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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为了迎合这种嗜好,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所以,可行性很高的投毒方式就有了,只需有人做个小手脚。
毫无疑问,刺杀成功,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被李笠完成了。
此事已了,李笠激动万分之余,决定赶紧返回鄱阳,不然就来不及回家过年。
兴奋之余,他冷静下来,将来侯景没了萧正德这个超级内奸帮忙,能祸害梁国到什么程度还未可知。
也许,叛军一样能快速突破建康外城、围困台城,那么萧正德的生死,其实左右不了历史进程。
而且,梁国的内部矛盾十分尖锐,形同火药桶,即便侯景没能成功引爆,但这个火药桶迟早是要爆的。
考虑到如今梁国宗室之间矛盾极大,或许,侯景之乱乱不起来,但萧梁版的“八王之乱”会爆发。
梁国一旦爆发内战,北边两个虎视眈眈的邻居,绝不会袖手旁观。
所以,李笠认为乱世依旧会降临,无非是表现形式有所不同,其造成的后果比起历史上的侯景之乱,是大是小犹未可知。
现在还不是高枕无忧的时候。
盘子里剩下的糖枣,很快被他吃光,就在这时,敲门声起,随从在外禀报,说有人求见。
来人是张铤,张铤经过一个月的休养,身上伤口渐渐愈合,恢复了些许精神,进了房间,对着李笠跪地叩拜。
“恩公在上,请受张铤一拜!”
“张兄这是怎的?怎么行如此大礼?”李笠赶紧将其搀住。
张铤红着眼眶,感激涕零的模样,看着李笠:“恩公诛杀萧正德那狗贼,张铤感激不尽,为姊姊、姊夫,谢恩公大恩大德!”
“不不不,不是的,你莫要乱讲话!”
李笠极力否认,用力把张铤扶住,不让对方跪地:“你莫要东想西想,临贺王意外身亡,这与我有何干系?”
“恩公,张铤心里明白,这都是恩公仔细策划的结果,否则那萧正德如何会”
“否则什么?”李笠瞪着眼,此事他是绝不会承认的,所以来了个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这是大侠燕叁鹰为民除害,你要谢,谢他!”
张铤见李笠如此态度坚决地否认,愣住了。
他是个聪明人,判断出李笠忽然返回建康,绝不是为了“置办年货”,这一个月来,李笠神出鬼没,必然是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结果,就在今天早上,躲在小院里养伤的张铤,得知外面传来的消息:临贺王昨晚被大侠燕叁鹰手刃,已经呜呼哀哉。
临贺王死了,对于张铤而言是个惊喜,虽然他姊夫是被临贺王儿子打成重伤而死,但姊姊张氏确实是入了临贺王府后才暴毙,对于张铤而言,临贺王萧正德就是元凶。
他激动地泪流满面之际,很快想到了李笠。
毫无疑问,李笠极大可能策划了“临贺王之死”,现在不承认而已。
心思缜密,果然非同常人!
张铤如是想,诚恳的对李笠说:“李郎!张铤从今往后,无论刀山火海,要为李郎效犬马之劳!”
“哎哟,这怎么突然就要生要死的?”李笠明知故问,扶着张铤起来。
这位“替考学霸”肯定很有学问,人品应该不错,在尚书省做令史自然有见识,摆过摊、打过工,还行刺过恶贼,堪称多面手。
虽然参与过买官卖官,但也是为了筹钱请江湖豪侠帮忙报仇,可以理解。
他正好缺这样的人。
“张兄既然有意帮忙,正好,我要学春秋,甚至其他四经,不知张兄可否有意指点一二?顺便给我侄儿开蒙。”
“酬劳好说,每月底薪二千文,又有奖金和补贴,月结,绝不拖欠,包吃住,一日三餐,每顿有肉,每月都有假期,无需试用,入职即转正”
张铤一脸坚毅:“李郎,张铤不要报酬,今生今世,愿效犬马之劳!”
“有话好好说,你这样情绪激动,我很难办”李笠笑眯眯的说着,“先跟我去鄱阳,过个好年再说。”
“然后,你好好跟我说说,京城里的事情,各种事情,譬如奇闻轶事什么的。”
张铤用力点头:“是!”
