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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光帝点点头。
何良远又道:“唐逆之举实乃意料之中,陛下万不可自乱阵脚,从容应对便是。他开科举,我们便开恩科。他免赋五年,陛下便免赋八年。”
“开恩科?朝中冗官沉积,要那许多官员做甚?”
“不为取士,只为赢得士林人心。”
“免赋税?何来军饷劳军?”延光帝道:“来年唐逆东征,又该如何应对?”
“陛下其实还有一支极大的助力,朝中却从未有人留意到。”何良远缓缓应道。
延光帝讶然道:“是什么?”
何良远道:“从先祖分藩皇室以来,经历十六代帝王,宗室皇亲已有三十余万人,这其中锦衣玉食的巨富藩王有之,只守着点禄米、穷困潦倒的宗亲也有之。这些人不得封官、不得经商,甚至不得离开封地左经纶想要削他们,王笑想要抄他们。老臣却觉得,陛下应该用他们。”
延光帝微微一愣,觉得这主意有些荒谬。
“依祖制”
“陛下,建奴设立八旗,可有弃奴酋之亲族不用?我楚朝若能放开禁制,这些皇室宗亲便将成为陛下最坚决的拥趸!这朝堂之上,官贪财、武将怕死,这些人皆可能投靠反贼,但宗亲却只能忠于楚朝,两相比较之下谁能成为陛下之臂膀?陛下可只给予他们权力,便让他们出银子出人抵抗反贼,何须再愁军饷?”
延光帝再次沉默。
何良远话中却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他要入阁主政。
要办如此违逆祖制的大事,便要先给他足够的权力。
但,
当年李建如说要平辽,自己信了,让其督师蓟辽,结果奴势更甚。
郑元化,自己信了,让其入主内阁,结果他谋划让东宫南迁。
卢正初,自己信了,结果掀起党争。
左经纶,自己也信了
一个一个,对奏之时说得都好听,办起事情来不过尔尔。
还不如王笑那小子办事牢靠,可惜又太激进,闹的不得安宁。
何良远似不知延光帝在想什么,颇为坦荡地道:“陛下,还有一事。老臣谨慎,因此还留了一份四时录的底稿。只等来年四海靖平,老臣愿为陛下颂万世章。”
延光帝目光一凝。
何良远一番话,将他从绝望的情绪中一点一点拉了出来。
四海靖平朕真想看到那一天啊。
“何爱卿认为,今日翰林院一事该如何处置?”
何良远道:“若因此事惩罚翰林群臣,恐天下士林失心那便只有惩治齐王与驸马了。”
君臣对视一眼,皆明白这惩治是何意削掉他们的手中的权力,禁足也好、关押也罢,让京中权贵别再闹事。
“何爱卿老成持重,朕心大慰。”
得了如此一句赞,何良远便明白,自己的计划成了。
简简单单一招棋,阻止了王笑防疫一事,又在权贵与陛下之间左右逢源,想来自己入阁之日不远了。
“传旨,召齐王周衍、驸马王笑入宫觐见。”
第344章 高估了
京城,权利场中的每个人各怀目的。
但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有时候总有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
酉时,王笑应诏入宫,与周衍一起被罚跪在乾清门前。
与此同时,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悄悄离开东宫,一路出京,进了神枢营。
一身甲的胄徐乔功已等了很久,紧张地盯着对方掀起了头上的帽子。
待看清那张苍白的脸,徐乔功身子一颤,跪倒在地,高呼道:“末将神枢营总兵徐乔功,参见太子殿下!”
“徐将军快快请起。”
周肇亦有激动之色,亲自上前扶起徐乔功:“满朝虎狼,唯有将军能奋不顾身来救本宫,等到了南京,本宫绝不忘将军今日之功”
“那人已进了神枢营。”小柴禾低声道。
王珠听了,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断言道:“今夜,徐乔功将叛逃南方。”
高成益有些迟疑,又问道:“确定是今夜?”
“不错,依那人的性子,不会多呆,必是今夜动身。”
高成益点点头,手在地图上一划,道:“我们可以埋伏于此,南海子。此处泉源密布,有许多洼塘和沼泽,徐乔功大军不易过,方便我们斩将平叛。”
王珠不置可否。有心算无心,徐乔功不会有胜机。
今夜,便是周肇的死期
“太子半个时辰前离开了东宫。”温容修有些慌张,道,“此事是下官失责,下官再派人去找。”
郑元化只是稍稍思索了一下,摆了摆手,叹道:“不必找了。”
温容修一愣:“可是”
“算时间,他已进了神枢营。”郑元化有些哑然失笑,有些无奈地说道:“王笑这次将老夫也瞒了过去,老夫还以为他的目标是神枢营。”
温容修惊道:“首辅大人是说他是逼迫太子与徐乔功叛逆,然后借此除掉太子?”
