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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殳的话,直接被她无视了。
到底意欲何为?就像在座的谁不清楚一样。
她能直接说“我想摄政,以后你们都听我的”吗?
显然不能。
她知道他们想要啥,他们也清楚她想要什么,如今她占了上风,自然该他们来迎合她。
可惜她一碗粥都吃了一半了,这些人当中,愣是没有谁跳出来,说一句“公子年幼,于国事方面,恐怕还需要王后多多看顾”。
显然,她的试探,没有得到她希望的结果。
哪怕事实证明,只要她想,就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依然不愿意妥协。
哪怕她并不是想像荆山国那样,以女子为尊,只是想坐在儿子身后,他们都不同意。
其实就算他们假装同意,等回到凤凰台之后,温水煮青蛙,将她慢慢架空,或者于政事方面同她唱反调,她也是很为难的,但他们就连这个机会都不给。
所以她才会带着儿子逃出来,逼迫他们啊!
可惜她运气一向不太好。
哎!
想想如今白景源还未寻到,后续的事也定不下来,任袖终于不耐烦了:
“本宫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了,只想好好喝碗稀粥等死,难不成还要分给诸位一碗吗?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养活白眼狼!带着你们的野种给我滚!”
粥碗被她一摔,半碗莲子粥立刻洒了一地!
这还不算,她又伸出青葱似的手,直指着后殳的鼻子,冷声骂道:“问我意欲何为?我倒要问问你!大王的好令尹,到底意欲何为!吾儿好生生活着,非得说他死了!本宫将他扮作女儿家拘在身边,你们都不放心!如今生死不知,还不知足吗?这是要逼我自戮吗?我怕痛!你们随便谁动手都行!来吧!来吧!”
见她一边骂,一边拔了侍从的剑,见谁戳谁,顿时,大伙儿一哄而散,待到退出了帐篷,全都涨红了脸!
见其他三家全都怀疑的看着自己,后殳气得站在帐篷外,指着里头破口大骂:
“天地可鉴!老夫何曾动过以槊代白的心思?在坐诸公谁人不知?以庶子为王,楚国将会有去国的风险?若不是你哭着告诉老夫!说公子一病不起没了!我又何须如此?”
任袖只以袖掩面,站在帐篷门口不说话。
于是其他人立刻脑补。
明明之前就见到了女装的公子白!难不成王后会故意骗后殳,说自己的儿子死了吗?
以后殳的老奸巨猾,他岂是那种轻易相信的人?
想让他相信公子白真的没了,除非他见到了公子白的尸体
后殳等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洗白自己,防止被三家围攻,其他三家等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一点。
到底公子白死了?还是活着?
到底公子白做女儿家打扮,是后殳逼的?还是王后的计谋?
如今王后一番试探,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立刻挑起矛盾,四家短暂的平衡瞬间告破!
“后殳老匹夫!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想害我楚国社稷吗?!”
一向与后殳不对付的大司马张甲立刻跳了起来,拔剑指着后殳,须发皆张,一副气得立马就要死掉的模样。
和惯了稀泥的大司徒蒋良忙抱住张甲胳膊,劝道:“张公莫怒,此事还需细细商讨,不如先找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谈?”
既然王后油盐不进,那就不理她好了。
如今郑国不也这样嘛?大王都能当摆设,何况是王后?
张甲尤自气怒,大司寇梁淑也凉飕飕道:“此事是得说明白,是吧?令尹大人?”
显然,又是个对后殳不太服气的。
后殳此人重家族胜过楚国,负责楚国王法的梁淑自是不喜他这种做派。
四人怒气冲冲的走了,任袖见了,甩下门帘,吩咐阿瑟:“本宫要吃齐水鱼!快快蒸来!”
第36章 气运之子
任沂来得很快,从人刚通报完没多会儿,她就顶着风雪进来了。
帐篷里很暖和,积雪很快就会化成水打湿衣裳,张家婢女见了,忙捧了干布巾过去伺候。
见她眼神总是不经意的往案上食物飘,知道她多半又饿又冻的在野地里找了自己很久,白景源心里发虚,不等开口,就局促的站了起来。
此时季孟与张元也顾不得与他多说了,见任沂抖干净了雪,又擦干了头脸,忙上前与她见礼。
任沂一进来就见到了白景源,心里一喜,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张元带着季孟过来,忙上前回礼寒暄。
任沂本就是郑国人,自是认得季孟,没想到王后因为对郑国态度不满,故意吊着他不见他,他却能找到张元这里来,心里不由琢磨开了。
白景源原本还指望着能从他们这里得到帮助,以防王后翻脸不认人,自己却孤立无援,没想到之前酝酿了这么久,眼看着就要进入正题,任沂恰好来了。
也不知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让他捞到个见到老臣的机会,顺带还附赠他国使臣一枚,结果任沂一来,全都白瞎了。
商量正事儿的时候,但凡有做得了主的大人在场,谁会听一个孩子的啊?
