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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挡胡兰的人和事,太多太多了。我不想当那些东西来临时,她露出不知所措,无法应对的神情。如果是那样,我这个先生未免太失职。”
秦三月沉默了一会儿,问“这些事,你同她说过吗?”
叶抚摇头。
“可是,我们从来不知道胡兰她想不想去做这些事,想不想去面对。”
“无法去决定自己想不想,这是胡兰最大的痛苦。她一直想做潇洒的剑仙,行侠仗义,悠游天下,畅快恣意。也是我的痛苦。”叶抚微微凝眉,“有些事情需要去尝试过才知对错,可那样的事只有一次机会。我曾在脑海里推演无数次,试图去寻找最正确的做法,可是哪一种都没有绝对的正确。”
叶抚叹了口气。如果是他自己,去尝试多少次,失败多少次都无所谓,但胡兰不是自己。他想问胡兰愿不愿意去面对,基于他的私心,他希望胡兰不愿意,那样的话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守着天真无邪的胡兰许久。
但是,胡兰不是其他任何人的,是只属于她自己的。叶抚始终还是没法凭着自己的私心去做事,也不可能把胡兰一直栓在自己身边。同样的道理,在秦三月和曲红绡身上也是一样。
“老师……”秦三月几乎从没有听过老师的诉苦与抱怨。她头一次知道,原来这个顶着天一般的男人也会有这样让人心疼的一面。
叶抚摇头“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
秦三月呼了口气。她很懂叶抚的心,知道叶抚问不出口那些话。他始终是最喜爱胡兰的,做那些决定,他其实比其他人更别扭。她知道,这样的情况需要自己。
“回到先前的问题,即便是这样,你也还能现在胡兰身后吗?”叶抚问。
秦三月笑着反问“先生觉得我会吗?”
“我觉得会,你就会吗?”
秦三月坦然地说“不是老师觉得我会我才会,我一直站在胡兰身后,只有让我转身离去的可能,没有让我站到她身后的原因。”
叶抚扶着额头躺下去,“你们三个啊。”
秦三月精准地捕捉到叶抚的话里是“三个”。她颇有些疑惑,曲姐姐又怎么了?疑惑归疑惑,她没有问出来。
“希望到时候不需要我再提醒你。你能思考那么多再做回答,证明你是认真的,若你毫不犹豫地说会,我反而会很失望。”
秦三月点头。
叶抚站起来,深吸一口气,“好了,这件事先搁着吧。我还要好好想一想才行。”
秦三月认真地点头。
叶抚取出先前在百家城买的工具和布匹。
秦三月看着,不由得愣了,眨眨眼问“老师你这是要重拾女红?”
叶抚白了她一眼,“所以啊,你这就是偏见。谁说针线活就是女人做的?”
秦三月小声嘀咕,“我也没这样说吧,是老师你自己先入为主。”
叶抚咳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瞎说,我只是不满意‘女红’这个词。”
秦三月笑着说“那老师你说要干嘛吧。”
叶抚问“你知道神秀湖大潮这件事吧?”
秦三月点头,“曲姐姐说了,就是圉围鲸鲸落倾泄自然母气,再换代传承吧。详细的我不知道,大概就是这些吧。”
叶抚点头,“鲸落时,神秀湖的历代传统里,还要告慰魂灵。告慰魂灵自然要举办告灵仪式,他们希望我去主持仪式。”
秦三月眨眨眼,“然后呢?”
叶抚笑了笑,“我希望你去。”
秦三月张大嘴,看了看那几匹布,咽了咽口水,“所以,这些布匹是要用来给我做仪式上的衣服的?”
叶抚点头,“你还是那么聪明。”
秦三月艰难地往后缩了缩,不太自信地说“这对我来说,太早了吧。”
叶抚摇头,“你比我更合适,毕竟你是亲近自然的。”
秦三月说“我只是对气息敏感而已,亲近自然……未免太大了吧。”
叶抚问“你不想去?”
秦三月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她听曲红绡说起了鲸落一事后,就觉得圉围鲸是一种很温柔的生物,鲸落这种行为也很了不起,自然是想要去感受,去了解的。但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这样的事,不想去打扰。难免纠结。
叶抚知道,她还是想的,只是不自信而已。秦三月本是一个自信的人,但奈何这件事对她来说的确太大。他笑了笑说,“你还是想去的吧。”
“我一个人,我怕弄不好。”
叶抚说“我给你打下手,这样的话,你能去了吧。”
秦三月惊道“老师给我打下手!这样好吗?”
“有何不可呢?”
秦三月听此,双眼愈发神采起来。
见此神情,叶抚知道,她同意了。他笑着说“事先约定好,你才是主持的,我只是打杂的,可不要想着什么都靠我。”
秦三月眼神坚定,握着拳头“老师没意见的话,我肯定会努力做到最好!”
