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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李笠高。
加上坚持锻炼,肩膀宽,看上去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精神。
李昉又“遗传”了母亲的颜值,样貌英俊,比起“样貌平平”的父亲,好多了。
李笠和黄姈的注意力,全都被儿子的气宇轩昂吸引过去,李昉见父母的关注点完全歪了,有些无奈,赶紧提醒:“戎服,戎服”
“嗯?噢,好,好”李笠总算是回过神,看着儿子身上穿的戎服,仔细摸了摸红色的布料,问:
“这新式戎服,洗多少次会明显褪色?”
“孩儿身上这件,洗过十次了。”
李笠仔细看了看戎服,没发现什么色泽不一或者明显褪色的迹象,有些怀疑:“十次,不会是连续洗的吧?”
李昉摇头:“不不,是穿在身上,待得被汗水打湿之后,过夜再洗,再穿,再洗,共八次。”
李笠又问:“是如何洗?单纯的捣衣?还是用了肥皂?”
李昉信心满满的回答:“各种浣洗方式都用过,不容易褪色。”
“那,穿在身上,有没有身上发痒、起红疹等不舒服的现象?”李笠接着问,好像在找茬一般。
李昉摇摇头:“没有,未见过敏,而且穿在身上,红色不会染到身上。”
黄姈见李笠明知故问,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着儿子身上的戎服,很满意。
这布料的红色,是用新式红色染料染出来,耐洗、不容易褪色相对而言,可是很重要的突破。
敞开了卖,必然供不应求。
但在之前,耐洗的染色布料,不能说没有,却很少见。
小时候,她女扮男装,平日里穿有颜色的衣服,很少洗,基本上穿过几次之后就直接换新的。
娘一直教育她,让她勤俭一些,所以黄姈不明白,为何娘对衣服如此浪费。
后来,她慢慢明白原因:染了色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禁不住洗,一洗就容易褪色。
当然,这褪色未必是颜色大变,却是某些地方颜色变浅,整体看上去这衣服的颜色深浅不一,显得寒酸。
她父亲黄大车,在鄱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作为“庶子”,即便再不受嫡母、嫡兄待见,也不能在外面丢父亲的脸,穿褪色的衣服与人交往。
所以,即便平日居家便服都是“白衣”,但只要出门和朋友们游玩,在衣着这方面,黄姈都是很注意的。
再后来,到了建康,她才发现,原来富贵人家的衣服,即便是绫罗绸缎,穿过后只要有汗渍,立刻就扔,根本就不是洗了再穿。
原因,当然也是因为洗过的衣物容易褪色,看上去色泽失调。
富贵人家财力雄厚,衣服穿一次就扔,承担得起,寻常百姓就不同了,穿的都是素色白色的布衣,缝缝补补穿几年是常有的事。
等她等了贵妇,甚至成为皇后,才发现这种浪费,真的是很无奈:
她的各种礼服,确实不能洗,洗了就变形、褪色,若有汗渍,就只能换。
若是洗了再穿,穿着这种褪色的礼服在公共场合出现,她自己丢脸事小,给李笠丢脸事大。
而史书里,记载某位帝后或者皇子、妃子勤俭,常说此人穿洗过的衣服。
穿洗过的衣服,被视作“勤俭”,可见自古以来,富贵人家的衣服只换不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然而,如今不一样了,事情正在起变化。
黄姈再次看向儿子身上穿着的戎服,仔细看着布料,感慨:
“化学染料,果然着色牢固,没想到黑黑煤炭的炼焦产品,能有如此之大的用途。”
李笠笑起来:“那是当然,否则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李昉将戎服脱下,展示给父母:“新式戎服,按号数批量制作为成衣,发到军中将士手中,他们再根据自己体形进行细微修改即可。”
“如此一来,后勤的负担减轻了些,同样的运输重量,成衣和布,前者的有效重量更多”
“标准尺寸的衣型,分几个号数,批量制衣十分方便,无非是红色的衣服为戎服,其他颜色的衣服为民服,如此一来,被服场的生产成本大幅下降”
黄姈大概知道儿子说的事情,尤其成衣这种商品,问:“如今,成衣的销量如何?”
