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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着看着,他突然又笑了。
这柄扇子伴他近百年,算是一件他心爱之物,因为养护不周,有四五个侍婢因它丢了命。
却碎在了这一天。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最心爱的东西回来了,所以这些身外物,都要为之让步?
他笑起来,笑声愈大。
竟然是真的……
他的阿宁真的回来了。
只是不记得他了。
但不要紧,这并不是缺点。
江衡慢慢蹲下身,拨弄着那碎裂的玉骨,眼底浮现一点疯狂的笑意。
对他而言,这是机会。
只是在这之前,他还有另一桩事要清算……
“去给灵月族递条消息。”
江衡声调平静,
“就问他们,复生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这时,才有侍从敢应声,得准允了后匆忙离了队,前去递消息了。
江衡将一地破碎玉骨尽数拣起,聚握于手心,然后才站起身,露出个惯常的温润笑容。
“正当我的好处是那么好拿的么?”
“若叫我验出,他们之前同我说的那复生之事,只是哄骗我的……”
他手上用力,玉骨深扎入手心。
有血嘀嗒自指缝漏出,他却面色不变,反而笑意愈浓,透着几分森然意味。
“那我会让他们知道,招惹一个疯子的代价……”
…
安然无恙又度过了几日,都没再有人前来打扰。
可长宁却半点未掉以轻心。
长时间的安稳,并不代表那幕后人放弃了追杀她的想法,更有可能,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而就在第五日,长宁收到了一张请帖。
一张来自城主府的请帖。
送请帖的是名江家侍从,仪表堂堂,气度正派,待她的态度极为恭敬:
“仙子封印瘴源的事迹,我们少主听闻后敬佩不已,又听闻仙子到了临城,心中实在仰慕,斗胆邀仙子一叙。”
见长宁并不接那请帖,侍从不慌不忙,补充道:
“另外,少主还差我问仙子,可是为蓉城一事而来……”
“若是是的话,他恰好有些重要消息,想要说与仙子听。”
他姿态谦卑:“届时,无论仙子来或不来,我们少主都会备好席宴,在府中静候。”
说完这些话,侍从将请帖递上,也不等回复,便直接告辞了。
合上屋门,长宁漫步走至屋中央,看着那张精致的烫金请帖,眼睫轻颤,显然是有些意动的。
关于蓉城的事,她知道的很少,这几日也有去打听,可打听到的消息五花八门的,各种离奇的说法都有,叫她根本分辨不出真伪。
传言不可尽信,可若是出自临城少城主口中的消息,必定会可靠得多。
若是在之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应下。
无论这江家少主是否表面展露出这般友善,无论他有没有别的阴谋,她都不在乎。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算计都不足为惧。
可如今她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又有不知名的暗敌在外,此刻便有些犹豫不决了。
一旁,慕辞目睹她神情挣扎变幻,轻声问:“阿宁很想去吗。”
长宁迟疑着点头,却又轻轻摇了摇头:“可我身子未好全,也不知那江家少主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慕辞替她拨了拨遮到眉眼的额发,笑了笑:“阿宁想去,那就去吧。”
“如何都有我在的。”
他垂着眸,语调温柔至极,眼底却是浓郁如墨的偏执,“即便真是死局,我也总会先倒在阿宁前面……”
第31章 【31】
闻言; 长宁眉头不自觉蹙起。
“不要说这种话。”
她看着慕辞,神情很认真:“你说要我爱惜自己,可你自己却不知惜命。”
她话语严肃,慕辞却笑起来:“阿宁在关心我。”
这样的笑容; 在狭小屋内愈显明媚; 甚至有些晃眼。
长宁愣了一下,将剑柄握紧了些; 似若很镇定地解释:“我的剑很喜欢你; 所以……你不能随便死掉。”
“好啊。”慕辞仍是带笑的眼; 眼底情绪却似有千钧重。
“阿宁不想我死; 我便不会死。”
生或者死; 在他口中都成了可以随意决定的事。
而她,便是这一切的决定者。
长宁眉头拧得更加厉害,心口又升起那种难言的闷胀感。
她不知该说什么; 于是没有再说话。
…
那江家少主请帖上说的约见日子; 是在三日后。
这三日里,长宁没再出门; 也没有分心其他事,只专注恢复体内伤势,吸取那晶体中的灵气。
到了赴约那日; 她的实力已恢复了六成; 不说能确保敌过那城主府众人,至少可以做到从中全身而退。
而一大清早; 一抬华贵软轿便停靠在了客栈边; 数名着装齐整的侍从守在软轿边上; 静候那个可能来、也可能不来的贵客。
