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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们”并未携带猎犬出行,所以猎犬是被人的。
大量犬吠来自树林西侧,这沸腾的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让齐兵们有些错愕:
仿佛他们才是夜袭者,摸黑袭击一处村落,结果村中守户之犬纷纷叫起来,十分热闹。
树林中传来惨叫声、呼喊声,看样子是树林里的同伴被狗袭击,咬得很惨。
可这些狗是怎么来的?怎么之前都没听到狗叫?
疑惑刚冒出来,河边忽然绽放出火光,呼喊声随后响起。
却是顺流而下的一些梁兵,将一同漂下来的小竹排点燃,使其沿着河水漂过来。
竹排的竹子,其竹节似乎装有易燃之物,所以烧起来火势很猛,虽然不能对人构成伤害,但闪烁的火光,将河岸附近照亮。
南岸旷野里,冒出来一群黑影,缓缓靠近河边,就着火光,在暗处对身处明处的齐兵放箭。
释放“火竹排”的梁兵上了南岸,往同伴这边跑来,齐兵不知虚实,没有过河追击,缓缓后退,退到火光照亮区域外。
准备上马往东撤。
守株待兔打成这样,让齐军将士有些郁闷,但也只能随机应变,给来犯之敌以痛击。
在黑灯瞎火的旷野里,骑兵冲打不起来,即便是骑马摸黑赶路也不容易,他们要防梁兵徒步夜袭,方法就是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南岸忽然火光大作、尖锐哨声起,大量光点喷涌而出,向北岸而去。
夜幕下,漆黑的旷野里,仿佛有一大群野蜂飞舞,舞动着燃烧的翅膀,疯狂的冲向前方。
撞中人或马,或者掉落地面,依旧冒着火光,不过哨声会戛然而止。
突如其来的火光和尖锐哨声,吓得齐兵的坐骑们骚动起来,很快,齐兵们发现飞来的“火蜂”,是一支支羽箭。
羽箭下绑着长纸筒,长筒末端喷射火焰,撞在人身上,箭镞冲力不怎么样,反倒是火焰会灼伤皮肤。
长筒前端有哨子,看来这才是发声的原因。
他们的战马不怕锣鼓声、号角声等战场动静,却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的声、光恐吓,无论背上有没有骑着人、缰绳是否被人拽着,很快便四散奔逃。
火光照亮了慌乱的人影、马影,南岸那些准备就绪的梁兵们,等名为“一窝蜂”的火器释放完毕,呼喊起来。
步行冲向河边,看样子是要过河,与齐兵交锋。
齐兵马匹失控,至少一时半会聚集不起来,这些骁勇善战的骑兵暂时没了坐骑,变成步兵,逃是不可能逃的,便准备迎战。
双方距离很快拉近,隔着一条河,借着闪烁的火光对射。
不一会,梁兵再度释放“一窝蜂”,这种武器外观为圆桶的武器不算重,一个人都能轻松扛着,所以便于携带,数量很多。
其样式,为寻常羽箭箭杆上绑着纸筒,点燃纸筒尾部后会喷火,带着羽箭向前飞。
又因为厚皮纸筒前端有竹哨,所以飞行时会发出尖锐的哨声,施放时产生的噪音,能对没见识过如此情景的马匹,造成极强的惊吓效果。
这些羽箭,装在如同蜂巢的圆桶形厚皮纸箱外壳为竹编里,不是很重,便于携带。
架在地上,一字排开,东西足有上百步长度,“桶口”对着北岸,喷射着火光。
一轮轮的释放过后,野地里遍布星火,齐兵被这种火器袭击,倒是没遭受太多伤亡,但是,马都被吓得跑光了。
而梁兵就是不过河。
东方露白,天蒙蒙亮,齐军将士视线扩展,看看四周,发现战马多已跑到远处,甚至没了踪影,这才惊觉不妙:中计了!
敌人的袭击目标不是人,是马。
对方要把马赶走,留下人。
骑兵没了马,就变成了步兵,四条腿变成两条腿,困在这旷野里,跑都跑不掉。
马蹄声起,不少梁军骑兵出现在南岸,然后向下游跑去,在下游数里外过河。
一部分人去追逐零星齐军骑兵,并且收拢四散的战马。
一部分人阻断河边无马齐兵往东的去路。
率领骑兵抄敌军退路的梁森,看着旷野里敌军“人马分离”,很满意。
打仗要动脑子,不能蛮干,这是李笠时常念叨的话,梁森也经常提醒自己,不能变成只会带兵狼奔豕突的莽夫。
骑兵对骑兵,在兵力不占优势、马匹数量也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一方想要全歼另一方,可不容易。
因为骑兵打不过可以跑,而硬碰硬的正面交锋,己方的损失也少不了。
梁森麾下有近千骑兵,对方兵力也差不多,但备马更多,在平原地区交手,想要包围、全歼对方,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想了个办法。
因为黑夜束缚了骑兵的活力,他想出的办法就是夜袭,用猎犬寻踪,并进行佯攻,然后主力从侧翼摸过去。
用试验武器“一窝蜂”,制造出声、光等惊吓效果,靠着“野蜂飞舞”般的“法术”,把对方的战马吓跑。
现在,敌军战马果然被吓跑,那么接下来的仗就好打多了。
梁森看看左右,下令:“先把马都牵走,这些没马的兵,慢慢收拾!”
