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叶抚问。
她说,“我睁开眼,就在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安魂人。”她指着那对白骨说。她的动作很坦然,就好似那堆白骨其实是活生生的人。
“你自己呢?你叫你自己什么名字?”
“没有那样的名字。”
“那为什么不给自己取一个?”
“因为不需要。”
叶抚点点头,他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又问“是因为照看魂灵,所以你才被叫安魂人吗?”
“或许是。”
“为什么你要照看魂灵?”
“不知道,与生俱来的职责。”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离不开,我只能在这里,照看魂灵。”
叶抚望了望一片残破的景象,然后说“但是,这里已经没有魂灵了。”
“现在没有,或许以后会有。就像你,我把你杀死后,还要照看你的魂灵。”她说。
叶抚问“如果一直没有人进来呢?”
“就一直坐在这里,望着那边。”她指向那位置没有变过的夕阳。
“你喜欢夕阳?”叶抚问。
“那是唯一有亮光的地方。其他地方全都是灰色。”
叶抚顿了一下,“为什么是灰色?”
“因为是灰色。”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你看不到其他颜色吗?”
她皱眉问“什么叫其他颜色?”
“就是灰色之外,赤橙黄绿青蓝紫,还有很多很多。”
她显得不可思议,身后的骨翅都摇动起来,“还有那么多颜色吗?”
“是啊,无数种。”
“其他颜色是什么样子的?赤橙黄绿青蓝紫是什么?”她追问,显得迫不及待。
叶抚顿了顿。他很难去形容一种颜色,因为“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些本来就是对颜色的基本形容,要对一种基本形容再进行形容很难,尤其是对于一个没有建立这种形容概念的人形容。如果她能看到那些颜色,叶抚可以摆出一种颜色来,只给她看,说这是什么什么颜色。但是,她只能看到灰色。
灰色?
叶抚皱了皱眉问“你是怎么知道灰色的?”
“我以前不知道,但是后来有人告诉我我看到的都是一种叫‘灰色’的颜色。”
叶抚沉默着。
“其他颜色?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她看着叶抚问。
叶抚看了一眼她左手的青色玉笛,然后问“你手上的笛子,你知道是什么颜色吗?”
“不是灰色吗?”她把笛子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问。
“那是青色。”
“青色啊。”她盯着看了半天,然后遗憾地说“但是我看着还是灰色。”
“你知道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吗?”
“红色?”她报以猜的心态说。
“那是白色。”
“你的头发呢?”
“黑色。”
她捻起一缕自己的头发,看了半天,然后又看着叶抚的头发半天,皱着眉说“我怎么看都是一样的。”
叶抚呼出口气。让一个只有灰色这种概念的人区分颜色是件很难的事。
他转而问“那笛子,应该不是你的吧?”
“嗯,是别人送给我的。”
“什么样的人?”
“就是我忘了杀的那个人,跟我一样,有长头发,比我高,耳朵很好看,拿着一把剑,喜欢笑,名字……我忘了,也可能是她没有告诉我名字。”她说。
叶抚心道,你不用形容得那么具体。
“她有没有教你吹?”
“教了一首曲子。”
“能吹一吹吗?”
“我很久没吹过了。”
“没关系。”
她看了看笛子,又看了看叶抚,不由得说“你说话的方式跟送我笛子那个人很像。”
叶抚笑了笑,“哪里像?”
“你们说话声音都很轻,而且感觉上很平淡。其他人跟我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一直求饶,其他什么都不说。”
叶抚说,“或许是凑巧吧。”
她将笛子放在嘴边,“我吹了。”
“嗯。”
一段悠扬的笛声响起,响在这死寂一片的大地上。
叶抚的眼里,这里一切都是枯败的,棕黄与深褐色夹在四处,那一抹笛子绿很是显眼。
吹到中间,她停下来说,“吹完后,我就杀了你。”
“好的。”
“为什么你回答得这么轻松?”
叶抚笑道,“已经知道要死了,与其在惊恐中度过,不如听着笛子,安然而去。”
“你太奇怪了,跟那个人一样奇怪。”
说完,她继续吹。
悠扬的笛声远远传去,让这里好似充斥着生机。
一首曲子过后,她停了下来。
“这首曲子叫什么?”叶抚问。
“叫《雪见兰》。”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不知道,那个人没说。”
“好吧。”
她扇动骨翼,缓缓朝叶抚飞来。“我该杀死你了。”
“你为什么长着骨翼?”叶抚问。
“不知道,醒来就有。”
“好吧。”
“我尽量不让你痛。”
“为什么?”
