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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的反动人士,虽然会出面禁止某些党派的活动,尤其是共产党的组织,但通常不会将所有党派一律赶尽杀绝。1919年,匈牙利的苏维埃式共和国昙花一现,很快告终,保守派霍尔蒂(horthy)上台执政。霍氏的头衔是海军上将,并称匈牙利依然是个王国——虽然这个王国既无国王,也乏海军。霍氏以集权治国,维持18世纪寡头政治的老形式,虽有国会,却不民主。而三类右派政权,也都对军警部门青睐有加,特别倚重孔武有力、能够以肌肉体力进行威吓的武夫。因为这些人可以直接防御颠覆力量,事实上,也往往为拥立右派的最大势力。各类右派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都推崇国家主义。仇外、战败、帝国衰落,固然是造成国家至上思想盛行的一部分原因。但挥舞国旗呐喊,又何尝不是建立统治地位,并赢取民心的最佳手段,不过虽有很多相同,这三种右派依然有其相异之处。
老派的独裁者或保守人士——如匈牙利的霍尔蒂将军,芬兰的曼纳林元帅(mannerheim,在芬兰新独立后的红白两军内战中获得胜利),波兰的毕苏斯基上校(pilsudski,波国的解放者,后为元帅),南斯拉夫的亚历山大国王(南斯拉夫即大战之前的原塞尔维亚等地,此时统一为南斯拉夫),以及西班牙的佛朗哥将军——这些人除了坚决反共之外,在政治上,都没有特别的主张。若有任何主张,也不过是该阶级固有的传统偏见而已。他们也许和希特勒的德国联盟,也许与自己国内的法西斯运动结合,但是这些做法,都只出于两次大战间的非常时期。因为当时最“自然”的同志,就是右派大同盟。不过本国立场的考虑当然优先,往往胜过了这种同盟的意识。就以英国的丘吉尔来说,其作风在一般右派当中虽很特别,当时却仍是个十足的右派保守党员。他对墨索里尼的右派意大利虽然不满,同时也实在不愿声援西班牙共和国军队对抗佛朗哥将军的队伍,可是德国对英国的威胁一出现,他立刻加入国际阵营,成为反法西斯的斗士。而就另一层面来看,何况在本国之内,这些老派的反动人士,恐怕也得面对真正的法西斯性质运动兴起的反对风浪,而后者有时会获得群众相当的支持。
第二股右派势力,则带来一种所谓“组织化国家统制”(organic statism,编注:“组织化”是指“以机构为参政基本单位的”)的出现(linz,1975,pp.277,306…313)。这一类保守政权,重点不在于如何捍卫传统秩序。它别有用心,刻意建立一种新政策,以抗拒个人至上的自由主义和劳工第一的社会主义原则。这种意识形态,缅怀的是想象中的中古世纪或封建社会的古风,虽然有阶级、有贫富,可是人人各安其所,没有阶级斗争,众人接受自己在阶级制度中的地位。组织化的社会,包括了每一个社会群体或“特权阶层”,而这些群体或阶层,在社会上有其一定的角色及功能,却合为一个集体性的实体存在。这股思潮造成各种名目的“统合主义”(corporatism)理论的兴起。统合主义主张,以各种经济职业团体的代表权,取代个人式的自由主义民主政治。这种以团体为单位的制度,有时被称为“组织化”参与或“组织化”民主,赞同者认为比真正的民主形式为佳。然而事实上,理想归理想,在实行上,组织化民主往往难逃权威统治的罗网。国家的意志高于一切,命令的发布执行由上而下,权力多半操纵在一群官僚手中,更有甚者,在这类政权中选举式的民主制度,不是受到限制,就是全遭消除'套用匈牙利首相贝特棱伯爵(bethlen)的说法,所谓“民主,乃是依据统合集体意志的矫正手段”' (ranki,1971)。这类统合主义国家之中最彻底最典型的例子,要数某些信奉罗马天主教的国家,其中尤以大独裁者萨拉查(oliveira salazar)治下的葡萄牙为最。葡萄牙的右派保守政权,是全欧反自由主义统治当中寿命最长的一个(1927-1974年)。除了葡萄牙外,统合派政权也曾在奥地利出现,时间在民主政治崩溃之后一直到希特勒侵入该国为止(1934… 1938年)。而佛朗哥将军统治的西班牙,多少也带有一点统合国家的味道。
这一类的反动政权,论起源及动机,都比后起的法西斯长,两者之间虽有着相当的差异,可是却缺乏明显的界限。因为它们的目标也许并不一致,却拥有共同的敌人。早在1870年举办的首届议决教皇无错的梵蒂冈公教会议(vaticancouncil)上,罗马天主教会就已表明坚决反动的立场。但是天主教当然不是法西斯。事实上,教廷对主张极权的世俗政权深恶痛绝,对法西斯也反对到底。可是,天主教国家展示的“统合国家”形式(corporate state),到了(意大利)法西斯的圈子,却更为发扬光大。意大利有着天主教的传统,这自然是被统合思想吸引的主要原因。而那些实行统合主义的天主教国家,有时根本就被直呼为“神职派法西斯”(clerical fascist)。法西斯派之所以得势于天主教国家,可能直接源自整合派天主教义(integrist catholicism),如比利时自由党领袖德格雷尔(leon degrelle)领导的雷克斯特运动(rexist)。当年天主教会,对希特勒推动的种族主义,态度暖味不明,这一点常为人所注意。但天主教会还有另外一些举动却较少为人所知:二战后,教会中人——有时甚至包括身膺要位的高级神职人员——曾予以纳粹亡命余孽及各类法西斯党徒相当的资助,其中不乏被控血腥罪名的战犯。教会之所以和反动派、甚至法西斯拉关系的缘故,是因为它们都共同痛恶18世纪以来的启蒙运动、法国大革命,以及在教会眼里由此衍生的一切祸害:民主、自由,当然更少不了那罪大恶极的“目中无神的共产主义”。
