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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有传闻,福州刺史一直想要在这里设立福清县,若不是秦家,他们就已经被编户齐民了。一旦编户,福州的那些官吏们也就伸手过来了,到时他们哪还想过现在这样的安稳日子?
那些都是敲骨吸髓的恶狗,甚至那些豪强也早就在盯着这块如今热闹的地方了,秦家若是一走,这里马上就要被吞的渣都不剩下一点。
“切记,秦家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伞!”
一名短发的番子进来。
“阿公,港口驶进来好多大船,足有上百艘,而且好像不是商船,似乎都是改装过的武装商船,看着好像是战舰。”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不安。
“阿公,不会是冲咱们来的吧,难道是朝廷的兵?”
欢斯岛槌却很淡定。
“你还真把我们当棵葱了,就咱们这几万人,用的着上百条兵船?再说了,你们以往可听说过这海上有这么多兵船?”
“先前不是过了好几次兵船吗?”欢斯岛槌敲打着桌子道,“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说是去北方的?好像是朝廷新建了水师,这些船是从武安州太平港船厂,还有交州船厂、钦州船厂,广州船厂等地改装的兵船,现在看来,估计是这些船南下了。”
“可是为什么驶进福清湾?咱们这里可不是大港,他们要去,也应当是去北边的福州马尾港才对啊?”
岛槌不慌不忙。
“我记得朝廷这新编的水师,好像是卫国公奉旨督办编练,说不定是卫国公南下了,路过这秦家产业,过来瞧一瞧也很正常。”
“都不要慌乱,慌什么,派几个机灵些的人,到港口去打探情况。”
想了想,他又道,“传令下去,最近都老实消停点,材料先不收了,军械也不要造了。”
“若是有那些愣头青不肯缴会费的,暂时先不理会,先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每当风暴来临之前,那些蛇虫鼠蚁都能提前感知到,并躲藏起来等待风暴过去,他们从不会去硬扛风暴,那是愚蠢的行为。
欢斯岛槌已经等了二十多年了,他还能再等。
再等二十年,他也等的。
港口。
豪华的水师舰队一亮相,早就看呆了港口码头上的众人。
秦家的管事也早早就做了准备,让人安排好船只入港停泊,又是准备淡水、粮食蔬菜肉食等。
“各舰轮流上岸休整,到了岸上也不要丢了水师的名头,不许胡来。吃饭喝酒记得给钱,更不许打架闹事。”
秦琅颁下几条命令,然后便下了船。
码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除了当值的留在船上值班,其余的人都从船上涌了下来。
整日在海上航行训练,除了蓝天就是白云,要么就是起伏的波涛,小小的船上实在憋,尤其是睡觉的时候,密闭的狭小船舱里,大家都只能睡吊床,那里面的气味可是绝对厉害。
平时大家都很珍惜能上甲板的时光,但甲板上也不是想上就上的。
而每次到港休整的时候,那绝对是过年一般。平时艰苦训练,崩的太紧了。终于能下船潇洒一把,都恨不得第一时间下船。
吃酒喝肉,最好是再狂个青楼搂个娘们,那才叫滋味。
走在平坦宽阔的码头大道上,秦琅看着这个热闹的码头很是喜欢。
“今年到现在都还没跟流求的番王们谈拢,路们一船樟脑都没能运回来,现在都只能加工去年库存的粗樟脑,可很快也要用完了。今年码头没了往返流求的商船,已经冷清了许多了。”
管事跟秦琅抱怨着,秦家在这经营几年,这里已经是大唐最大的樟脑香加工基地,同时这里的槟榔、鹿皮、硫磺等加工也有些规模,另外秦家原先还掌握着与流求贸易的大量订单,不仅从各地采购流求所需要的手工商品运过去,还干脆就在这里建了不少作坊,自己生产加工。
同时这里现在还形成了远近八方的一个重要港口商站,附近的百姓商人,都跑到这里来买卖交易,本身的货物交易量也挺大,兼之现在福清已经有了超过五万的人口,本身吃喝拉撒穿用也消耗大。
不过与流求的贸易出了问题后,这里还是受到了肉眼可见的巨大影响,许多工坊已经减产甚至开始停工放假,樟脑香等好多工坊都马上要没有材料可加工了。
“咱们这现在五万多张嘴巴呢,一旦停下来,后果不堪设想,亏不起啊。”
秦琅笑笑。
“既然我来了,便会解决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这个。”他对管事道,“你给我把这人中较有威望的一些人给我召来,我要跟他们吃个饭开个会!”
欢莫岛槌很快就收到消息,知道果然是秦家家主卫国公秦琅来了,带的正是朝廷新编的水师舰队,整整三大舰队六个分舰队,满编六千兵马,一百多条大小船只。
岛槌亲自跑到港口去瞧了,看着那些高大威武的战舰,尤其是那六条旗舰的斗舰,看的都呆了。
还没看够,就见到一路赶来的手下。
“大管事派人来传话,说卫国公召见,让阿公赶紧去,还交待说让沐浴更衣,最好是熏点香再去。”
岛槌只是点了点头,丝毫没觉得被冒犯,他们只是一些岛番蛮夷嘛,哪能跟中原来的顶级勋贵比呢,卫公肯见他们这些野人,都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去找巴那,说我要两瓶鹿血酒,要最好的,我要拿来送给卫公!”
