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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马鞭得意地指着西北方向说道:“安禄山早有谋逆之心,近年来豢养胡兵,私铸兵器,恩赏皆由己出。一张谶语拓文虽能使安禄山增强反志,但也能使杨国忠彻底认清局面,知道谁对朝廷的威胁更重。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杨国忠素来利令智昏,安禄山若与其悖逆,便恼怒上奏其反,安禄山若以笑言重利相交,便忘却前恶。如今之际已至危急关头,不可再生变故,我们一定要把杨国忠一直绑在同一战车上,哪怕损失点钱财名誉也要顾全大局。”
……
回到凉州后,李嗣业决定加强军队的凝聚力,特别是对自己的忠诚度。虽然他暂时还没有太大的野心,但将令出于一人才是打造军队的绝对标准,最好能使兵士们知节度使而不知其君,落实到最基础处就是团建和赏罚。
他有足够雄厚的财力去做这件事情,西域商会的年收入乃是大唐帝国租庸调收入的十分之一,同时富庶的河西四郡也给地方财政带来大量的收入。从开元初年开始,地方军队的粮饷供应已由中央转到了地方,节度使同时担任地方最高长官,一应租庸调收入不必上缴中央,直接用于地方建设和军队开支。
当地方军队可以自给自足时,军队长官掌握着士兵们的生老病死,如同衣食父母一般形成超强的凝聚力,作战能力成倍增长,这就是职业化军人的优势之处。
冷兵器战争比拼的就是军队的凝聚力,最常见的军队在作战中战损达到百分之五,就足以使其溃败,超过十分之一成伤亡不溃,这是名将率领的军队,更厉害的名将比如戚继光的戚家军,曾经阵亡达两成既然坚持作战。
所以加强军队的思想和忠诚至关重要,在儒家的价值观体系内,就有文臣死谏武将死战这样的忠义思想,贰臣贼子会遭受鄙视。比如苏武就当做榜样来宣扬,关羽也在正确价值观下一次次被推上了神坛。但价值观宣传只对有中上层将领有效,对于文盲水平较低基层军官和士兵来说,还是实实在在地吃饱饭最重要。
盛唐陌刀王
第七百零六章 加紧掌控军心
李嗣业为了加强麾下军队的凝聚力,经常到兵营中去巡视查看,并且要求校尉以上的职务提拔,必须经过他的印符加盖才能够生效。由于三镇军队控制的土地广阔,他允许安西、北庭、河中吐火罗地区和大小勃律,以及北印度地区军官的升迁统一在年底汇总上报。
为了使制度灵活不显得僵化,各军军使可以先将预备提拔的人先升任其职,但要在官职前面加一个“代“字,而且待遇饷钱也只有现职的七成,这样便使得他这位三镇节度使的印符始终对军队中基层有绝对的影响力。
三月的时候,安禄山将麾下两千名基层军官提拔为中郎将,这两千多名字写满了请加官的奏疏编为厚厚的一册,皇帝一一应允,全部发下告身,这一举动收买了麾下军官们的忠心。
李嗣业也决定跟着他学,于十月底向皇帝上表,请求皇帝加封北印度驻军军使赵从芳为护军兼右骁卫将军,于阗副镇使王滔调任归仁军军使,兼任大小勃律巡防使,升散官为左武卫将军。其他如永徽军军使毕思深,龙朔军军使白孝德,其余四镇镇使都加官将军。
他又请皇帝将安西副都护,节度副使封常清加官上护军,怀化大将军。北庭副都护、节度副使段秀实加官上护军,归德大将军。赤水军军使李光弼加官为云麾将军,河西各军军使俱有加官。
李嗣业替一千五百名中层军官讨封中郎将,拟出一道奏疏比书本还厚,然后发往上安等待皇帝批准。
杨国忠又跳出来表示反对,但皇帝在这个问题上绝不含糊,直接批复由兵部发放告身。
李嗣业现在已经完全号准了皇帝的脉搏,只要安禄山讨要什么,他也跟着去讨要,皇帝没有不允许的,这好像就叫传说中的一碗水端平,但这种端平方法,让陇右节度使哥舒翰和朔方节度使安思顺情何以堪?
河西进奏院的参军曹安定给他发来信件,信中说杨国忠极力反对他上呈的请封奏疏。
李嗣业重重地将手掌拍击在案几上,怒声说道:“杨国忠真是不识大体,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对我的奏疏绊手绊脚,若不是陛下英明,还真让这家伙给捣乱了去。陛下竟然还封他司空之位,这种庸碌之徒,有什么资格做司空。”
坐在下方的程千里和杜甫、李光弼面面相觑,程千里捻着胡须犹豫片刻,叉手说道:“杨国忠虽无才德,但他独掌朝政,闭塞言路,关中发生水灾,他不但隐瞒不报,还向陛下上奏称雨水虽多禾苗并不受害,有这样的宰相在朝,我大唐岂能无祸。”
杜甫趁机向李嗣业谏言:“关中受灾,杨国忠闭塞圣听,大夫不能坐视不理,杜甫愿意替大夫撰写奏疏,请陛下正视灾情,派出使节视察救灾。”
李嗣业低头问程千里和李光弼:“你们两位以为如何?”
