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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颍川郡丞陈朗推动的‘以官田安顿河南难民’,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井田制终归是落后的制度,即便能短暂地发挥作用,终究也会被淘汰——昆阳的‘战时管制’亦是如此,只能用于一时应急。
在思忖了片刻后,赵虞问张季道:“这么说,江东义师已经打下济宁了?”
“是的。”
张季点了点头,微带笑容地说道:“我到山阳郡的时候,义师就已经打下济宁了。……哦,公子可能不知山阳郡在何处,山阳郡位于东平郡的南侧,东平郡的东部,即是济宁。”
虽然张季做出了解释,但赵虞还是没有一个大概。
于是,张季简单画了一副地图,标注了已被江东义师占据的几个郡县。
这一看不得了,如今江东义师的地盘,比魏蜀吴三国时期的吴国还要大了。
“江东接下来有何打算?”赵虞正色问道。
张季想了想说道:“我来时,义师已在攻打东平郡。……章靖既败,东平郡已无抵挡之力。想来公子要问的,是江东打下东平国后,到底是往东打济北、泰山、山东,亦或是向西打济阴、陈留、梁郡……”
“唔。”赵虞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张季便解释道:“公羊先生的本意是打济北、泰山、山东,继而以泰山、济水为天堑,与晋国分而治之,厉兵秣马,但其余几路义师却希望江东攻打梁郡……本来,其他几路义师意愿并不能影响到公羊先生,但奈何大公子亦坚持要打梁郡……”
“哦?”
赵虞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轻声问道:“莫非是为了那个……童彦?”
张季笑了下,旋即收敛的笑容:“大公子没有明说,但大概是这个意思了。”
事实上,不止梁郡都尉童彦,梁郡的郡军,亦是他们打算报复的。
张季不会忘记,以他族叔张纯为首的一大批在乡侯府当卫士的族人,当日就被那些从梁郡调来的军队屠戮,虽然那些士卒也只是听从军令,但这并不意味着张季会放弃报复。
他们的大公子,亦是如此。
『话题,逐渐变得沉重了呢……』
抬手揉了揉额角,赵虞又问张季道:“你回来前,想必与我兄交代过了吧?他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么?或许我能给江东提供一些助力。”
“有。”
张季犹豫地看了一眼赵虞,一脸迟疑地说道:“大公子的原话是……报仇有我,你莫插手!”
“……”
赵虞愣神地看着张季,半晌才仿佛梦醒般问道:“抱歉,我方才没听清,他说什么?”
见赵虞脸上没了笑容,张季讪讪说道:“公子息怒,大公子的心思是好的……当我告诉他公子您还活着时,大公子喜极而泣,此事我亲眼所见,绝没有半点虚假。但……”
他偷偷看了一眼赵虞的神色,委婉地说道:“但大公子不希望公子您插手报仇的事,他希望您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延续赵氏血脉……”
“……”
整整长达十几息的工夫,赵虞默不作声,神色莫名地看着张季。
旋即,他这才笑着说道:“好个江东的‘伯虎公子’,几年不见,口气变大了嘛……”
尽管他曾经口口声声说‘我兄长’、‘我兄长’,但平心而论,赵虞从未将他兄长赵寅真正视为长兄,毕竟赵寅比他大不了多少——赵寅是寅时生,而赵虞是申时生,兄弟俩只相差六个时辰。
鉴于某些原因,赵虞反而将其视为弟弟。
而现如今,这个‘弟弟’口气大了,居然摆起了长兄的架子,这让赵虞着实有些不爽。
可能是感觉到眼前这位二公子心中不快,张季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些年,大公子吃了不少苦,确实有了一些改变……”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向眼前这位二公子。
他由衷觉得,论吃苦、论变化,眼前这位二公子亦不遑多让。
谁能想到,七年前为了捕一只蝉而从树上摔下来的这位二公子,仅带着一名侍女,就收服了一伙山贼,甚至于,今时今日成为了颍川郡的都尉。
轻哼一声,赵虞淡淡说道:“哼,我就当他没什么话托你转告。”
“……”
张季不禁苦笑了一下。
唉,两位公子年纪都大了,脾气也都见长了……
而就在这时,却见赵虞伸出右手,满脸笑容地说道:“总之……欢迎回来,张季。”
张季心中一震,当即起身,于赵虞跟前单膝叩地。
“张季不胜荣幸。”
至此,张季回归赵虞左右。
第536章 十月
张季的回归,使得赵虞、静女二人多了一位可以阐述秘密的亲信。
至于如何安排张季,赵虞想来想去,决定让张季成为第二位护卫长,代替何顺协助静女打理都尉周府,而何顺则回到他赵虞身边。
理由很简单:张季识字,而且能写。
而对此,何顺并无丝毫不满,相反他还有些庆幸。
毕竟在协助静女打理府邸期间,何顺这位护卫长,其实更多扮演着官家的角色,而官家又岂能不识字呢?
