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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费曼先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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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那样做至少要50秒,因为出题目的人早就试算过,再把时限缩短那么一点点。你必须想:“可不可能单用‘看’便找到答案?”有些时候真的一眼便看出来答案是多少,有时却必须发明一些新方法,然后拼命计算,找出答案。这是绝佳的训练,我也愈来愈精于此道,最后还当上队长。学会如何快速解代数,对我往后念大学时甚有助益。例如当我们碰到微积分的题目时,我便很快看出题目的方向,而且很快地把答案算出来——真的很快。

自创数学符号那时我还试过自己编题目和定理。比方说,当我在计算一些式子的时候,我会想这些式子在实际情况下可否派上用场。例如我编过一堆跟直角三角形有关的题目,但我的题目不像传统那样已知两边求第三边,我给的已知条件是两边之差。典型的实际例子是:这里有根旗杆,从杆顶垂下一根比旗杆长3英尺的绳子。把绳子拉直时,它的末端距离杆底5英尺。我的问题是:旗杆究竟有多高呢?

我研究出一些方程式,用以解答这类题目。而在这过程中,我发现了三角数学上的某些关系,像sin2+cos2=之类。事实上在这之前数年,当我还只有十一二岁时,便曾经从图书馆借过一本关于三角的书来读,不过那本书早就还回去,不在手边了,依稀只记得三角谈的净是正弦及余弦之间的关联。于是我动手画了些三角形,把所有的三角方程式弄清楚、一一加以验算证明,我又从 5度的正弦值开始,利用自己验算出来的加角公式()及半角公式(half…angle formula)计算出10度、度……等角度的正弦、余弦及正切值。

几年后,学校里开始教三角课了,这时我还留着笔记。

比较之下,我发现我的证明方法跟课本上的不一样。有时候,由于我没有注意到某个简单的方法,结果花了许多力气、绕了一大圈才找到结果。但有些时候,我用的方法可聪明极了,书中所用的方法却复杂无比!因此我跟课本可谓互有输赢。

做这些计算时,我很不喜欢正弦、余弦和正切等符号。

我觉得“sin f”很像s乘i乘n乘f! 因此我另外发明了一套符号。我的符号跟平方根有点类似,正弦用的是希腊字母Σ最上的一笔拉出来,像伸出一条长手臂般,f 就放在手臂之下。正切用的是T,顶端的一笔往右延伸。至于余弦,我用的是Γ,但这符号的坏处是看起来很像平方根的符号。

那么,反正弦的符号便可以用同样的Σ,不过左右像照镜子般颠倒过来,换句话说,长手臂现在伸向左边,函数 f放在下面。这才是反正弦呀!我觉得教科书把反正弦写成sin…1的方式简直是发神经!对我来说,那是1除以sin f的意思;我的符号强多了。

我很不喜欢f(x),那看起来太像f乘以x了。我更讨厌微分的写法:dy/dx,这令人很想把符号中的两个d互消掉,为此我又发明了一个像“&”的符号。对数(logarithm)比较简单:一个大写L下面的一笔往右延伸,函数放在手臂上便成了。

那时候我觉得,我发明的符号绝对不会比大家都在用的差,而我用哪一套符号也跟其他人无关,可是后来我发现其中关系很重大。有一次当我跟同学讨论问题时,我想也不想便开始用我的符号,同学大叫起来:“那些是什么鬼东西?”于是我醒悟到:如果我要跟别人讨论,便必须使用大家都知道的标准符号。往后,我终于放弃了使用我那些符号。

除此以外,我还发明过一套适用于打字机上的符号,就像fortran电脑语言用到的符号那样, 使我能用打字机来打方程式。我也修理过打字机,用回形针及橡皮圈;当然,我不是职业的修理人员,我只不过是把出了毛病的打字机修到勉强可用的地步而已。不过对我来说,最有趣的是发现问题在哪里,想出法子来把它修好。这些跟解谜一般好玩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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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小顽童的成长…2


我切,我切,我切切切!

有一年夏天,我在姨妈经营的旅馆打工。当时,大概是十七八岁吧!我不太记得薪水究竟是多少了,好像是一个月22美元。工作十分简单,我通常不是在柜台值班,就是在餐厅打杂。而如果一天工作11小时,隔天就要值班小时。每天下午在柜台当班的人员,要负责把牛奶端上楼给一位狄太太喝。她是个病人,从来不给我们小费。我那时想,这就是现实世界——你每天做牛做马,但什么也得不到。

这家旅馆位于纽约郊区的海滨休闲区。白天,作丈夫的到城里工作时,太太就聚在旅馆里玩牌,因此我们每天都得把桥牌桌搬出来。晚上,则轮到男士玩扑克牌,事前我们又得把牌桌准备好,把烟灰缸清理干净等等。通常,我都要熬到深夜 2点左右才能收工,所以一天实际工作时数是11到13小时。

那里有些事情令我很不喜欢,小费就是其中一桩。我认为我们应该多领一点工资,而不需要跟客人拿小费。但当我跟老板提议时,只惹来一阵嘲笑。她告诉每个人:“费曼说他不要小费,嘻!嘻!嘻!费曼不要小费,哈!哈!

