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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铅弹迎头射来，正在冲锋的湖广军纷纷倒地。因为是偷袭战，尽量减轻重量的湖广军没有携带盾牌，结果造成他们难以抵挡铅弹。马士秀看到情况不对，赶快命令众人分散开，从各个缺口处往营内进攻。
正在睡觉的唐军士兵没有防备，短时间无法集中到位，光靠巡逻队防守很难将附近的缺口全都堵住。很快有湖广军从缺口处冲了进来，立刻有哨兵甩出了手榴弹。爆炸声中，湖广军当即倒下一片。
营地周围的情况越来越危机，除了马士秀主要冲击的缺口处，有两百巡逻队阻挡之外，其他缺口处只有数名哨兵，用手榴弹阻挡着湖广军的连续冲锋。只是每个战士只带了六枚手榴弹，用来堵口很快就会用完，陆续有手榴弹用光的哨兵们，立刻挺着刺刀迎了上去，阻挡着湖广军的进攻。
哨兵人数太少，尽管他们的刺刀比对方的腰刀更长，但架不住人数相差悬殊，有三个缺口的守军很快被对方淹没了，然而枪声再次响了起来，已经有附近刚刚起床的唐军组成队形，向着缺口的敌人迎了上去。
唐军有夜间紧急集合训练，一旦出现突发事件五分钟内就能集合完毕，而且因为严格的标准化训练，让不同编制的唐军可以与友军临时编成队形，在附近的军官带领下，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堵住缺口处的唐军就是不同作战单位内的人混编，也能很快形成战斗力，在一些中级军官的率领下，很快就将湖广军堵了回去。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反包围作战
“立刻派出侦察兵，看看这些湖广军是哪里来得。”铁青着脸的田见秀看着营地周围进行防御的战士们，心情非常沉重。白天轻松消灭了汉口的湖广军，让他有些轻敌了，想不到对方竟然能够在黑夜中发起偷袭，如果不是哨兵忠于职守，险些被对方得手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战，营地内的唐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除了营地各处对外的缺口，在与湖广军展开激战之外，还有大量的预备队等待着出击命令。唐军的侦察兵都经过了严苛训练，他们都是准特种部队的素质，在接到命令之后，这些人很快隐入了黑暗之中。
二十分钟以后，侦察兵的消息报了上来，这些军队来自于对岸的汉阳，湖广军正在用数百艘大船来回运送士兵，此时汉江上的运输仍在进行。
“炮兵计算射击距离，向汉江上覆盖炮击。”田见秀一声令下，唐军炮兵在营寨内展开，并开始按照侦察兵传回的坐标调整炮口高度。因为是滑膛炮，火炮的射击精度比较低，但经过测算还是能够覆盖大概的区域。汉江的江面不算宽，足以让这些火炮全面覆盖了。
重炮营的火炮陆续开火，将实心弹射向了远处的江面，因为江水容易濡湿引线，所以他们并未使用开花弹。这样的炮击实际意义不大，但对湖广军的震慑却起到了相当好的效果。数十门火炮的五轮齐射，也只有三艘倒霉的船被直接命中，但湖广军渡江的工作却停止了。
这个时候马士秀率领的五千兵马有四千人都已经抵达汉口，左良玉看到过江人数已经不少，又害怕对方的炮火覆盖，所以叫停了后续的渡江行动。仅仅依靠着四千兵马，已经对唐军形成了巨大压力，黑夜中难以视物，火器的效果大打折扣，唐军只能依靠着手榴弹这样的面杀伤武器，消耗着湖广军的兵力。
“从两翼包抄，绝不能让这些人逃了。”田见秀冷着脸命令道：“如果发现敌人，就直接用手榴弹炸他娘的。”田见秀罕见的爆了句粗口。
始终在营内担任预备队任务的唐军被派了出去，他们以排为单位沿着小巷，向着湖广军包抄了过去。汉口的民房密集，而且道路混乱，很容易就会出现迷路的现象。不过现在枪声密布，只要朝着枪声的方向前进，很快就能发现目标。
“将军，唐军从我们侧面上来了。”正在指挥湖广军进攻的马士秀得到消息，已经有唐军运动到了侧翼。马士秀侧耳倾听，很快发觉两翼出现了隐隐的爆炸声，这显然是唐军手榴弹爆炸造成的。
马士秀全身冷汗直冒，本来他以为如此毫不防备的偷袭，应该是大功一件。没想到唐军反应如此迅速，即使事先没有防备也能迅速反应，并依靠更加优秀的武器，迅速扳回劣势。现在马士秀这支偷袭部队所要考虑的，不是如何消灭对方营寨，而是如何全身而退了。
此时有近两千人堵在最前面，用血肉之躯冲击着唐军的防线，但取胜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即便如此，马士秀也不敢将这些人撤下来。如果将进攻的队伍撤走，唐军立刻就会发觉他们要逃，那么从四面八方压过来的唐军队伍，将会让他难以脱身。
如今与唐军短兵相接，也取得了一点战绩，只要回去胡吹一通，也就勉强能够功过相抵了。现在马士秀最重要的目的，是让自己顺利的撤回汉阳，免去被唐军消灭的下场，为此他不得不将前线的两千人当做炮灰放弃了。