于是在八月初的时候,静女趁着许昌城内的饥饿愈发增多,非但择选了一批看起来老实的平民作为家仆,还请来了几位生活窘迫的读书人,协助打点账房,顺便教牛横、何顺等人识字。
顺便一提,在识字这件事上,牛横死活不肯静下心去学,为此他甚至愿意干脆地承认自己是个蠢蛋:“我脑袋笨,做个莽夫就得了,做不来读书人。”
无语之余,赵虞就对牛横说:“你记住一个字,而且能写,我就给你一坛酒。”
牛横愣了一下,忽然就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的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对此,赵虞将信将疑。
当然了,对于这位脑袋确实不太好使的弟兄,赵虞本来就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牛横看得懂常用的字,能短短地写几句,他就已经足够满意。
不过对于何顺,赵虞与静女二人的要求就高了,这些使得何顺这段日子因为学字而叫苦不迭。
如今,张季代替他成为了都尉周府的‘官家’角色,何顺可谓是熬出头了。
他苦笑着对张季说道:“张兄来了,小弟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张季起初感到莫名其妙,直到他了解了始末缘由后,他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当然,笑归笑,张季还是要提醒何顺:“大首领与夫人叫你学字,可是为你好。……你若不识字,如何担任要职呢?”
何顺连连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但一口气叫我记住那些字,兄弟实在是……”
也难怪,毕竟‘记一个字赏一坛酒’,那是只有牛横才有的特殊待遇,其他人哪有这待遇?
倘若有,相信何顺也不会再抱怨了。
代替何顺扮演都尉周府官家的角色,对于张季来说倒没有什么难度。
而府里那群头裹黑巾的黑虎众,在私下挑衅张季时被他放倒了几个,也逐渐变得服服帖帖。
唯一让张季有点嘀咕的,即是他都尉周府的那位夫人——静女。
别人或许不清楚静女的底细,张季可是清清楚楚的。
静女是二公子的侧室,这是他们乡侯府的夫人周氏定下的,静女本来并没有成为正室的资格。
为此,张季私底下询问了赵虞的看法。
赵虞很坦率地告诉他:“这近八年,静女始终跟随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与其叫我娶个陌生的女人,我宁可让她成为正室。……她有这个资格与能力。”
于是,张季便不再提这件事。
二公子说静女有资格,那就是有资格,但能力……静女真的有能力作为正室么?
倘若说一开始张季对此还抱有疑问,可一连在都尉周府住了十几日,亲眼看到静女将府邸上上下下打理地井井有条,他再也没有任何疑问,唯有在心底感慨一声:静女不愧是夫人周氏亲手调教出来的。
然而就在张季暗自观察静女期间,静女却感到了一些不自在。
张季回到赵虞身边,静女为此也感到高兴,但随着这份高兴逐渐消退,她难免就开始思考起更直接的问题:这个府邸,听谁的?
前一阵子何顺担任府上的护卫长时,无论大小事务,何顺都要请示静女。
虽然这让静女忙地不可开交,但在忙碌之余,她亦得到了一份作为女主人的满足感。
但张季的到来,情况出现了变化。
与何顺不同,张季能文能武,为人处世不但有自己的主观看法,而且做事十分老练——这不奇怪,当年静女才刚刚进乡侯府时,张季就已经在乡侯府里做事了,再加上这些年在江东的经历,打理区区一座府邸,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静女就突然闲了下来。
闲,意味着失权,虽说静女并不认为张季是故意夺她权,但突然没事可做,这让忙碌了好一阵子的她忽然变得有些无所适从。
而期间,碧儿、青儿两名侍女,也时常在静女说张季的坏话,大抵就是张季做事不请示她这个夫人,不够尊重。
对此,静女斥责二女道:“张卫长乃都尉多年的旧识,对都尉忠心耿耿,绝无私心,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否则我绝不轻饶!”
这一番严厉的话,说得碧儿、青儿两名侍女连连告罪,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但说归说,平心而论,静女也逐渐发现张季不适合‘共事’。
原因就在于,他二人的地位分不出‘高下’——当然,这里所说的地位,指的是曾经乡侯府的地位,而不是都尉周府,这个毫无意义。
在曾经的乡侯府,静女是夫人周氏许给赵虞的侍妾,而张季是受鲁阳乡侯所托,教导赵虞武艺,前者是半个夫人,后者是半个老师,这就出现了问题。
好在静女与张季都有默契,在逐渐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对彼此都保持了礼让。
有一日晚上,赵虞向静女问起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