哈!”我的结论是,世界上多的是这种爱自作聪明、其实却懵懂无知的人。

有一阵子,那群男人从城里下班回来,都会立刻要我们送冰块过去让他们调饮料。和我一起打工的家伙过去是柜台伙计,他年纪比我大,做事也比我老练多了。有一次他告诉我:“听着!我们老是送冰块给恩格那家伙,但是他从不给小费,连一毛钱都不给。下次他们再要冰块的时候,先别理他们。然后,他们会叫你去,这时候你就说:

‘噢,对不起,我忘了。人难免都有健忘的时候呀!’”

我照做了,恩格果然给了我一毛五的小费!但是现在回想起来,我那位同事真有一套:他叫别人去冒惹上麻烦的风险。让我去“训练”那家伙养成给小费的习惯。他不明说,却直接指使别人去做。

我的工作还包括清理餐桌。我们的作法是把桌上所有的杯盘堆在桌旁的托盘上,堆得够高时,就把托盘端去厨房,再换个新托盘。这总共需要两个动作:先把旧托盘拿走,再换上新的托盘。但我想:“我要一次就把这两件事做完。”所以我试着在抽出旧托盘的同时,就把新托盘从底下塞进去。结果托盘一滑——哗啦啦!所有东西都掉到地上。接着,自然是一连串的质问:“你在干什么?东西怎么会全砸了?”我怎么可能解释得清楚,我只不过是想发明处理托盘的新方法而已嘛!

餐厅甜点中有一道咖啡蛋糕,端出来时总是放在小碟子上,衬着漂亮的小垫巾。但是如果你到后面厨房去,就会看到负责管理食品的家伙(这家伙过去一定是个矿工,或是做过其他粗活。他身材魁梧,手指粗短结实)。他会拿起粘成一叠、经过某种压花处理的小垫巾,然后用他粗短的手指,试着把一张张的小垫巾分开,放到碟子上。我总是听到他边做边嘀咕:“该死的垫巾!”我觉得很惊讶:

“多么强烈的对比——餐桌旁的客人品尝着放在小碟子垫巾上的精致蛋糕;后面厨房里那个手指粗短的食品管理员却嘀咕着‘该死的小垫巾!’”可见真实的世界与表象的世界有多大的差别!

第一天上工时,另一位管理食品的女士告诉我,通常她会替值夜班的人准备火腿三明治或其他宵夜。我说我喜欢甜点,如果晚餐有剩下来的甜点,就再好不过了。第二天晚上,我值大夜班,侍候那群玩扑克牌的客人。凌晨两点多,我坐着无所事事,正觉得无聊,突然想起有甜点可吃。打开冰箱一看,她居然留了六份甜点给我!有巧克力布丁、蛋糕、果冻,应有尽有!我坐下来把六份甜点吃个精光,真是过瘾!

第二天,她对我说:“我留了份甜点给你……”

“甜点很棒!”我说,“真的都棒极了!”

“但是我留了六份甜点的原因,是我不知道你喜欢哪一种。”

从此,她都会留六份甜点给我,种类也许不一样,但总是有六份。

有一次,我在柜台当班,有个女孩到餐厅吃饭,把书留在柜台的电话机旁。我瞄了一眼,看到书名是《达芬奇的一生》(the life of leonardo),心想这本书非看不可。后来我跟她把书借来,一口气把它读完。

我睡在旅馆后面的小房间,旅馆里有个麻烦的规矩——离开房间时一定要顺手关灯,但我老是记不住。不过我从达芬奇的书得到灵感,设计了一套由绳子和重物组成的小机关,重物是装满了水的可口可乐罐。我一推开房门,拉绳触动开关,灯便点亮;等我关门时,灯也就熄掉。但是,我真正的“成就”还在后头。

我常常在厨房里帮忙切菜,其中一项工作是把四季豆切成长 1英寸左右的小段。一般的标准动作是一手拿刀,一手拿着两根豆荚,刀刃贴近大拇指往内切豆荚,但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切到拇指,而且很慢、很没效率。所以我花了一点心思,想到个好主意。我坐在厨房外的木桌旁边,把一只大碗放在膝盖上,接着将一把锋利的菜刀插在桌面上,刀刃朝下,与桌面成45度角。然后,我左右各放一堆豆荚,一手拿一根,左右开弓,快速挥向刀锋,一段段的四季豆就滑到我膝上的大碗里。

于是我一根接一根地切着四季豆——切!切!切!切切切!每个人都来递豆荚给我,我切得更像风一般快了。

这时老板走过来问:“你在干什么呀?”

我说:“你看我切豆荚的方法!”稍一分神,我把自己的手指推上刀口,立刻血流如注,而且全滴在豆荚上,引起一阵混乱。她不停数落着:“瞧你糟蹋了多少豆子!

怎么会这么笨!”因此,我再没机会改良我的发明了。其实真要改也不难,只要加个护手套就好了。

改革连连碰壁在旅馆的那段日子,我还有另一项发明,但也是差不多的命运。事情是这样的:为了做马铃薯沙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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