“因为,生命太弱小了。”
说完,她巨大的骨翼收拢,边上的每一根骨刺刺进叶抚的身体,死气顺着这些骨刺,涌入叶抚的身体。
直到叶抚眼神黯淡下去,没有了一点生气。
她抱着叶抚的尸体,飞向那对白骨山,将他放在最上面。
然后,她坐在叶抚的尸体旁,说“我给你吹一首安魂曲。”
笛声再一次悠扬的响在这片破败的大地上。
吹完后,她坐在骨头山上,望着远方的夕阳,心想,什么叫赤橙黄绿青蓝紫呢?
远处屏障之外的悬崖峭壁上,有着许多的洞窟。
某一洞窟边缘,叶抚望了一眼远处骨头山上的人,转身离去。
“山海关……时代的眼泪。”
dd8。阅读网址dd8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女武神
从山海关离开后,叶抚算是把这山腰平缓之地的风景看完了。他没打算绕到其他方位的山腰去,而是选择继续登山。
山上,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发生着。每个人都不缺少自己的故事。
州马城方位的渡劫山,上山之路散修或者单独出群的人占多数,所以可见一路来,人与人之间分布得比较稀。而在其他方位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其他方位是以门派弟子居多,所以他们大多结群出行,结群而居。
以州马城为南,在渡劫山东、西、北三个方位,沿路上去,从山脚到山腰之上穿透云层那一截,每隔着一段距离便暗藏着一道符文。这位符文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或是以文字的方式留在岩土上,或是以石块搭筑成奇形怪状的形象,或是插入岩石缝隙中的旗帜,或是蕴含了某种特殊意蕴的精矿……共同的,它们都很不显眼。
几乎没有人把目光停留在这些不起眼的符文上。
于是乎,这些符文从山脚开始,被人铺成,一直到山腰之上的山峰。山顶藏在那看不见的天上,那里面有没有符文,无从得知。
渡劫山降临的第二十七天。
打算来或者说想来的基本都来了,修仙者们所占据的范围不再是渡劫山周围一百多里,而是几百里。许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之前的二十六天里,除了登山还是登山,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而在这第二十七天,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
山腰上。
钟茂典在这山腰休息了很多天了。之前他拖着受伤的身体硬撑着到了山腰,几乎耗尽心神与体魄,便在这里调养生息。
一边养伤,一边锤炼神魂,这便是他所做之事。
渡劫山不愧是渡劫山,而他钟茂典也不愧是钟茂典,修养得很快,似乎是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精神上也好上不少,最起码的看上去不再那么颓废,虽说面貌依旧是沧桑的面貌。
神魂的锤炼自然也是精进不少,但他神魂境界本身就高,所以,并没有迎来突破。这也是自然的,如果六两神魂到七两神魂之间那么容易突破的话,七两神魂也不配称作分水岭质变一般的境界了。
钟茂典也能感觉到,要在山腰找寻突破七两的机会,很是渺茫,必须要登上更高的地方。
休整好后,他朝着山峰发起冲击。
上山峰的难度可要比从山脚到山腰难上许多。两者之间考量的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不再单单只看修为和神魂境界了,还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所谓的“意”,并不是“道”,这种“意”可以解读为“道意”,也可以解读为“意愿”,甚至是“心意”。
因为没有明确的衡量,所以才更加难。
这些天里,钟茂典见到了太多在此处折戟的人,他们中不乏高境界的人,像他这样六两神魂的也不缺。他甚至见到了一些异族的存在,比如西域的妖,南疆的灵与北原的怪,他们相较于人类有着更加强大的体魄与生命气息,但即便如此,大多数也还是在登临山峰之际折戟。
这显然说明了,登临山峰考量得更加复杂和细致。
他做好了准备,开始尝试。
从山腰横断处,往山峰踏出第一步,脚步落定后,他顿时感觉完全不同的气息冲击着他的身体每一处,皮肉、血液、骨骼以及神魂,身体毫无保留地被展露在这些气息面前。他感觉到分明的排斥与隔阂,那些气息像是十分细的线,从身上每一处穿过去,然后纠缠起来,绑在山石上,将他束缚在原地。没动一下,就能感受到撕裂般的疼痛。
这样分明的感觉让钟茂典完全无法确定,自己若是强行迈步前去的话,身体会不会连同神魂一起瞬间被撕成碎片。这让他很没安全感,有一种在赌博的感觉。
若是以前,头脑一热就大步迈过去了,但是现在,他清楚,自己不是为自己一人而活,还有下落不明的姐姐。不能赌,不能有任何不确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