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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疑严氏和阮氏有问题,原因之一,就在阮氏的生辰八字上:若阮氏年幼时就被拐了,那么她是如何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
正常来说,小孩子都不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更何况被拐的孩童。
所以,萧大款怀疑严氏是贼人同伙,让阮氏演了一出戏。
便有了方才一番严刑拷打。
如今看来,严氏给阮氏编的生辰八字,只是碰巧和皇后的生辰八字相同。
被贼人摸清楚后,阮氏才倒了霉。
“给她好好用药,好好休养,莫要出人命。”萧大款吩咐完,起身离开。
严氏、阮氏“母女”,看来真的只是倒霉而已,破案的关键,是要抓到那些贼人。
案情暂时没有进展,但这样的结果,没法给太后、皇帝一个像样的交代。
也没法洗掉张贵人的嫌疑(张氏的正式身份是贵人),他,也免不了被人怀疑。
接下来,该怎么办?
萧大款觉得颇为棘手。
。。。。。。
夜,李笠正在看书,学习权斗技巧。
书为新印刷的《战国策》第三十三卷,《中山》。
战国时的一个小国中山国,国相司马憙(又名司马喜,熹同喜),被中山王的宠姬阴姬中伤,很郁闷。
恰逢赵国使者抵达,司马憙策士田简献策:把阴姬的美貌告诉赵国使者,赵王得知,必定要她。
若大王(中山王)畏惧赵国,将阴姬送给赵王,如此一来,朝中就无人说你(司马憙)的坏话。
若大王不肯,那你就劝大王立她为后,赵王便不好再要人。
阴姬如愿成为王后,就会对你感恩不尽。
司马熹觉得这办法不错,但认为光和赵国使者说没用,且必须让阴姬知道欠自己的恩情。
此时,阴姬和江姬争宠,都想成为王后,司马憙便找到阴姬的父亲,陈说利害关系:
阴姬和江姬争王后之位,事成,你父女便贵不可言,可若事不成,你全家都要倒霉,立后一事,为何不找我帮忙呢?
阴姬之父激动不已,请司马熹帮忙,说事成之后必然有重谢。
于是司马熹找了个借口,让中山王派自己去赵国观察虚实。
见了赵王,司马熹把阴姬夸成天下第一大美人,说得赵王动了心:你马上回去传话,让中山王把阴姬送弄来我这里!
司马熹和赵王约定此事不可外泄,省得中山王一怒之下把他杀了,若如此,他无法劝中山王以大局为重,献美人保平安。
司马熹回国后,告诉中山王,说赵王极其好色,不知听谁说阴姬为天下第一美人,要大王把阴姬献出去。
中山王当然不肯,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怕应对不当激怒赵王,导致社稷受难。
司马熹便建议:立阴姬为王后。
妾(姬)可以当礼物送人,但正室(王后)那是绝对不行的,赵王也不好再开口。
于是,阴姬如愿成了王后,得父亲相告,知道是司马熹帮的忙,于是感激涕零,司马熹的地位便稳固了。
计谋很简单,却不简陋。
类似于打草惊蛇:司马熹让赵王对阴姬产生不轨之心,此举如同“打草”,使得中山王受惊,于是,司马熹达到了真实目的。
李笠细细品味,感慨不已:无论哪个时代,顶尖的人才玩起权谋,都能有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他比起这个时代的人,无非是多了许多见识,论起权谋,未必占优。
所以,必须小心行事,不可托大。
江夏王萧大款,往皇帝身边送美人,此为阳谋,他不好明着阻挡,只能认。
那么,现在萧大款被他算计,也是“礼尚往来”。
李笠合起书,放在案上,琢磨着“案情进展”。
涉及皇帝的巫蛊案,历来都是要见血的,然而此案,似乎有线索暗暗指向张贵人(张氏的正式身份),那么,萧大款该怎么办?
一查到底?
