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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你的愿望满足了。”
李嗣业敲敲她的额头,与布肆夫妇告别,背着都篮准备回去。
他们行径酒肆一条街上,各种酒飘香的味道勾引着李嗣业的馋虫,他正考虑要不要带着妹妹去喝两碗,身后却突然传来叫喊自己的声音:“李嗣业!”
李嗣业回过头去,却见赵鲁跟在张小敬身后,在人群中伸出手喊他。
他拉着李枚儿折返回去,感觉意外惊喜,在人口百万的长安城中,能在西市上偶遇真算巧合。
“嗣业,带着妹妹来逛西市?”
“是,她昨天见了闻染煮茶之后,非要自己也学煮茶,所以今日便拉着她买了成套的家什。”
“哟,枚儿连罗裙都穿上了?”
枚儿矜持地点了点头,朝张小敬和赵鲁行了个叉手礼,内心却高兴得要命。
张小敬高兴地说道:“也好,相逢不如偶遇,今日你我兄弟就在这西市的酒肆里喝两杯,由我来坐东。”
李嗣业也着实口馋的很,索性顺水推舟,跟着张小敬来到一座胡人开的酒肆里。此时刚至日入,酒肆里摆了八面矮几,有一半的位子都有了人。他们坐到靠近屏风角落的几前,每人坐一张胡凳,张小敬果然坐在东面。
立刻有酒博士前来招呼,站在他们面前自夸:”各位郎君,本店的东家是波斯人,所以店里所沽的酒均是正宗的三勒浆。”
“正不正宗,喝过才知道,先给我们上一斗酒,把熟羊肉切五斤。”张小敬对他挥了挥手。
“客人慢等,马上就来。”酒博士刚要转身,却似想起了什么,低头展露出少儿不宜你们都懂的谄笑:“各位稍后有眼福了,今日有胡姬献舞,是来自康地的豪放女。”
李嗣业低头看了李枚儿一眼,生怕染了她的耳朵,见小姑娘的注意力不在此处,她仍旧在低头琢磨自己的罗裙。
酒博士站在酒垆前,从小水缸般的酒坛子里用竹升沽出十升倒入酒器中,又抱了四个空碗给他们端上来。
张小敬亲自接过酒具,给赵鲁和李嗣业各倒了一碗,李枚儿坐在胡凳上嘟嘴说:“我也要喝三勒浆。”
“不行。”李嗣业伸手夺过李枚儿伸出出去的碗,对这酒博士问道:“店中有煎茶么?给她倒一碗来。”
“有的。”酒博士逗趣地看了李枚儿一眼,转身去了酒肆的内间,隔一会儿端来了香茶。
赵鲁把酒碗端起,隔空致意说道:“祝贺敬头官复原职。”
李嗣业略显讶异:“你回去做不良帅了?那张洪县尉没有给你难堪?”
张小敬责怪地看了赵鲁一眼,略微歉意地说道:“是,我问过张县尉,你的差事给弄黄了。”
事实上他们脱身后的第二天,张县尉便亲自到张小敬的家中,请他到万年县廨点卯,继续担当不良帅职务。张小敬主动提出能不能让李嗣业回来,却被张洪断然拒绝。张县尉的原话是你们吃罪了驸马,幸亏我向县丞大人求情,你张小敬才能继续干,但那李嗣业就别想了。
相对于张小敬,驸马同党们更恨李嗣业,他在公主府罗堂前的巧妙杀死妖人,直接断送了他们的劳动果实,使整个计划落空。况且这张县尉确实倚重张小敬,虽然所有的回护之意都是出自私心。
李嗣业脸上丝毫没有不快之色,笑着说道:“其实我已经找到营生了,绝对要比做不良人挣钱。”
“哦,”赵鲁感兴趣地问道:“不知是什么营生,说来看看。”
“我要做生意。”
张小敬深感诧异,他以为李嗣业身高力壮也会武,更适合入镖行,抑或是投军博取功名更容易些。却想不到他要做商贾,这可是贱业,对与一个踌躇满志的年轻人来说,这无异于自暴自弃。
李嗣业笑笑:“其实也不算做生意,我想卖饼。”
赵鲁霎时讽刺地笑了起来:“卖饼?嗣业郎,你知道西市上有多少饼肆吗?且不说西市,城里各坊中也有不少卖胡饼和汤饼小店。你若是做汤饼或许还好,做胡饼可不行,长安人口味很刁,很多人只喜欢吃粟特人做的饼,那才是正宗。”
李嗣业笃定地抿嘴笑笑:“我要做的饼,跟他们不一样。”
他今天带着枚儿来西市,不只是为了买煎茶器具和罗裙,更是在实地考察。长安城西市上物产丰富,但蔬菜种类相比后世却少得可怜,只有秋葵、薤、萝卜等等,但调味料却很丰富,葱、蒜、胡椒、花椒、而且价格很亲民。这让他油生了做葱花饼的想法,也算是给大唐的饮食做一点贡献,捎带再挣点儿小钱。
盛唐陌刀王
第三十二章 偶遇安禄山
跳舞的胡姬从酒肆内间盛装走出,赵鲁没兴趣再问李嗣业饼的事情,直接将目光投向了梳着多束辫子,穿红色百褶裙的胡姬。
胡姬款款走到酒肆角落里的木台上,上面铺着波斯毯子,她白皙的纤足上戴着银环和铃铛,裙裾的四周也挂满了银饰。
一名胡人乐师抱着琵琶坐在胡凳上,拨动琴弦开始弹奏。胡姬赤足踏着毯子,手臂轻轻摇晃,身子也开始转动飞舞,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与琵琶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垂落的裙角随着舞姿向上飘飞。
酒客们先是一阵叫好,随即端着酒杯轻打着拍子,李嗣业沉浸在这异域风情的乐曲中,手托着下巴静静欣赏胡姬曼妙的舞姿。
