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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王笑,拥兵自重,迎奉藩王……王笑有两名爱妾,叫顾横波、董小宛,本是秦淮河上的名妓……
王笑收二女入房之后,对她们恩宠有加,她们有些才名,故被他当成谋士看待……
再说这王笑听了顾横波、董小宛的主意,当即派人到南京刺杀当朝首辅郑老大人和已致仕的首辅沈老大人……
沈老大人当时正在南京城外,临行之际见民生疾苦,赋诗云‘晚田虞不给,馀布易我粮。聊以赡儿女,非为成衣裳。感此劳者情,终夜为彷徨’,没想到竟成了绝笔,他当时正在解衣给百姓,忽然被冲上来的刺客乱刀刺死……”
类似这样的故事,一时在江南江北的茶馆酒楼里传得沸沸扬扬。
徐州这边偶尔也能听到。
城内的官差也会捉捕一些传谣者,但只要确定是不是南边派来的细作,罚得也不重。
等这流言传到董小宛耳朵里,气得她一天都没怎么吃下饭……
她给秦小竺讲李师道的故事时,还存着归劝的心思,这些日子看下来,反而感到齐王治下吏治清平,百姓安稳,已渐渐没再把王笑视作李师道那样的跋扈藩镇……
没想到如今自己却被人拿来说故事。
“再说一遍听听。”顾横波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他们说靖安王有两名爱妾,正是姑娘与董大家,又说靖安王一见姑娘就爱煞了,与姑娘在……”
婢子正说着,董小宛打断道:“够了。”
“嗯?”
“顾媚,你有完没完?要听几遍才够?”
顾横波的病还没见好,正躺在榻上,可怜巴巴道:“你凶我……”
“我哪有凶你?”
“人家都病了,你凶人家……”
一旁的李香君无奈,叹道:“好了好了,顾媚你真是,小宛这些天衣不解带、忙前忙后地照料你,她自己都险些累病了,你偏要逗她。”
李香君又转向那婢子道:“先下去,那些流言往后别说了。”
顾横波道:“刺杀之事我也参与了,自是该听听,这些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许是能从中查到幕后造谣者的线索……”
董小宛哼了一声,又去给她煎药。
顾横波看着董小宛的背影,轻笑道:“这丫头真是贤惠,谁能娶了她才叫福气……”
“我说你啊……就歇了那个心思不好吗?”李香君忽然低声叹道,“这马上就要去济南了,若让人知道你这心事,万一打杀了你……”
“我倒盼着自己值得被人打杀了。”
“你真不要命了?”
“知道么,那天我差一点就得手了……偏是不小心真个儿晕过去了。”
顾横波很是懊恼。
李香君见她明明已病得不轻还这样心心念念,颇觉气苦,哄着让她躺下睡好。
才想转过身,又见顾波横抬起一只手,仿佛想在空中捉住些什么,喃喃道:“没关系,我还有办法……他一定会和我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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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横波病还没好?”
两日之后,王笑准备启程回济南,听说了这情况后,道:“那她让先留在徐州,病好了再说吧。”
这句话传到顾横波耳里,她连忙撑起身来。
垂死病中惊坐起。
“好了,下官已好了……可以启程的……下官行礼都收拾好了……”
左明静无奈,又担心她在路上受寒,便让人把她安排到自己的马车上,至少稳当些,也没那么透风……
顾横波单独与左明静呆在一辆马车中,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大人……下官……”
“你安心歇着。”左明静道。
她把位置让给顾横波躺着,自己端坐在旁边,抬眼从帘缝中看去,远处朝霞似有千娇万态。
终是要离开这徐州了,回到更有规矩的济南……
队伍最后,王笑策马而行,正和来送行的陈惟中说话。
“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还是那句话,你暂管徐州之事,若办得不好,我便把你撤下来。”
“是,下官一定鞠躬尽瘁。”
王笑脸色舒缓下来,道:“陛下登基那天,卧子唱的那首词,可见是懂我的,开春先收复河南,等明年夏收之后,便可开始北伐。在这之前,你要盯紧南边,后方不许再生乱子了。”
“下官明白,徐淮不会成为北伐的拖累,明年当有钱粮与劲卒支援北伐!”
