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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虽是天下之主,可也不能事事亲自打头冲锋,更不可能站在百官的对立面却硬干。
皇帝要做的是保持超然的地位,让下面人去做事,甚至是争斗,皇帝保持平衡便是,这样皇帝永远站在裁判的位置,便永远是超然的。
如杨广那般亲自下场,怼天怼地怼空气,可最终败的还是皇帝。
当皇帝的,心中有杆秤便好。
“知道为何朕要让秦琅出巡东南吗?知道为何出了这事,还依然让他继续出巡吗?”
“老师忠心能干。”
“哈哈哈,确实,秦琅年轻聪明又有本事,关键是他能打敢冲。福建、广东、广西、广南此东南沿海四道,朝廷控制非常薄弱,有太多的俚越豪酋长势力,大唐立国之初,对他们也只能是加以笼络,给予各种特权,甚至给了自置官吏的南选大权。好在朝廷近年已经征服了突厥、吐谷浑、党项等外敌,对内也完成了新朝改革,如今兵强马壮,财赋充足,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整理东南了。”
秦琅就是皇帝的先锋大将,让秦琅去冲锋陷阵,既是相信他的能力本事,也是秦琅不比其它人,他身份亲贵,不用担心出事。
“你可知道党仁弘?”
“前广州大都督府长史,广州刺史,因贪污而治罪。”承乾答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党仁弘是朝中难得的治吏人才,不论是太上皇还是朕,都对他评价极高。他不仅是员能打的武将,治理地方也很有才干,尤其是在西南诸州,对于治理蛮夷向来强硬。”
“可最后却落得贪污百万被治罪的下场,朕亲自出面都保不住。”
“圣人为何要保一个贪官?”
“呵呵,贪官。”李世民笑了。
“党仁弘是贪官也不是贪官,确切的说他是被害了,是岭南的冯盎等土豪们陷害了他,有人处心积虑的设了一个局,做的天衣无缝,这事闹起来,朕也无法保下他,只能将他押回朝治罪。”
“党仁弘前朝时只是一个低级武官,家世也不显贵,他也不是朕的心腹,所以冯盎等人敢这样做局害他。若是秦琅在广州,你以为冯盎敢这样吗?就算秦琅也如党仁弘一样被做局了,但以他跟朕的关系,朕要强保他,也是没问题的。”
承乾没想到这事情还有这样的内幕,更想不明白的是,皇帝既然知晓这些,为何还保不住党仁弘。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官,莫非王臣。”
“这话听听就好,朝廷对于东南控制还太薄弱了,真正掌握着东南的是冯盎等一个又一个豪强,他们虽然已经归附朝廷,可依然还有很强的影响力,当地的百姓只知道他们而不知道朝廷,这几年朝廷也在不断加强对东南的控制,但还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里,甚至会有反复,党仁弘这样的朝廷官员落马,也可能还会继续发生,直到朝廷对于东南的控制权,已经打破了旧有平衡,完全占据了上风”
秦琅这次巡省东南,就是朝廷趁着如今北方接连大捷,扫清了外患之后,对东南发起的一次进攻。
折了党仁弘一员大将后,李世民派出了秦琅这样级别更高,能力更强的宰相出马。
就算万一进攻不利,以秦琅的身份,也不怕有失,甚至因为他的身份,东南那边也必然会有顾忌,不敢过份。
这是一种博弈。
也最最赤果的权力斗争。
“大理寺五次奏报要处死党仁弘,岭南无数官员上奏弹劾党仁弘,诉其种种罪状,但是朕知道党仁弘是被人构陷的,他确实贪了,但也是被人所害,朕一次次在朝堂上力保,可那股势力从东南到朝堂,却很强,一直逼近朕处死党仁弘,朕最后下了罪已诏,这才保得党仁弘免死,却依然只能除削官除爵为民,迁于武安州。”
“很多事情,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关于秦琅,你不必过于担忧,这小子聪明的很,五拜五罢宰相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也尽管安心,朝中也没有人敢继续问罪于他,此事就到此为止了。”
承乾大受教育,想不到事情这么复杂。
“你与苏氏,便在年底完婚吧。”李世民突然道。
承乾愣住,对于苏氏,他一直不太满意,尤其是有了裴氏之后,越发就觉得苏氏不合心意了。
可是关于这事,他却没有的选择。
“圣人,儿臣想接裴氏回东宫。”
李世民望着承乾,“你想给她什么身份?”
“请圣人赐裴氏良娣!”
李世民摇头,太子之妻为太子妃,妾侍有良娣二位、良媛六位、承微十位、昭训十六位、奉仪二十四位,良娣正三品,奉仪正九品。
比之隋朝太子妾侍只有良娣、保林、才人,又多了许多。
“裴氏毕竟是犯官之后,朕便先授他为奉仪吧,待以后再慢慢提升赏赐不迟!”