第773章 君臣父子
长安。
太极宫甘露殿。
“宅家,太子殿下觐见!”
李世民听了摇摇头,“召!”
承乾进殿,年轻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激动。
“关于秦琅的事,朕不想再多说。”皇帝抢先道。
承乾拜礼,“儿臣觉得卫公忠心为朝,圣人却屡次贬谪,难免会寒忠臣之心。”
“承乾,你难道不知道秦琅在辽东这么一搞,现在弄的朝廷有多么被动吗?高句丽的使者到处嚷嚷说我大唐欺负他们,说我们以大欺小,无故侵犯。”
“圣人不也常教导儿臣,大国也要以利益为先吗?大唐早晚要与高句丽一战,早晚要收复辽东,报中国子弟征辽之仇。如今卫公出巡,寻到机会,先发致人,以无损而拿下卑沙重城,这是有功而不是有罪。”
李世民起身,背着手在殿中踱步,儿子长大了,已经敢跟他争论,这是好事,但也让皇帝有些感叹,时间过的真快。
儿子已经几乎与他一样高,裴氏甚至已经为承乾诞下一女,他李世民也已经做了祖父了。
“大郎,你知道朕为何重用秦琅、长孙无忌还有侯君集、张亮这些人吗?”
“你又是否明白为何朕会让萧瑀数拜数罢?”
“你不知道,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就要多看多学。皇帝虽贵为天子,但权力并不是凭空来的。皇帝要治理天下,靠的是治权,治权从何而来?治权说白了就是人事。”
皇帝并不是靠那个头衔就能拥有权力,否则为何太上皇会被赶下御榻?为何杨广会被弑杀?
李世民是自己宫变争夺到的皇位,在御榻上也坐了六年了,对于皇帝的权力本质越发的深刻了解。
皇帝任命官员管理百司诸州县,代皇帝行使治权,掌控天下。
太上皇当年就是被李世民夺了治权,而李世民能夺权,关键是先夺了其中关键的兵权,再有一个,也是李世民军功着著,在朝野威望极高,甚至不论是宰相还是大臣将军们之中,已经有许多人是他李世民的人,皇帝的治权,其实早就已经被他分掌了大半。
皇帝失了治权,也就失了天下。
“圣人,卫公向来忠心耿耿”
“朕当然知道,否则你以为秦琅凭什么能五拜五罢宰相?朕眼睛很明亮,看的很清楚,秦琅有才能,也聪明识时务,最重要的,朕知道秦琅是自己人。他爷俩都是秦王府旧人,皆朕之心腹,秦琅更是朕的女婿,也是你的老师,朕难道会不知道他忠心可用?”
对于皇帝来说,谁是忠心可用之臣,这点非常关键。
李世民当了六年皇帝,主要干的就是一件事情,不断的调整人事,选有能力的人提上来,把忠心的人放到关键。
皇帝一步步的把武德朝的宰相们踢出朝,把长孙无忌秦琅房玄龄等提上来,这里面的操作很复杂,进进退退。年轻的太子还看不明白,可李世民却是煞费苦心。
“知道朕为何有时侯特别重用长孙无忌和秦琅吗?甚至比对房杜还更破格重用?”皇帝难得的对儿子说这些,“朕继位之争,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收回治权。从哪收?从裴寂、封德彝这些太上皇的心腹老臣那里收回,但是权力的交接从来不会是一帆风顺的,裴寂等老臣也绝不会甘心的拱手相让,所以朕让长孙无忌、秦琅在前前锋打头,让房杜二人在后。”
“不是他们比房杜更厉害,而是他们两人身份比房杜与朕更亲,房杜若是冲在前,可能便是汉帝之晁错,朕想保都难。可无忌和秦琅皆朕之心腹亲贵,一个是朕的妻兄,一个是朕的女婿,他们就算错了,也没有谁敢迫害,朕大不了将他们贬谪,回头再提上来。”
即位之权,抢班夺权如此,后来改革朝政,也是如此。
李世民用长孙无忌和秦琅两人在前面打头阵,然后用房杜、戴胄等在后面,一步步的把一众老臣踢出朝堂,收回大权。其间也是反反复复,长孙和秦琅都曾百日罢相,数拜数罢,老宰相们也是进进出出。
都是为了平衡局面,一次次的妥协与交易,最终才换来了如今的局面。
“秦琅在辽东虽是为国,但做的事影响太坏,太多人弹劾,朕罢他相,也是以退为进,否则这事若是继续下去,秦琅就不只是被罢相这么简单,现在他只是罢相降阶,其实没多大影响。”
皇帝虽是天下之主,可也不能事事亲自打头冲锋,更不可能站在百官的对立面却硬干。
皇帝要做的是保持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