“因为耐洗,价格也不贵,当然销量不错。”李笠笑起来,对技术进步带来的商机很满意。
古代,成衣业很难成规模,人们要买衣服,一般是找裁缝量身制作。
但现在,随着纺织业包括印染的发展,成衣大规模销售在一些大都会已经有了可能。
当然,军队对戎服的需求,是成衣业的巨大支撑,李昉今日特地穿新式戎服来给父母看,就是针对即将开始的灭周之战,展示后勤准备工作的一个成果:
有司备下了大量的成衣号数不同,足以向将士们提供统一的制服。
而不是各营领了布料后,找裁缝给营中兵卒制衣。
无论是夏衣还是寒衣,均由几个被服制衣作场统一制作、由有司统一发放。
那么,当战争开始后,后方的作场随时能够就按照订单,全力以赴生产各类军需,其中包括戎服。
即便战争长期化,譬如持续到明年,充足的后勤供应,以及有保障的后勤运输体系,能够确保有司把各类军需及时送到前线将士手中。
这就是备战的成果,行军参谋部一直在抓的工作。
李笠拿着这件戎服,对黄姈说:“纺织、印染技术是军民两用,我们先用军队的订单,养活被服制衣作场,将成衣的产量提升,然后向民间大量销售成衣。”
“只要价格便宜,又确实耐洗,成衣的销路会打开的。”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说戎服,可以说,等到开战,官军的阵容,将是如火如荼。”
如火如荼的典故荼即白色,黄姈知道,不由得纳闷:“白色戎服?显眼是显眼,可不耐脏啊!”
李笠摇摇头:“这是成语的引用,不是说要穿白色的戎服。”
“某些编制的队伍,服色必须有所不同,战场上才能一目了然,方便主将指挥。”
“当然了,这些队伍的战斗力,会在戎服的帮助下,让敌人刻骨铭心。”
第二百二十章 如火如荼(续)
一人高的红珊瑚树,枝条匀称,几无破损,宽度如同一扇门板,矗立在偏殿中央。
午后的阳光通过窗户,漏入殿内,愈发映衬出红珊瑚树的夺目璀璨。
李笠背着手,站在珊瑚面前仔细端详,看来看去,愈发觉得这玩意拿来当炫富盆景十分合适。
这么大的珊瑚,在海里应该很常见,但红珊瑚可能相对少一些,毕竟光是从海里捞上来,就很不容易。
而要把这样尺寸的珊瑚完好无损的运到数千里外,期间免不了车船颠簸,可真是不容易。
所以,近乎完美的这一株珊瑚树,价值可不低,拿来当炫富盆景,再合适不过。
随着海贸进行得“如火如荼”,更多的奇珍异宝涌入中原,将来,或许会有更大的珊瑚树运来。
李笠转念一想:这珊瑚树摆起来真是漂亮,可如此一来,就显得皇室用度日益奢靡。
“这是海商上贡的贡品,用作室内陈设,似乎太过奢侈了,祖卿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笠问,在一旁陪看的祖珽立刻回答:“臣以为,陛下应当收下,并放在日常召见臣子之处,也好让朝士们都一饱眼福。”
李笠闻言看向祖珽,祖珽继续说:“如此一来,臣等寒舍,才能摆上小一些的珊瑚树。”
“你这是拿朕开路啊。”
“微臣不敢,但闻陛下带兵多年,讲的是主将身先士卒,不如此,不能让三军用命”
“让朕带头,带着武官员搞奢靡无度?”
“微臣斗胆,请问陛下,用煤气灯,算不算奢靡无度?”
“”
不得不承认,祖珽这种人精奉承起来真是“润物细无声”,李笠再次看向眼前这红珊瑚,笑道:“既如此,朕就笑纳了。”
“陛下英明!”
“少来这套,今年朝廷要对关陇用兵,粮草物资的准备,各地人力的征调,水路转运的筹备,你要督促各部抓紧。”
“是,微臣明白。”
“还有,仗要打,买卖不能停,无论是北边的边贸,还是南边的海贸,都不能耽搁。”
“是,微臣明白陛下,微臣有一个好消息禀报。”
“讲。”
“去年秋末至今年春末,海贸带给国库的收入,虽然最后结果还没统计出来,但预计同比去年,增长约五成。”
“五成,不错嘛,不过,铜钱外流的情况如何?”
“同比去年,初步统计,是翻了一倍。”
“”
虽然铜钱外流对于朝廷来说是盈利,但如此惊悚的增长速度,还是让李笠沉默了一会。
片刻,他问:“这些铜钱流入海外,大概是用来做什么的?”
这是明知故问了,祖珽回答:“南海诸国多信佛,据说,许多国主将中原的铜钱熔了,铸佛像。”
“是么?”李笠摸了摸下巴,“不要紧,饶州铜矿撑得住。”
对话暂时告一段落,李笠看着眼前的红珊瑚树,想着典故。
那年,三国归晋,天下统一,于是晋国朝野内外歌舞升平,皇帝司马炎罢州郡兵,和世家大族们开始了奢靡的“新生活”。
在司马炎的带头提倡下,权贵们斗富、炫富成风。
最有名的就是石崇、王恺斗富。
王恺是外戚,论权势压过石崇,但石崇的家财却更胜一筹。
从地方任上入京的石崇,听说王恺的“富”很出名,便有心比一比。
譬如,据说王恺家里洗炊具用饴糖水,石崇就让自家厨房用蜡烛当柴火烧。这件事一传开,人家都说石崇家比王恺家阔气。
王恺不服,在家门前的大路两旁,夹道四十里,用紫丝编成屏障。
谁要去王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