“明白就好,你聪明通透,但出身士族……多把目光往下看看,多到乡间走走……”
话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这些日子王笑已和陈惟中说过一遍。此时再说一遍,陈惟中就又多了一份重视……
队伍行到废黄河边,陈惟中也就送到这里。
王笑驱马向前,又听秦小竺说了左明静把顾横波带在马车上之事,有些担心左明静被过了病气……
“这样吧,让左大人到我的马车上。”
“我也这么说的,她不肯呢。”
“那让顾横波到我马车上歇着,路上也稳妥些。路途也不远,我骑马走便是,正好伤后恢复体力。”
“哦,那也好,我们好久没一起骑马了。”
“小竺到左大人的马车上陪陪她吧。”
秦小竺不太愿意,问道:“为什么呀?我骑马多自在啊。”
王笑道:“让她给你讲故事。”
——当然是为了我也能过去找你们说话啊……
于是,这一段路途,对几个人而言,各自都感到小小的、又偷偷的欢喜。
顾横波得以躺在王笑的马车上,拥着他的被褥,感觉自己又离他更近了一些……
左明静端坐在那给秦小竺讲着故事,也能听到帘外王笑偶尔说上几句。
每次等秦小竺掀开车帘,她还能看到他策马而行的英姿……
有时也能隐隐听到队伍中传来的戏腔,那是王现在练嗓,他最爱唱的是《牡丹亭》。
左明静偶然听到,再抬眼飞快瞥一眼王笑,心头莫名浮起些其中的词句来。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
可惜,从徐州到济南也只有这一段路,一晃眼也就走完了……
第889章 北使团(求月票求订阅)
队伍已行过泰山,再有半日便要到达济南。
王笑策马行在轿旁,正对秦小竺与左明静说故事。
“……聂小倩对宁采臣说,‘那妖物必然还要来杀我们,我们把剑仙的袋子挂在床头’,于是他们挂了袋子,夜里也不敢睡,对着蜡烛坐着。忽然,一只夜叉飞了过来……”
他说到这里,皱了皱眉。
秦小竺与左明静都是吃了一惊,秦小竺忙从车窗探出头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他们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王笑侧头看去,左明静手里捧着个剥了一半桔子,眼里也有好奇和担忧之色。
“唔,那倒也没有……我就是有些渴了。”
秦小竺正想要拿水,左明静闷不吭声地把手里的桔子递了过去……
那桔子入口酸酸甜甜的,王笑再看左明静微微赧然的样子,也觉心里酸酸甜甜的。
“……后来宁采臣果然中了进士,聂小倩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他们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为什么你说的故事都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啊?”
“那自是有喻意的。”
王笑说着,又瞥了一眼左明静。
这姑娘听完故事就有些翻脸不认人,转过头去不让自己瞧了……唔,鬓边的青丝和半张侧脸也好看的……
她似乎又有些脸红了……
王笑自觉又调戏了一下左明静,心里有小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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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顾横波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转头看去,见到王笑正打开边上的抽屉,似在找什么东西。
“靖安王……”
“唔,你睡你的,我拿个东西。”王笑也不抬头。
顾横波有心想和他说话,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很快就要到济南了,这样的机会转?即逝……
“前日听到有人唱《牡丹亭》呢,我也唱给靖安王听好不好?”
“嗯?”王笑手里拿着个油布包打开看了一下,随口道:“你还在病着,就不必唱了。”
“戏瘾上来,想唱呢。”
她支起身子,头发披在一边,显得楚楚可怜,目光看着王笑,开口便唱起来。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她病中还很无力,声音轻轻的,却歌喉婉转,极是动听。
王笑虽不懂戏,却也觉得十分悦耳,不由侧头看了顾横波一眼。
两人目光对上,顾横波眼中更有深情,仿佛痴了一般。
她拿起一只纤纤细手,轻拈在脸边,樱口张开,继续往下唱起来。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王笑一愣。
这戏词……好那个啊。
——我看你不是戏瘾上来,是……
下一刻,顾横波恍若不支,身子向下一栽。
王笑下意思一扶,她倚在他怀里,一双手便搂在他脖颈上。
“王爷……”
顾横波似乎被什么顶了一下,脸上泛起一片红云,轻呼了一声。
王笑有些愣住,手里的油布包掉在地上,跌落出几颗板栗。
——这……相比起来,刚才自己调戏明静那些话,根本就算不上调戏嘛……
顾横波眼中更有些离迷,加上病中的虚弱,仿佛像是一朵任君采撷的娇花。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脸上红云更浓,羞得闭上眼。
闭了眼之后,她鼓起勇气继续唱起来,连声音都在颤抖。
“则把云鬟点,红松翠偏。见了你紧相偎,慢厮连,恨不得肉儿般团成片也,逗的个日下胭脂雨上鲜……”
王笑:“……”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听戏……
……
顾横波觉得额头烫得厉害,脸也烫得厉害。
她其实病得不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