望见那软轿上属于城主府的标识; 不少人遥遥观望; 想看看这能让城主府亲自来请的,是何方高人。
长宁站于窗前,看着下边那般大的阵仗,面上没什么表情:“这般来看,那什么少主,至少还算磊落。”
若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大可不必闹出这般大的架势来接她。
只是……长宁看着街道另一侧围聚看热闹的人群,微微蹙眉。
她并不想成为被看热闹的对象。
长宁并不善于伪装情绪,心中想了什么,从来都写在脸上。
看她表情,慕辞笑了笑,道:“阿宁,我知道一条去城主府的路,不必经过客栈前门……”
“那江家少主只说邀我们府上一叙,我们未必非要事事顺着他的安排来。”
慕辞瞥一眼那楼下装饰华丽的软轿,心中冷哼一声,对江衡打的主意再明白不过。
两百多年前是这一套,现在还是这一套,当真……是半点长进也无。
听得慕辞的话,长宁眼眸微亮:“说得不错。”
于是,两人出屋下楼后,直接从侧门出,拐到了另一条稍旧的街道上。
慕辞似乎对这一片很是熟悉,带着她七拐八弯,约莫小半刻钟,便望见了那座在参天古树围簇下、恢宏庞大的城主府。
府邸上空,一面绣着“江”字的旗帜悬浮于空,迎风招展。
守在门前的护卫亦是认识长宁那张脸的,在看到她步行而来、身旁只跟着个少年,不由面露错愕。
长宁将请帖递出:“烦劳带路。”
见那护卫眼神不住往后方瞟,长宁平静解释:“那些人应该还在客栈楼下等着。”
心中所想被她点破,护卫神情微微尴尬,拿着请帖,看看长宁,又看看一旁慕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出他未言之意,长宁神情淡淡道:“请帖上并未说不许携带亲眷,若是实在不便,我们现在回去也无妨。”
见她毫不犹豫转身要走,护卫急了,连忙道:“仙子留步,仙子留步,小的这就领您进去。”
走在府内道路上,长宁发现,整座城主府都处在一种古怪的静谧中,路上遇到的侍从,不仅闭口不言,行走间亦几乎不发出声音。
那替他们引路的侍从倒是在说话,他堆着笑解释:“城主常年闭关,府中只有少主在,少主喜静,所以府上平时都比较安静。”
长宁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搭话,心里却在想这少主为何要见她。
而这一疑问,终于在见到那少主本人时得以解开。
侍从一直将他们引至了一片湖泊边,湖水青碧,垂柳依依,有柳絮轻飘,依岸所建的水榭楼阁里,传来悠扬宛转的琴声。
琴声切切,如泣如诉,仿若在倾诉着什么。
踏上台阶,拨开叮当作响的珠玉挂帘,展露几人在眼前的,是宛若山水画卷的场景。
湖光山色间,柳枝随风摇曳,水榭台阁上,白衣男子侧对众人,露出姣好的侧脸,指尖在琴弦上飞舞,便有潺潺琴音流泻而出。
见侍从只是站于一旁,没有要打断的意思,长宁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耐心听完了一曲琴音。
她并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的感觉,可为了蓉城的消息,勉强忍耐了。
慕辞望着这一幕,但笑不语。
一曲终了,江衡手离琴弦,慢慢站起身来,转头面向长宁,笑容和煦:“长宁姑娘,久仰大名。”
这一刻,柔和日光落在他面上,愈发映衬得他面容如玉、气度翩然。
长宁却蹙起眉头:“是你。”
江衡含笑点头,眼神温柔溺人:“先前客栈一面,我才知晓姑娘光临临城。”
“今日之邀,一来,是想为日前的唐突配个不是,二来,属实是仰慕姑娘丰功伟绩。”
“至于三来……”他顿了顿,望向长宁的眼神愈发缱绻,“衡有些肺腑之言,想要单独与姑娘说。”
这些话换作旁人来说,只怕有种令人牙酸的文绉绉,可配上江衡那张温文尔雅的脸,却意外的合宜。
长宁很费劲才听懂他这一番话,眉道:“可我记得,江少城主请帖上说的,是要与我商议蓉城一事。”
“怎么这会倒冒出这么多旁的事来?”
长宁看着江衡,仍记得那日他是如何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挡在廊道久久不肯让路的。
她那时因不耐烦,待他态度并不好,他却如此大费周折请她来,为的是什么?
江衡笑着摆袖,好脾气至极:“姑娘先请坐,蓉城之事,自然是要讲的。”
长宁却并不依言坐下,抱着剑,很直接地问:“直说吧,我要知道蓉城的消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见她态度如此冷淡,江衡眸色微暗,面上笑意有些僵硬。
他心中千回百转,终于再次露出和煦笑容:“我想和姑娘单独聊一聊。”
他将“单独”二字咬得很重,转眸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