟子,也都是顶尖高手了。”
安北王抬了抬眉毛,面上笑容一丝未减,跟这小丫头打机锋,好像没太大用,只接着道:“念丫头别想多了,本王是觉得,这些将士训了一个冬天,总要有点刺激,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嘛!念丫头既是这么说了,也好,明日先来一场,过了楼家弟子手下的,无论如何,楼将军要帮着指点一二。”
打机锋好推,这明明白白想请的,反而不好拒绝了,秦念西只得应了下来,让韵嬷嬷去和几个弟子自行去准备。
安北王示意秦念西往营帐中进去,又轻声问道:“你姨母的身子,调理得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步,本就想请我们家老祖宗回去安远城里,料理些药材。”秦念西如实答道。
安北王略愣了愣,才点头笑道:“客套话本王也不多说了,你们对王妃的用心之处,本王铭记于心。不知能否稍待几日,这是大事,本王还是想相陪于王妃身边,虽说做不了什么,但到底是本王一番心意。”
安北王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