而在事实上,法西斯的年代,的确也成为天主教历史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当时在国际上,为右派抬轿最卖力的,就是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可是天主教会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右派认同,不免为那些关心社会问题的天主教徒,制造出相当的道德困扰。到法西斯全面溃退时,原本就不甚积极反对法西斯的神职阶级,此刻遭受的政治问题更不在话下。相反地,反对法西斯的立场,或为爱国而加入抵御外敌的行动,却破天荒地为民主派的天主教派(基督教民主政治)在教会中建立了合法的地位。至于在天主教徒居于少数的国家,基于实际需要,也开始出现党派拉罗马天主教徒选民的选票,主要是维护教会利益以防世俗势力的侵蚀,德国、荷兰即为两例。至于在正式以天主教为国教的国家里,教会也努力抗拒向民主自由的政治低头。而它另外一大烦恼,则来自主张无神的社会主义。天主教对社会主义头痛之极。教会在1891年提出一项社会政策——这对天主教来说不啻前所未有的新计谋——强调在维系家庭及私有财产的神圣之余,社会也有必要照顾工人阶级应得之份,不过,资本主义的“神圣性”却不在教会认可之列。各界受新思潮影响的天主教徒,不论是主张社会主义,还是倾向自由思想,或其他打算组织天主教徒劳工工会之人,都经由罗马教廷的这项政策获取了第一个立足点。本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教宗本尼迪克特十五世(benedict sv,1914…1922)曾短暂地允许过意大利一个规模庞大的(天主教)人民党(popular party)成立,一直到法西斯兴起之后,该党才垮掉。但除了意大利,其他各国的民主及社会主义天主教徒,均属政治上的少数。到30年代法西斯势力崛起,新思想的旧教教徒,方才正式公开露面。他们人数依然稀少,比方公然声援西班牙共和国的天主教教徒,就只是数量极少、但修养极好的一群人士。而绝大多数的天主教徒,都一面倒地支持佛朗哥将军的保守反动势力。只有到了二战期间的地下抵抗运动,倾向民主及社会主义的教徒,方才能以爱国之名,而非意识主张,名正言顺地崭露头角,获取最后胜利。不过总而言之,基督教民主政党在欧洲的胜利不在当时,直到日后才逐渐出现。而且更要迟至数十年后,才在拉丁美洲部分地区得势。在这段自由主义普遍呈现颓势的年代,除了极少的例外,教会对这个现象还真感快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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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自由主义的衰落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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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股右派力量已论其二,现在剩下的就是那真正字号的法西斯主义了。法西斯运动又可分为几支,其一便是赋予法西斯现象其名的意大利。而意大利法西斯是社会主义倒戈者、新闻记者墨索里尼的杰作。墨氏的名字本尼多(benito),是为纪念矢志反对神职势力的墨西哥总统胡亚雷斯(benito(juarez)而取,十足象征墨索里尼的老家罗马涅(romagna)地区反教廷的传统。连希特勒都毫不隐瞒,自己那一套,原师法“墨”家道统,对墨氏本人自是无限尊敬。即使到了二战,墨索里尼和意大利露出其无能的弱点之后,希特勒的敬意也始终不衰。为了还报希特勒的热爱,墨索里尼也响应了前者的反犹太运动——但这是很后来的事情了。而在1938年之前,墨索里尼本人领导的运动,则根本不见反犹的影子;意大利自全国统一以来,也从来不曾有过反犹的举动。不过,意大利确也曾鼓励并资助过其他地方类似法西斯精神的运动,并在最意想不到之处,发挥了某种程度的影响力:犹太人锡安复国“修正主义”(zionist revisionism)的创始人杰保汀斯基(vladimir jabotinsky),即深受法西斯主张影响。这一支犹太复国运动的路线,日后于70年代在贝京(menachem begin)领导之下,入主以色列政府。可是单靠意大利的法西斯,不足以造成国际性的魅力。
1933年初,希特勒若不曾夺取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