“想必今夜徐乔功便要奉太子南迁。”郑元化缓缓点点头,吩咐道:“让五军营做好准备。等他们相互残杀,你伺机救下太子,直接送往南京。”
温容修依然有些顾虑,问道:“但这其中分寸极难把握,万一太子死了?”
“无妨。”郑元化捻着长须,叹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办法,没想到又被人计算了一把,仓促之下,也只好取中、下之策了。”
温容修道:“好在一切还是顺着首辅大人的计划。”
“王笑能让我们出这一次差池,往后便可能还有下次,你要引以为戒。”
“是。”
郑元化缓缓站起身,摇着头离开公房,嘴里低声道:“过了今夜,老夫也只能隔岸观火看看这小子与何良远哪个能赢了”
何良远从案犊间抬起头,正见国子监祭酒何正孝进屋。
“终于送走了秦玄策那个混帐。”何正孝摇了摇头,有些松了口气的样子。
何良远淡淡道:“你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不必与一个小毛孩计较。”
“大兄你是不知道他在国子监闹成什么样”
“闹?你让诸学子联名向陛下状告王笑便是。”
何正孝讶道:“闹事的是秦玄策,状告王笑?有用吗?”
“不过是给陛下再送个由头。”何良远抚须道:“我今日进宫面圣一趟,王笑已被我釜底抽薪,轻易再有个由头,便可了结了这小子。”
“大兄高明。”何正孝低声问道:“那些勋贵给的分红如何处置?”
“送回乡,此事做得隐秘些。”
何良远说罢,站起身来,负手看着窗外的明月。
过了今夜,自己便要踩在别人的尸体上,成为辅国之臣了
左经纶将手中的信纸放在烛火上烧了,方才对宋信、宋礼兄弟道:“何良远出手了。”
“那齐王殿下岂非危矣?”宋信道。
宋礼摇了摇头,道:“兄长这是关心则乱,危的只有王笑一人罢了。”
左经纶点点头,缓缓叹道:“老夫虽不信何良远能如此轻易地拿下王笑,但且静观其变吧。若事情顺利,想必齐王经此挫折,能明白谁才是忠诚肺腹之言”
“你说这一局,王笑那小子还能赢否?”卢正初问道。
白义章应道:“下官认为不能。”
卢正初轻笑着摇了摇头。
“对陛下而言,那是一把抄家的利器,现在还不是鸟尽弓藏的时候。何况你的户部可还等着他送银子进来”
王笑与周衍已在乾清门前跪了良久。
忽然周衍的肚子响了一声。
王笑道:“殿下饿了?”
周衍斜睨了他一眼,不说话。
王笑便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包果仁吃起来。
周衍终于忍不住,板着脸道:“你一直与我说没事没事,现在我们却惹恼了父皇。我早就叫你不要乱来。”
王笑镇定自若地笑了笑,道:“殿下大可宽心,我说没事便是没事。”
“都这样了你还叫我宽心?”
“不过是罚跪而已。”王笑道:“我已布置”
忽然,一个金吾卫将士手持令牌狂奔而来,从他们身边飞快地掠过,竟是不等通传便冲进了乾清宫。
接着,“咣铛”一声巨响,有东西被砸在地上。
延光帝的狂吼传来。
王笑猛然站起,凝神听着什么。
周衍支着身子站起来,只觉膝盖疼得几乎不是自己的,差点重新摔在地上。
“你怎么一点都不疼?”他不由向王笑问道。
王笑道:“我有跪得容易啊。”
“什么是跪得”
“嘘,别说话。”
王笑又凝神细听了一会,问道:“殿下听到了吗?”
“父皇又收到坏消息了,常有的”周衍说着,忽然一愣,凝神听去,似乎听到远远有厮杀声传来。
他吓了一跳,喃喃道:“发生什么了?”
王笑摇了摇头,亦是有些茫然。
依计划,此时徐乔功正带着太子南逃,二哥应该在京城之外阻击可是听这动静,却是从皇宫外传来的。
发生了什么?
很快,他们便得到了答案。
是夜的皇宫,一声划破天际的惊呼声响起,接着动乱持续了整整一夜。
“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反了!”
“承天门承天门被反军攻破了”
王笑一愣。
郑元华、卢正初、左经纶、何良远所有人得到消息时都是一愣。
太子反了?!
他哪里来的胆子?
问题是当此情景谋逆明显不如南逃啊
一时间,京城中不同位置响起了几声愤怒的自语。
“娘的,高估了这个蠢材!”
第345章 请下旨
远远的,午门外火光冲天,鸟铳的“砰砰”声时不时响起,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
周衍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喃喃道:“太子反了?他为何要反?”
“反了就反了,哪有什么原由。”
王笑应了一句,似乎很随意的样子。
他心中却暗想:“他是被我逼反的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