窗外夕阳落山,已近黄昏,西市的街道上人流量逐渐增加,酒肆中又来了两拨客人。在场的客人中有游学士子,也有在职官吏,他们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来到酒肆中放松心情,饮酒怡情。
日落之后,更鼓敲响宵禁之前,是西市最繁华的时刻。李嗣业心想,唐人的生活方式与现代人也无多大区别,学子官吏们旁晚到酒肆中喝酒欣赏乐曲舞蹈,和白领们下班去酒吧放松消遣时的感受应该是差不多的。
这时从酒肆外面进来几个武人,身穿发白略黄的缺胯袍,腰间均佩挂横刀,为首的两人一胖一瘦,袍服左衽,而身后四五人均是右衽。
李嗣业只是扭头看了几人一眼,感觉其中一个胖子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注意。
这几个武夫入座在居中的位子上,倒没有喧哗搅扰众人的兴致,就连那胖子招呼酒博士,也只是勾了勾手指,没有出声。
他们入座之后便开始欣赏胡姬舞蹈,胖子轻轻地晃着头,与胡姬跳舞的节奏同步一致。
酒博士沽酒盛上去之后,武士们端起酒碗相碰豪饮,放下酒碗后胖子扭过头来,无意间看见了角落里的李嗣业。
胖子嘴角渗出笑容,在瘦子的耳边低语了一声,两人端着酒碗提着胡凳,径直朝李嗣业这一桌走来。
李嗣业抬头略感诧异,张小敬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酒碗。
这胖子是胡人装扮,不戴幞头,头发分成几束扎在脑后,瘦子戴着幞头,但胡须却如胡人一般用丝线扎起。
他们放下胡凳双手端着酒碗,胖子朝李嗣业笑道:“这位郎君,我们是见过面的。”
李嗣业左思右想,没想起在何处见过此人,诧异地摇头表示没有印象。
胖子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说道:“某前些天被押解进京,路过通化坊时看见一位卖艺的汉子,赤手空拳与人搏斗,面对数十名汉子围攻,却能悉数将他们打趴,那应该就是你吧。”
李嗣业想起来了,那是他刚穿越附身过来的遭遇,当时朱雀街上是有几名军汉押解着一名胡人路过,他的确没多太注意,只因当时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和新奇的。
他端起酒碗,双手捧到脸前说道:“幸会,在下李嗣业,不知足下名讳。”
胖子把酒碗与李嗣业碰了碰,到唇边喝了一口才说道:“某是突厥族人平卢讨击使安禄山是也。”
李嗣业端着酒碗刚喝进去半口,陡然间呛了喉,把半口酒喷了出去,把对面安禄山的衣襟左衽上喷满了酒水。
李嗣业摆手致歉:“不好意思,喝呛了。”
那瘦子面带怒色,且有一丝狐疑,安禄山按住他的肩膀,对李嗣业等众人拱手笑道:
“没有关系,某胸襟宽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张小敬站在旁边,也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同寻常,连忙对他二人说道:“两位,快请坐。”
安禄山伸手指着身边的瘦子道:“这是我的结义兄弟,粟特族人史卒干,哦,现在他被圣人赐给了新名字,史思明。”
赵鲁坐在一旁顿生敬畏,没想到在西市喝酒居然还能结识这么大的官儿。他心中感慨这李嗣业的运气也太好了,若是被这两位将军相中,去往平卢前线建功立业,日后还愁升官发财?
张小敬也由衷为李嗣业感到高兴,进入军中报效沙场毕竟是正途,总比在长安西市上开张做生意更有前途。
李嗣业心中确实起了波澜,眼前的这两个人实在太他妈的有名了,他们作为反派典型影响了历史,自唐藩镇割据后,使得日后的宋王朝矫枉过正,由外向型转为了内敛。
他压抑了心中的惊异,表面波澜不惊地伸手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朋友,长安万年县不良帅张小敬和不良人赵鲁。”
安史二人朝张小敬郑重地抱了个拳,面对其貌不扬的赵鲁却只是双手虚握意思了一下。张小敬淡然回礼,赵鲁身子微躬笑着连连作揖。
李嗣业心中了然,看人当从细节处着手,这安禄山表面处事圆滑,实则凉薄功利,宛若那刻薄的神仙,见了凡人不搭腔。这两人瞧不起市井小人,岂不知他们便是从市井之中发迹的。
“上次我见将军时,好像还是被押解进京的,如今看来应该已经化险为夷了罢。”
安禄山高兴地笑道:“嗣业兄所言不差,某在平卢征讨奚部时轻敌冒进,吃了败仗按律当斩,义父派人押我进京,没想到竟能化险为夷,实在是圣人开恩呐。”
他说完对着大明宫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个叉手礼。
李嗣业对安禄山的好奇心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