谁不知道任沂是王后最信任的人?
公子才八岁,他的事,但凡大事,他说了都不算,真正说了算的是王后,就算是任沂,因为她是任袖的姐姐,又手握重兵,对张元他们来讲,说的话也比年幼的公子有分量。
众多老臣如今烦躁,不正是因为王后把公子死死的攥在手里,他们没法绕过她,直接影响公子吗?
见此,白景源暗叹口气,也抱着白鹿来到任沂面前,仰着脸,软萌萌的喊了声“姨母”,又把手中白鹿举起,献宝一样高兴的对她道:“姨母,你看白今日在野外遇到了什么?”
之前张元与季孟对小鹿的态度,以及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已经让他认识到了这只鹿的重要性,他怕这凶残的便宜姨母对他擅自逃跑感到不满,为了避免秋后算账,忙推小鹿出来当挡箭牌。
三观不同就是这么坑,很多事对这里的人来讲可能是常识,对他来讲却不是,除了心细一些,多多观察,大胆猜测,别无他法。
所幸他运气好,这次又猜对了!
见了白鹿,任沂果真特别高兴,不仅没有表现出丁点对他的愤怒,反而还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句:“公子洪福齐天,便是一时落难,也自有天佑!”
张元二人忙笑着附和,说公子因祸得福的事传出去,必会有贤才来投。
耳听得他们商业互吹,白景源还得在一边卖萌装孩子,也是辛苦。
他现在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在自家单元楼下跟小伙伴吹牛逼,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小伙伴全都用仰慕的眼神望着他,结果他妈突然下楼,一巴掌呼他头上:“还不回家吃饭!又在这瞎嘚逼嘚逼啥?”
一秒打回原形,高大形象瞬间碎成渣渣,有木有?
在野外大海捞针一般找了大半天,天都黑透了,毛都没找到一根,任沂正纠结到底是听王后的话带兵去齐水,还是回头去保护王后,就听探马来报,说前方发现了齐水张的家旗,想着过来问问,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过白景源,当时只想着尽人事听天命,没想到果真在这里,还在野外引得白鹿来投,倒是意外之喜!
白鹿很瘦,衬得一双眼睛越发的大,白白的睫毛下,一对琥珀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听到陌生的声音,扭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任沂气场太过凶悍,只看了一眼,就敏感的扭开了头。
任沂见此,难得的笑了笑,问他这么抱着沉不沉?
白景源重重的叹了口气,直说沉死了!就是这小鹿认人,死活不跟圉童走!
任沂不信,让她最信重的军司马秦辽过来接手。
说来也怪,那白鹿不让圉童接近,落到身材魁梧一身煞气的秦辽手里,立刻安静如鸡,引得众人又是一阵笑,说白鹿通灵,这么一点点大,就知道谁可以被它欺负,谁不可以。
从见面就一直夸个不停的季孟立刻接口,说公子仁慈,连小鹿都知道哩!
说话间,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帐篷里实在空间有限,张元正为难,任沂就牵着白景源的手,回了上座。
任沂正准备在他侧后方坐下,问问他怎么抓的白鹿,就见他拉着她并排坐到案前,接过婢女送来的热帕子擦了手,把那碟齐水鱼捧到了她面前。
“白胆小,不顾母后与姨母,独自逃走,累得姨母顶风冒雪的出来寻我,心中有愧食不下咽,张公自齐水来,带来美味的齐水鱼,姨母定要尝尝。”
或许是因为这孩子是她从大泽里捡来的,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他对她,比对王后还更亲一些。
见张元的鱼还剩尾巴,季孟的只剩骨架,白景源这一条却连皮都还是完整的,明显就不曾动筷,想起他第一次吃到这个鱼,撒着娇跟王后讲,要是天天都能吃到这个,该多好呀!显然很是喜欢的。
又见他一脸濡慕的看着自己,不由心一软,再次摸了摸他的头:
“你还小呢!当时情况混乱,逃跑未尝不是好法子,只是外面连日大雪,这样太过鲁莽,害你母后担忧害怕。日后可要沉稳一些!”
在野地里奔波半日的怨气,竟是一扫而空。
白景源行了晚辈礼,口称“白谨受教!”,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郑后是任沂嫡母,季孟也算是她大舅,四个主子有三个都是亲戚,白景源这个身份最高的又主动做小儿态,依恋的挨着任沂坐了,张元立刻转变招待方案,让仆从换上家常热菜,营造出温馨的家宴氛围。
桌上的残羹剩饭,除了白景源特意留下的那条鱼,全都撤了下去,婢女很快端来煎得酥脆的饼,还有炖得软烂的鹿肉,以及各种新鲜菜蔬,甚至还上了一坛温热的米酒。
任沂饿得厉害,对张元的贴心大为满意,不由一改往日寡言少语,问了季孟郑都旧人旧事,又与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