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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的人,是指根骨或体质特别的……再细我也不大清楚,总之就是阁内有一套秘法,可以通过闻气味分辨是不是需要的……”
说着,男子小心翼翼地看长宁,“您、您闻起来就很香,我一时没忍住,这才不小心冒犯了您……”
“哗——”
又是一道剑气劈过,力道极重,男子再次被扫到墙上,狠狠砸下来,当即便呕出一口黑血。
“抱歉。”
长宁抚着长剑,语调淡淡的,并没有什么歉意,
“我的剑一时没忍住。”
“你继续说。”
的确是长剑没忍住,自个想揍男子,可在男子听来,却只以为是回答没让长宁满意,登时声音愈发颤抖。
“我、我还知道不少东西,都和您说,您别杀我……成不成……”
长宁不置可否,没答应也没拒绝:“你说。”
“从灵月阁是干什么的,晚上这浩荡出行是要做什么,城里发生过什么,现在是个什么局势,依次说清楚。”
见她问得如此细致,男子眸露难色,小声地答:“灵月阁……是、是城中圣教……”
长宁打断他:“说直接些,莫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
男子吞咽了下唾沫,只能硬着头皮从头说起:“我原本只是只小魔,在瘴气出现后后才有了些气候,恰好撞上灵月阁招揽,便加入了阁中。”
“如今也还只是个小小从使,只知晓阁背后所属灵月教,教宗……意在光复往日辉煌,振兴大业,成为这修真界霸主……”
“而要成就大业,需要搜集一些特殊体质的人,或是根骨上佳的,或是体质特殊的,或是……身负累世功德的……”
说到最后,男子忍不住看了眼长宁,悄悄吞咽了下唾沫。
许是因为太香了,即便到了这刻,他忍不住想,若是能浅浅尝一口眼前女子,对他的增益恐怕不可估量……
“眼珠子不想要了?”
冷冷威胁声响起,男子哆嗦了一下,赶忙继续道,“至于将这些人搜集了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寻找这些人带回去。”
“而这晚间的出行,是阁中另一种秘术,为的是吸引城中普通人做教中信徒。”
“只要受迷惑前去朝拜,便默认与阁中结下契约,普通人献上魂力,阁中予他们长生之道……”
“此等交易,也算、算得上公平。”
只是那最后得以长生的,不过是具灵魂残缺的躯壳。
故才道,一拜祭长生,二拜思无邪。
既然已成行尸走肉,思想自然返璞归真、天真无邪。
这样的邪术,比那血蔷薇一术更令人头皮发麻。
长宁听得愈发不适,冷声问:“这蓉城不是所属临城的吗?竟也由着你们如此大张旗鼓地乱来……”
男子摇摇头:“这我便不知道了,反正一直来都是如此,也没见谁管过……”
他想到什么,犹豫了下,才道:“不过我听说,几十年前,有个人来过蓉城,想要阻止这一切,不过后来死在了阁主手里,也是自那后,城里的瘴雾变得很古怪,我们都被困在城内不得出,白日里也不能出现……”
听得这话,不知为何,长宁心中升出一种直觉,话中这个人,很可能就和瘴源有关。
而令她颇为惊讶的是,这小魔未免太老实了些,连她未问到的细节都交代了。
男子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悄悄瞥一眼外面渐亮的天光,小心翼翼地道:“还有就是,您应该是新入城的吧……”
“城内除了有对我们的限制,还有对普通人的……”
他斟酌着词汇,小心翼翼地观察长宁神情,“哪怕我和您说了这么多,到了白天,您也会都忘干净。”
长宁愣了愣:“什么意思?”
“灵月阁在城中便是禁忌,和阁中有关的消息,您哪怕现在全记住了,到了白日也会都忘干净。”
闻言,长宁恍然明白,为何那些人传出的消息里,没有与灵月阁相关的。
“这也是你们宗门的秘法?”
男子摇头:“似乎……是和白日升起的那瘴雾有关。”
“白日那瘴雾重新升起后,夜里朝拜做了灵月阁信徒的人便会自动忘记一切……这些年,若不是那雾,这城中的人早就都成了行尸走肉。”
说到那瘴雾,男子眼底闪过怨意,却又很快藏起,他挤出个谄媚的笑:
“所以,您不能杀我……我若是死了,即便您现在知道了这些,白日一到便忘了,到时便没人再告知了……”
见长宁神情变幻,男子自以为有谈判的可能,大着胆子,仰起头:
“我可以立下心魔誓,和您签订主从契约……若您留我一命,日后我便是您的人了,定然效忠于您。”
“哪怕您想除掉灵月阁,我也能帮您做内应……”
他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来,眼前女子绝非心慈手软一辈,他方才说那么多、那么细,不过是想让她看到自己价值,从而保住一条命。
况且……这女子体质如此特殊,他跟在她身边,若是能刮到星点好处,都要比辛辛苦苦做灵月阁行使划算的多。
沉默片刻,在男子紧张期待的目光中,长宁淡声重复:“心魔誓……”
她神情冰冷,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道:“你知道,这些年里,有多少魔企图和我做交易么?”