“不可,”程千里叉手说道:“关中乃天子脚下,朝中诸公难道看不见吗?只因那杨国忠掌控朝堂,百官皆不敢言。大夫的奏疏不但起不到任何效果,还会因此恶了杨国忠。我们一旦与杨国忠矛盾加深,就会使安禄山有可乘之机。所以属下认为,关中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为好。”
李嗣业沉思片刻,才用手按着案几说道:“百姓受灾,我不能坐视不理,子美你立刻撰写出一封奏疏送往长安。至于杨国忠,我懒得理他。”
这时有一名信使来到堂前,单膝跪地叉手后捧上了书信:“这是赵军使给大夫的书信。”
李嗣业挺意外,赵从芳已经有多半年时间没有向他来信汇报,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北印度的状况。他隐隐感觉到赵从芳在从葱岭以西的权柄过重,所以才派王滔接替了他的归仁军使的职务,让他专心经营北印度。
“把信呈上来。”
他从信使手中接过信件,撕开封口浏览了一遍,对信使说道:“把你率人押送来的昆仑奴,带到堂前来一观。”
信使叉手退下去,来到都督府门外,伸手一招呼把士兵们押送的昆仑奴带到了堂院中。
李嗣业从案几前站起来,来到廊下扫视这些站在台阶下的肤色棕黑的奴隶,他们佝偻着肩膀,手上戴着木枷,脚上挂着铁锁链。
这些所谓的昆仑奴乃是赵从芳带兵讨伐南印度俘虏的首陀罗,是印度南方的一个人种达罗毗荼人,肌肤黝黑性情温顺。他们是长安达官贵人最喜爱的财产,带在身边当做随从是身份的象征。
大唐境内的昆仑奴一般是由东南亚的热带地区或阿拉伯人从北非贩运而来,还有一种就是赵从芳北印度送来的达罗毗荼人。
赵从芳在信上提到两个生财门路,其中一个就是通过胡椒商路把昆仑奴贩运至长安,其价值不低于胡椒香料等物品。达罗毗荼人在南印度占人口比很高,根据赵从芳的估计有几百万人之多。
奴隶贸易是人类历史上最可耻,最卑劣的商业活动。
他捏着下巴犹豫了片刻,现在所处的时代买卖奴隶是合法的,不存在法律上的问题,但道德上的问题……总是忘记自己是个古代人,过去的价值观在这个时代不适用。如果自己觉得反感的话,那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赵从芳和戴望自己搞猫腻吧。
赵从芳提出的第二个生财门路是在北印度境内设立关卡,对越过兴都库什山口的大食和拜占庭商人收取关税。这个可以实施,但是收取关税的钱不能都落在赵从芳的口袋里。
他心中已做出决定,对坐在下方的程千里和李光弼说道:“你们先退下去吧,子美留下。”
两人从案几前站起来,朝李嗣业叉手后,倒退到堂门口才转身离去。
他挥手对杜甫吩咐道:“子美,书写一封给赵从芳的回函。”
杜甫起身挪了位置,坐在了角落里的宽案前,伺候在案旁的书吏磨墨伺候,他在笔架上挑选好一支细毫,蘸饱了墨汁抬头望向李嗣业。
李大夫背负双手踱着步子道:“贩卖奴隶这种龌鹾小事,不必来信询问我,汝自去信联络戴望。在北印度境内设卡收取商税可行,但你不可独自施行,与西域商会共同设卡,所得赋税七成交于西域商会转运至河西,三成你独留下自用,用于扩充兵员奖励属下。”
“另外,半年内在北印度筹措米粮三万石,征调人力送往于阗镇新修建城内粮仓。以上诸条,均遵照实施。”
杜甫放下笔杆,捏着书写完毕纸张,提在风中用嘴吹风晾干。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堂柱前背负双手的李嗣业,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大夫既然知晓贩卖奴隶是龌鹾之事,为何不明令禁止?却要假装不在意?所以属下以为……”
杜甫止住了话音,因为他看到李嗣业脸色明显地难看了。
盛唐陌刀王
第七百零七章 长安不可居
阳光从正堂前的立柱缝隙中照射下来,使得李大夫的身躯一半沐浴在阳光中,另一半在阴暗中。
他对杜甫的问题没有回答,也没有以势压人怼回去,只是冷漠地朝他摆了摆手,表示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杜子美站在他背后叉手行了一礼,双手捅进袖子里走出堂门,又回头朝大夫望了一眼,才款款地离去。
都督府书吏跟在杜甫身后追过来,两人寒暄了几句:“杜书记,一转眼我已经在都督府上供职三年了,时间真是过的飞快啊,你也跟随大夫有三年了吧。”
杜甫点了点头说道:“两年半了吧,不足三年。”
“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但讲无妨,我岂能有忌讳。”
书吏委婉地说道:“孔夫子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属下看来这句话还不全面,因为还可以说己所欲也要勿施于人,特别这个人还是你我的上司。”
杜甫抬起头略做思虑,揪着胡须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