带着处于后方的一千预备队，马士秀且战且退向着江边撤退。来自侧翼的唐军都是陆续抵达，并未发现马士秀的离开，他们反而朝着枪声最密集的营寨附近靠拢，逐渐切断了湖广军进攻部队的后路。
双方打了一夜，晨曦的微光已经透过薄雾洒在大地上，周围的能见度越来越高，这大大增加了火枪射击视野。当手榴弹的爆炸声从背后传来，仍旧不断发起进攻的湖广军突然发现自己被包围了，而主将马士秀已经没了踪影。
这些被放弃的湖广军顿时大乱，军官们也弹压不住，许多人纷纷投降，两千人很快就瓦解了。数千唐军很快将投降的湖广军监视起来分批看押，剩下的人则脱离营寨，向着江边的方向搜索，火炮也再次开火，向着已经逃到江边的马士秀等人射击。
“快点，快来接我们。”马士秀在江边高喊着，与他一起喊叫的人很多，上千湖广军都等着船只返回汉阳。那些运送的船只都躲在西岸汉阳一侧，见到马士秀等人到了岸边，这才急忙忙的前往接应。
这些船只躲得太远，要想接应马士秀自然要多耗时间，更何况唐军的炮火又开始覆盖江面，让船只的损伤大大增加。
马士秀可是左良玉手下大将，那些船工也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冒着炮火前来迎接，但是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加之炮兵阵地已经升起了观测气球，让炮击准确率越来越高，陆续有十多艘大船被炮弹命中了。
这些所谓的大船只是比较与江中其他船只所说的，实际上每艘的排水量不超过五十吨，这种顶多能运送二十名士兵的船只，在六公斤攻城炮的打击下，根本难以抵抗，只要被炮弹命中整艘船就会迅速解体，没有丝毫幸免的可能。
湖广军的船队损失了超过三十艘大船，才勉强抵达了汉口一侧的江岸，马士秀率领的湖广军冒着炮火赶快登船。不等爬上船的士兵坐稳，船工们就赶快扬帆起航，向着汉阳一侧驶去。
船只离港不远，江岸边已经出现了唐军的身影，但他们此时只能望船兴叹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唐军士兵，马士秀松了口气，他终于逃出了性命，暂时算是安全了。然而不等马士秀放松下来，突然有人指着江面上喊道：“你们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古怪的铁甲舰
“大概是吧，听我爹说长江上的足有两头牛大，而且脾气很暴躁，如果惹恼了它两三口就能咬断一艘舢板。”有人猜测道。
“瞎说，谁看见过冒黑烟的，难道它着火了不成？”有人当即表示反对。
听到最后一句马士秀全身一个激灵，他猛然坐起身来，望向了士兵们观看的方向。只见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迅速驶来。它的水线很低，几乎看不到完成的躯体，露在水面上的部分犹如长长的三角窝棚，而在窝棚中间还挺立着两根圆柱形的杆子，那些黑烟正是杆子头上冒出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马士秀也从未见到过如此奇景，禁不住微微皱起眉头。
“快看，那个东西有动静。”有人指着对面那个三角窝棚说道，只见在那个三角窝棚的两侧斜面上，缓缓打开了一个个吊起的大门，闪亮的圆筒露了出来，马士秀看清那个东西的形状脸色大变：“大炮。”
湖广军所猜测的大家伙，正是唐军长江舰队的旗舰，拥有八门六公斤火炮的运河号。因为海军工程师们将长江舰队当成了各种造舰理念的实验场，造成整个舰队的二十艘铁甲舰没有一艘的样子重复，而且各种造型千奇百怪，有许多都不像船型。运河号就是这样一艘铁甲舰，或者按照军方的最新分类法叫做浅水重炮舰。
因为线膛炮还无法大规模量产，所以除了近卫师以外其他部队都还在使用以前的后装滑膛炮，不过就算如此武备唐军火炮已经能够冠绝世界了，更不要提面对没有火器配备的湖广军。
排水量九百吨的运河号速度只有六节，其低平到贴近水面的甲板很容易上浪，但高大的三角堡垒却有效保护了火炮和炮手的安全，此时面对着毫无反抗之力的湖广军运输船，他自然是游刃有余的。
“放箭，快放箭。”马士秀哀嚎着，命令船上的弓箭手拼命顽抗，只可惜运河号覆盖着厚达６８毫米的铁甲，就算是用火炮也很难造成致命伤害，更何况是软弱无力的羽箭。
刘闯坐镇运河号，满脸微笑的看着眼前负隅顽抗的湖广军，下达了开炮的命令。双方距离超过五百米，羽箭如何能够攻击到运河号的铁甲，但铁甲舰上的火炮却是以直瞄的方式，对湖广军的船只造成致命杀伤。
不算密集的炮弹陆续射出，准确的击中了最前面的几艘湖广军木船，所有船只中弹后立刻爆炸起火，上面运载的士兵非死即伤，看得其他人心惊胆战。因为是直瞄射击，准确率非常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