第六十三章 言外之意
帆船航行在江面,因为是逆流而上,所以移动缓慢,船舱里,李笠一边喝茶,一边听张铤说一些轶事。
张铤是建康人,在尚书省做事,接触了许多公文,也多有同僚议论时事,所以是个“包打听”。
类似于后世首都出租车司机,什么都懂。
张铤知道很多奇闻轶事,也知道很多权贵、官宦人家的传闻,如今一一道来,不仅是消遣,也是让李笠长长见识。
譬如刚卸任的豫章内史张绾,别称“百六公”,缘起当年湘东王萧绎问策百事,张绾对阙其六,故而得名。
又有“夏侯妓衣”,说的是天子元从勋臣夏侯亶,其人晚年颇好音乐,有妓妾十数人,夏侯亶招待客人时,这些妓妾便隔帘奏乐。
于是人们便把隔绝视线的帘子称为“夏侯妓衣”。
这种知识看上去无关紧要,但若日后要混迹官场,不可不知,否则会被人耻笑没见识,甚至故意刁难。
譬如,说到国朝外戚张绾,故意说“百六公”,你不知道,傻乎乎的问“百六公是谁?”,旁人就知道你这个人没见识,没有像样的官场人脉,连常识都不懂。
李笠就想知道这种“常识”,于是张铤无所不谈,现在说的,是宗室的轶事。
其一,关于鄱阳王萧范。
萧范曾任卫尉卿,宿卫皇宫,每晚都坚持巡夜、查岗,只要发现禁卫们稍有过失,就一定会严加处罚,动静不小。
此举,是为了让天子听见,让天子知道他尽职尽责。
其二,关于鄱阳王的弟弟、武林侯萧谘。
萧谘数年前任交州刺史,其人在任上横征暴敛,弄得当地民怨沸腾。
大同七年末,也就是三年前,交州豪强李贲起事,攻打交州州治龙编,据说萧谘花钱“买路”,才得以逃出交州。
李贲占领交州,僭越称帝,朝廷调岭表驻军平叛,战事不顺,不过如今官军已经收复龙编,追剿李贲党羽。
听到这里,李笠想到了一件事,问:“不知平叛官军主帅是何人?”
张铤想了想,回答:“新任交州刺史杨伞魉В氯谓恢菟韭沓掳韵攘炀!
果然,建立陈朝的陈霸先现在在交州平叛!
李笠如是想,他记得陈霸先这位从岭南起事、建立陈王朝的大人物,故而有此一问,不过不多说什么,张铤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下去。
其三,关于湘东王萧绎。
萧绎姑父王琳,所生九子王通、王质等皆为名士,后来,湘东王将其妾王氏之弟改名为王琳。
李笠听到这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腹诽湘东王:小心眼啊这是,心胸有多狭窄?
用这种方式羞辱自己的姑父、表兄弟,你也太阴毒了!
怪不得王珩改名王琳,原来是你这个独眼龙大王心理阴暗,嫉恨表兄弟比你表现好、名气大,搞这种暗搓搓的把戏羞辱对方。
一叶知秋,湘东王萧绎的品性,他算是了解了。
两年前,他有幸得这位召见,当时对方给他的印象,一是独眼龙,二是儒雅君子,没想到
没想到心理这么阴暗,感觉就是武侠里的岳不群
“湘东王小时患眼疾,天子亲自为其治疗,结果渺一目。”张铤道出一段过去,李笠听了,恍然大悟:
萧绎因为自幼身体残缺,于是,心理渐渐也残缺了。
这可以理解,毕竟古代官场极其讲究官员的仪容,当官要样貌堂堂,而湘东王身为藩王,瞎了一只眼,对比样貌堂堂的兄弟和表兄弟,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自卑,然后极度敏感。
李笠觉得日后若再和湘东王打交道,可得注意。
轶事之四,还是湘东王。
湘东王和五兄庐陵王萧续如同仇人,又和六兄邵陵王萧纶关系极差,原因是邵陵王做诗讽刺过湘东王的独眼。
听到这里,李笠注意到张铤漏了一件事,没有提湘东王和庐陵王决裂的“西归内人”一事。
看来,张铤对当初詹良命案捅破天的原因,已经有了判断:鄱阳王府逃奴贾成跑去荆州找庐陵王伸冤,搞不好就是命案嫌疑人李笠弄出来的事。
这件事李笠是不会承认的,那么,对方提到湘东王的轶事,故意不说最著名的“西归内人”一事,恐怕是委婉的提醒他:
也许湘东王已经想到有可能是他李笠搞的鬼。
只不过是见他地位卑贱,所以懒得计较罢了。
但心里的刺,可能存在,当然,这只是张铤的看法,没有真凭实据,就只是提醒。
张铤见李笠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自己婉转的提醒有了效果。
其实李笠的名字,他几年前就听说过。
那个鱼腹诗不提,两件发生在鄱阳的案子,让李笠的名字,被尚书省令史张铤记住,他仔细琢磨了鄱阳王府詹良命案,觉得李笠不一般。
现在,见这位一点就通,便继续说下去。
轶事之五,庐陵王萧续。
萧续为当今皇太子同母弟,膂力过人,善骑射,被天子比作任城王。
任城王,指的是魏武帝曹操之子、任城王曹彰,曹彰在曹操诸子之中,以勇武见长。
萧续时任荆州刺史,治下武宁郡守张延康任满回京,途经江陵时,被萧续以其在郡守任上贪赃枉法为由关入州狱。
消息传到建康,天子下令让州廨押送张延康入京自辩,结果张延康逃狱,在逃狱过程中重伤不治。
李笠听到这里,眉毛一挑:萧续这是有问题。
张郡守任上贪赃枉法?怎么任上不处置,人家离任了就嚷嚷起来?
若有真凭实据,怎么会怕当事人入京自辩?
所谓的越狱,怕不是故意放人走,然后击杀灭口,说是畏罪潜逃这不是我差点就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