不好意思,李笠的布局,不会让人找到蛛丝马迹,所以是查不到“底”的。
身份存疑的阮娘子,以及见钱眼看的严干娘,纯属被利用的棋子,事前根本就不知情,即便被严刑拷打,也说不出有用的消息。
所以巫蛊案,不可能破案,却有得折腾。
那些暗中起了坏心思,想算计他或皇帝的人,被案件一搅,心中惊疑不定,只能偃旗息鼓,暂停行动,以避过风头。
到了来年,皇帝驻跸淮阴,大局已定,李笠搞事的主要目的就达到了。
此为张铤所献计策,宛若打草惊蛇:一个人走在草丛中,知道草里有蛇,却不知蛇在哪里、有多少只。
索性以长棍不断打草,惊动这些蛇,让其远遁,持棍人自然就暂时安全了。可以从容穿过草地,直奔目的地。
当然,“打草惊蛇”的典故,这个时代还没出现,但道理是一样得。
至于萧大款,若是在处理此案的过程中,踩了他故意挖的“坑”,那就别怪他落井下石。
第一百二十六章 煽风点火
一个月过去,轰动建康的巫蛊案,未能破案,官府并未取得像样进展。
没能捉到一个贼人,也没再能搜到什么证据,那些意图诅咒皇帝、皇后的贼人,消失得无影。
不过,为了找出逆贼,官府在城中广布耳目、四处搜查,使得各处治安好了不少。
平日里在城里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收敛了许多,各处里巷角落倒毙的乞丐或者无名死者,很快都得到妥善处置。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巫蛊案只是闲谈时的一个谈资,官府为了抓逆贼而在城里日夜搜捕,虽然有些扰民,但却让城里变得太平起来。
纨绔子弟和恶仆们收敛许多,百姓的日子清静许多,至于诅咒皇帝的逆贼,虽然官府悬赏,但寻常人没这本事去拿。
随着时间流逝,人们对巫蛊案里那诡异的半截骷髅人渐渐失去了兴致,但此案引发的某件事,愈发传得沸沸扬扬:
据说,皇帝的妃嫔张氏,并非范阳张氏女。
巫蛊案里那名差点变成“牺牲”的小娘子,似乎才是真正的张氏女。
当年,其父张缵卸任湘州刺史、前往雍州时,曾有家人半途失散。
后来张缵去世,这失散的家人们才回到张家,或许就是这段时间里,年幼的女童走丢,其庶母为了有个依靠,便用另一个女童顶替。
十余年后,顶替的女童长大,入宫做了妃嫔。
而真正的张氏,被干娘养大,与人为妾?结果却成了“牺牲”。
一真一假?亦真亦假。
当然,这说法只是传言?具体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皇宫,太后听大臣们汇报巫蛊案的破案进展?李笠在场,他作为“鼠王”?却在旁听一群猫分析如何抓“鼠王”?只觉有些尴尬。
这个案子是不可能破的,除非官员们找人背黑锅凑数,若如此,等同于踩中陷阱?接下来?他就要落井下石。
现在,案情没有进展,办案官员似乎也没有随便找几个人凑数的意图,李笠乐得旁观。
瞅准时机,煽风点火。
有人想用出身名门的范阳张氏女?衬托皇后李平安的卑微出身(门第),那好?他直接往皇帝心中种刺(认为张氏可能是掉包的)。
这刺将来一发作起来,足以让张氏在可能的宫斗中底气不足。
然而皇帝会有很多女人?皇后李平安防得住一个,防不住一群。
对于李笠来说?这种事不需要劳神?只要确保少帝顺利驻跸淮阴?局势就会向他期望的方向发展。
之后,无论女儿能否生下皇子,都无所谓了。
他在心中盘算,太后这边听了汇报,心中颇为遗憾:
会妖术的逆贼不知如今躲在何处,万一将来那一天,又作法,意图害皇帝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江夏王萧大款见太后一脸凝重,知道是对案情进展不满意,虽然自己也着急,但心中无奈。
因为抓不到人,也找不到更多物证,要破案,谈何容易?
更别说因此案引发的流言。
外面对张贵人身份的流言,确实造成了些许不好的影响,他作为张氏入宫的“举荐人”,面上无光。
若只是应付了事,他其实可以安排一下,弄几个乞丐充数,变成逆贼,把案子结了。
但是,动手脚时,会不会有人“黄雀在后”?
这是萧大款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他不想露出破绽,所以宁愿案情没有进展,也不贸然动手脚,导致授人以柄。
官员们汇报结束,萧大款正要说话,却听李笠问:“贼人所画符箓,是圆圈内有六边形?六边形里又有三角形?”
这一问,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李笠身上:莫非,你见过?
太后赶紧让人把卷宗交给李笠过目,李笠看着其中那张画着现场奇特图案的纸,“若有所思”。
这让其他人愈发好奇:你莫非觉得眼熟?
萧大款见李笠这模样,心中竟然有些期待:或许,你能看出些许端倪?
“这是,似乎是人体炼成阵。”
李笠忽然冒出一段话,他是第一次看到案件资料,“第一次”看到资料上所绘现场符箓图案。
这话听在其他人耳中,如同惊雷:什么?人、人体炼、炼成阵?
光是听名称,都觉得很邪门啊!
“人体炼成阵,这是微臣所知关于这个图案的一个称呼。”
李笠向太后说道,太后瞪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李笠:“李卿,这是?”
心中不由有些期盼:彭城公说不定能协助破案!
其他人,包括几位尚书,以萧大款,如同见了妖怪一般看着李笠:不会吧,你连妖术都懂?
见所有人都以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李笠开始演戏。
“家父早亡,微臣思念不已,某日扫墓,忽遇一游方道人当时,微臣尚为鄱阳鱼梁吏。”
太后点点头,一副侧耳倾听的模样,其他人亦是如此。
李笠便将一段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