叶抚眼神中也升起一些神采来,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自己学生大放光彩地模样,期待着让天下震惊,原来此天下当有如此人物。
原意上,他本想让曲红绡来主持,但是转而又发现更适合曲红绡去做的事,就让秦三月来了。
“你站起来,我给你量量尺寸。”
秦三月站起来,挺直胸膛和腰板。
叶抚这才明显地看到,秦三月体态已然成熟起来,线条柔和了许多,没法再像以前一样量尺寸了。他便放下了量尺,只是上下看了看,确定好了尺寸。
秦三月见叶抚迟迟不量,便喊“老师?”
叶抚说“我量好了。”
秦三月一愣,“可是老师你都没量……”
叶抚笑了笑,“终归是和以前不一样。”
秦三月心思一转,忽地就想明白了,便稍稍低头,轻笑着说“如果是老师,我不介意,毕竟老师对我那么好。”
叶抚摇头,“我介意。”
“莫不成老师有了白薇姐姐,嫌弃我。”
“这是做人的本分,原则。”叶抚觉得跟秦三月谈这种话题很奇怪,便说“你先出去吧,你第一次主持仪式,衣服我得弄好一点。”
秦三月问“第一次?莫非还有第二次?”
叶抚没有正面回答,“或许吧。”
“哦。”秦三月说完就出了房间,刚出去就立马探个头进来,俏生生地笑着说“如果哪天我喜欢上老师,老师也不要觉得奇怪哦。”
叶抚白了她一眼,“不要学胡兰贫嘴。”
秦三月眨眨眼,飞快地离去。
叶抚望向窗外寒雪,看了许久,冷不丁地说“时候到了。”
下一刻,空灵的一声鲸吟穿透风雪而来,响彻北海,响彻神秀湖,响彻整座天下。
大潮从北海中心升起,朝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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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玄命司
“天开了!”
囚上大桼望向北边的天。那里是北海中心,即使是在黑夜,上头的天空也依旧鼎明,像是某种庞大的飞上了天空的鱼的肚白。那是盛华落下时,映出的极光,是鲸落时才能见到的景色。
“大潮来了。”沉珂大桼大红的长袍上,衬着光。
囚上高高浮起,一身大袍是尖锐锋利的光,她正声道,“感受吧,这蓬勃间张的气息,是天地赐予我们无上的恩泽。”
百家城,遍及了整个神秀湖,各种气息在各个地方层叠而起,在这风雪呼啸地压抑夜晚里,那像是在夜空爆亮的明星。
“这样的神迹不入我云宫守林人门下,实在可惜啊,你说是吧,沉珂大桼。”囚上大桼悬立在空中,身上身下每一处都是尖锐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对眼睛,像是幽寂深渊中的寒潭。
沉珂大桼没有回应她,明理地说“大潮其间,神秀湖乱如洪潮,你我还是先安顿好白。”
“沉珂大桼,孩子总是要独立才能成长的。”
“这般境地,可不是适合成长的时候。”
“且不论我们,有隍主在,谁人敢动白丝毫?”
“白不稳定,你知道的。”
囚上大桼长发散乱,“沉珂大桼,你我还是全身心投入到大潮争端中吧。”
沉珂大桼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一碰到这样的事,囚上就跟换了个人一样,变得赤热无比。
“囚上大桼,大潮争端一事,我觉得最好还是静待时机,不要去做出头鸟。第一趟肯定是最危险的。”
“神人且论先机二字。”
“可你我皆不是神人。”
“龟缩其后,只能吃灰。”
沉珂大桼摇头不多说,直接手举起一道紫金令牌,雷霆威势闪烁其间,“此行,我是掌话人。我以隍主之名命令你,静观其变,等候我发号施令。”
囚上大桼高高地仰起头,斜视着沉珂,淡淡地说“懦夫。”
沉珂大桼黑了脸,冷哼一声,不愿同囚上大桼争执。
“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我们先……”说着,沉珂大桼顿住了,“我刚才说先什么来着?”
囚上大桼冷哼一声,“才说过的话都能忘,亏得隍主还敢把発令交给你。”
沉珂没有理会,紧皱着眉头,他很清楚,都到了他这种层次的人,不可能岔地一下忘掉说过的话,更不可能去回忆还回忆不起,那更像是某种东西从脑海里被抹去了。他几乎是笃定,一定是自己着了别人的道。
像这种无从着手,甚至无从知晓的事,他能做的唯一选择就是顺其自然,因为毫无疑问地那样的人或事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接触的事。
“怎么了?”囚上问。
沉珂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告诉她。这样不确定的事,说出去无疑没有丝毫好处。“没什么,还是静观其变吧。不过,不论如何,我守林人定然不会在争端中落了下乘。”
言罢,他们身形淡去,直至消失。
……
一处院落里,两人站着,望向北海中心的极光。
墨家青铜树二楼执事符锦说“鲸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