“裴氏你可以接回宫去,但是与苏氏的婚事也不能拖,婚期便定到秋收之后,正式迎娶完婚,成婚之后,早点也苏氏生个嫡长子。”
第774章 秘密
福清坊,又名福清坞,或叫福清庄园。
这是福州刺史治下的一块飞地,这个人口超过五万人的热闹之地,却不在衙门的登记之上,犹如一个黑洞一般。
秦家没来之前,这里是一群又穷又凶的流求安置番夷,既不上户籍,也征不上一钱税赋,连役也征不上。
一直以来,福州衙门把这些岛番,其实就跟那些漂泊于沿海海上的疍民一样,官府根本没把他们当人。
秦家来了以后,这些让人看着头疼,听了都讨厌的番夷,居然成了赚钱货,秦家在原名郭牢山的地方,起名福清,建起码头港口,开辟庄园、作坊,搞起了樟脑香加工,弄起了商屯种植,各种手工商品作坊,弄的有声有色。
本来福州衙门也曾想过要把福清纳入管辖,最初想要在这里设个乡,后来又想干脆置个县,准备派官吏过来管理,但秦家直接到福州衙门拜见了上任刺史。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但事后刺史再不提设乡置县派吏之事,福州衙门每年安心的收着那边主动送来的税赋,还有额外的捐献。
福清在州衙档案上,登记为商屯,并按朝廷规定,鼓励商屯,对于商人雇佣百姓或用奴隶开辟荒地,许为永业,并免税头三年,再减税三年。
新建手工作坊等,也免费用地,并免前三年半税。
秦家很大方,虽然朝廷有种种鼓励政策,可秦家该给的一没少,还另外年年捐献大笔钱粮,义仓粮、社仓粮都是超额输给,另每年的台风来临,或是遇水旱灾情,也都主动捐赠粮食。
又给州里的团练、联防等捐赠不少,靠着这些,福州虽然换了刺史,但对于福清这块地方,完全给了自治之权,信守承诺,一个官吏衙役也没派到这边来捣乱。
福清完全由秦家在管理。
差不多四万的流求番民,加上秦家带来的上万人,这里比一般的县城还热闹。
但秦家管理的井井有条。
港口码头很热闹,但这里仅是一些商铺作坊,离码头十二里,龙江口上游点还有一座城。
名叫福清坞,可实际上确实跟一座城没什么差别。
甚至是内外两重,再加上关厢。
内城是管事们、工匠、护卫居住之所,外城则是商铺、作坊区、仓库区等,在外城之外,也有大片的房屋,却是规划给那些番人的住宿区、食堂等。
整个福清有一支人数达到五百人的商团护卫,另外从屯田奴隶、作坊工人,商铺伙计等中,也组建了几支联防队,整个地区的治安还是很不错的。
秦琅巡视了不算大,却很热闹的福清坞,进城前还顺便巡视了遍龙江两岸的屯田。
目前已经开垦了有一千六百多顷地,其中大部份地是直接从流求人手里买来的。
这十六万多亩地,现在一年能为福清坞带来差不多五十万石粮食,不但完全能够供给福清的五万余人口,还有不少剩余。
原本流求人在这里二十多年,填补肚子也困难,可秦家来了后,带来的是先进的中原农耕技术,还带来了许多先进的铁制农具,又运来许多牛马耕种田地,还在这边使用了林邑国的稻种,一年两季。
兼之堆肥技术使用,让亩产量两季突破三石年收,比过去流求人的产量提升了三倍有余。
这里岛屿众多,渔业资源也好,秦家还在这边牧牛养马养羊,还搞捕渔晒盐的副业。
翻看帐本,秦琅发现,真正赚钱的其实还是作坊和贸易,尤其是以樟脑香加工作坊最赚钱,造船厂和修船厂现在还没收回成本,农业这块看似不错,但收益不高。
其它如什么制衣啊制鞋啊渔网啊陶器木器等作坊,主要也是供应本地和福州各地,规模不大,效益不高。
制盐厂规模不大,也主要是自供。
先前与流求的贸易倒是能进项不少,但今年已经停了半年了。
“阿郎,番人来了。”
秦琅从账本里抬起头,点了点头,合上账本。
进来有三十几个番人,从衣着上已经看不出什么番人样了,反倒像是一群地主老财们,身着绸衫,也蓄发戴着幞头。
不过脸上基本上都纹着各式的刺青。
单纯就长相来说,倒跟中原人差别不大,与岭南人外观相似,都是不算高大,比较黝黑。
这些人进来后,倒是很恭敬拜首。
“坐!”
“上茶!”
福清是秦家的一大产业,投入了不少心血,能有今天的繁荣,其实也离不开这些番人。
近几年,番人多数已经都在秦家做事了,或者种地或者做工,又或者养牛马打渔,都是拿着工钱做事,日子过的较为舒适起来。
秦家有秦家的管理制度,比如建有专门的宿舍,给番人包食宿,这些福利其实也变相的打破了过去番人们部落村寨的居住形式。
番人们把填不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