第二十六章 偃月
睢阳东北,获水畔,两支军队激战正酣。
亳州梁军在此拦截西窜的齐军,因为这是对方逃窜的唯一方向,所以梁军准备充分。
但低估了一点:齐军的备马极多,所以即便是长途跋涉,接战之后换了备马,丝毫没有疲态。
对方移动速度很快,能够大范围迂回,各部聚散离合如同行云流水。
对于梁军而言,己方准备充分的一击,仿佛砍中一汪水,明明已经砍中了,对方也四分五裂,但只受了皮肉之伤,很快就恢复如初。
随即张牙舞爪扑来。
打“虎”未能一击致命的“猎人”们,渐渐陷入苦战。
幸亏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又有来自徐州的“铁丝网”这种防御利器,所以步兵得以聚集成数个圆阵,抵御敌骑袭扰。
梁军骑兵则穿梭在各阵之间,驱赶逼近的敌骑。
但因为数量上处于劣势,梁军骑兵时不时得躲到阵中,避开敌骑追击。
然而,恼羞成怒的齐军并未打算轻易放过“拦路狗”,他们袭扰徐州屯田区,没讨着一点好,窝了一肚子火,如今就要发泄出来。
齐军不断以骑射袭扰梁军步阵,又在马尾巴上绑着树枝,于上风向来回驰骋,扬起大量尘土。
导致下风向的梁军将士被尘土弄得灰头土脸,不少人眼睛进尘土,难受得很。
阵中,亳州刺史王琳观察着敌情,看着敌骑如同狼群般在周围窥伺,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样的敌人,很难对付啊!
他是第一次面对全员骑兵的敌人,而且是在大平原上与对方交手。
对方的骑兵极其骁勇,加上备马多,所以己方伏击不成、对方动起来的时候,步骑混杂的梁军很难跟得上。
梁军骑兵数量处于劣势,不能擅自追击,且一旦丢下步兵,那些没了骑兵掩护的步兵,很容易被绕回来的敌骑给歼灭。
所以现在伏击不成的王琳及部下,就如同动作迟缓、只能横着走的螃蟹,试图去夹不断移动的老鼠。
现在,螃蟹夹不夹得到老鼠另说,不被老鼠寻个破绽一口咬死就已经不错了。
将士们面对如狼似虎的敌骑,虽然不至于害怕得双腿发抖,却也知道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所以一个个聚精会神,严阵以待。
他们有一层层铁丝网护着,不怕敌骑直接冲进来,就这么对峙,敌人迟早撤退,所以只要军阵不乱,就不会有事。
但如此一来,他们就无法拦截对方,对方想什么时候走,就能什么时候走。
真要是这样,战前的构想就落空了:拦住这支齐军,也好给齐国一个教训。
但是,王琳和部下有信心把对方留下来,因为他们还有后手。
不一会,西北方向尘土大作,却是一支骑兵快速靠近,很快排开阵势,如潮水般向围攻梁军的齐国骑兵扑来。
王琳用千里镜看得明白,冲来骑兵个个头戴漏斗盔,明显是徐州军的装扮,于是按照事前约定,下令己方骑兵出击。
他本人并不擅长骑马冲锋,所以留在阵中指挥,麾下骑兵很快出阵,合成一股,攻击对方南侧兵马。
而北面,留给徐州骑兵。
攻防转换瞬间开始,齐军骑兵分两股迎战两支梁军骑兵,旷野里很快乱成一团,风土飞扬间,骑兵之间爆发混战。
王琳和步阵里的将士,看得见四周的混战有多么激烈,很快发现,许多手舞长柄刀的徐州骑兵和手持矛槊的齐军骑兵缠斗。
古来骑兵所用长兵就是矛槊为主,怎么徐州骑兵用起长柄刀了?
或者说是很少见的步兵所用斩马刀?
一寸长一寸强,长兵的特点就是长,矛的长度一般不低于一丈四尺,超过一丈八的矛又叫槊。
而徐州军的长柄刀,长度似乎也就一丈出头,比对手的长兵短了至少三四尺,这怎么打?
王琳并不擅长骑战,但大概知道骑战长兵的用法,却见徐州骑兵手中长柄刀,用法极其特别。
矛槊技法,有直来直去的刺,画弧线的挑、扫,以及旋转绕的缠、拨、盘,还有大开大合的荡。
而长柄刀呢?
多了砍、划、劈。
长柄刀刀头肯定不轻,但杆短一些,舞动起来灵活程度似乎比矛差太多,当然,也有可能是使刀的徐州骑兵力气大。
两骑交锋,矛刺过来,长柄刀一拨,拨开矛头,随后刀刃沿着矛杆向前滑,这时候持矛之人如果反应不够快,手都被砍断。
若松了手,矛就掉了,而刀势不减,往人身上划过来,躲闪不及,人身上就要被砍得少了什么。
王琳甚至看到有徐州骑兵以长柄刀拨开刺来的矛后,直接把对方坐骑的脖子给抹了。
又见一种用法,却是拖刀:两骑交错而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