闻言,男子的心骤然提起,生出一种极不详的感觉。
“你猜,它们最后都如何了?”
第36章 【36】
剑光闪过; 伴随着低促的痛呼,男子逃窜不及,砰然倒地。
而此时; 屋外天光破晓,几乎是瞬刻,他的躯体便化作了一缕灰烟; 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长宁漠然收了剑; 蹙眉看一眼窗外,此刻天蒙蒙亮,约莫卯时光景。
只是不知这城中白日黑夜; 是依照日出来算,还是按照特定时辰划分。
总之,关于灵月阁的那些事情,她此刻还记得很清晰。
或许是那小魔说了谎; 又或许……是她并不受到这城中规则的约束。
长宁看了眼慕辞,他仍是昏迷的模样,方才那场喧闹似乎并未扰到他。
她想了想; 布下一层结界后,才出屋去找江知夏。
江知夏所在屋舍就在斜对角。
长宁一进屋,便见榻上坐着个神情恍惚的蓝衣男子,另一旁地下还另躺着个仍处在昏迷中的男子,四仰八叉地躺着,毫无形象可言。
“醒着的是秦师兄; 地上还睡的那个是王师兄……”
江知夏尴尬地挠挠头; 试图辩解; “只是情急之举……王师兄不拘小节; 应当不会在意睡在地上 ”
长宁稍微绕了下路; 避免踩到那王师兄,她拒了江知夏倒茶的举动,直截了当地问:“知夏,你可还记得我们昨夜见的那灵月阁?”
“灵月阁?”
江知夏重复一遍,神情愣愣的,
“听起来好熟悉啊……可我们昨晚有见到这个吗?”
长宁心道一声果然,却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将昨夜经历的事和那小魔所说的消息,拣着重点和江知夏说了。
江知夏听得神情不断变幻,听到那小魔所说的“祭长生”邪术后,更是面露惊骇。
“不行,我得赶紧讲这些告诉师父……”
江知夏眉宇间透着焦急,她对长宁的话深信不疑,可那身后坐的秦师兄却蹙起了眉头。
“长宁姑娘,你说这些消息到了白日就会被遗忘,所以知夏才不记得了,可为何你却能还记得……”
不等他将质疑的话说完,江知夏便忙不迭打断:“我怎么能和阿宁姐姐比!即便所有人都中招了,阿宁姐姐也一定是清醒的那个!”
江知夏昂着头,与有荣焉,“阿宁姐姐那般厉害,上个瘴源便是全靠她才能封印,你以为你在质疑谁!”
一番毫不客气的维护话,叫秦师兄脸有些红,他揪了揪被褥:“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小小声道,颇有些不好意思,“知夏,你给我留点面子……”
相比于江知夏的炸毛,长宁倒没什么感觉,她根本没将这些人纳入眼中,自然不会生气。
只是,她想起另一边仍在昏迷的慕辞,转头看向那秦师兄,问:“你昏迷时梦到了什么?”
见长宁神色自若,秦师兄颇有些尴尬,低低答:“就是……做了个很好的梦。”
“在梦里,我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夙愿……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甚至……哪怕我知道是假的,也有些不想醒来……”
江知夏显然已经就这个问题问过秦师兄了,她跟着叹气:“阿宁姐姐,我感觉这种美梦的幻觉,甚至比恨意更可怕……”
恨意让人丧失理智,可美梦……却让人消退斗志,甚至沉溺其中。
“那你是如何醒来的?”
面对这一问题秦师兄颇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心看了眼江知夏,才吞吞吐吐道:“我本来是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只是后来、后来知夏找上我,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
见江知夏柳眉竖起,他连忙补充:“我知晓这定然是不可能的,江师妹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上我,那时又突然想起蓉城一事,然后便醒了。”
也就是说,这和之前血蔷薇的瘴雾一样,即便陷入幻觉,也是能通过蛛丝马迹的细节,发现是假的,从而清醒过来的。
长宁又问:“那醒了之后又再睡过去,是为何?”
秦师兄想了一会,迟疑答:“可能就是……单纯累了?”
长宁:……
她突然想到,慕辞后来的昏迷,到底是真昏了……还是装的?
她又想起少年红着眼亲咬她的一幕。
他原先也像火,却是温温吞吞的,柔和亲人。可那时睁眼醒来,却似变了个模样,宛若炙热烛焰,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朝她盛放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