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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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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目远望。人工筑造的防波堤长长地延伸着;六到八码深;先齐膝;再齐腰;最后齐肩;慢慢升高。它在浅湾中向前伸展了五百码。他们等待着;可是海面上仍然一无所有;除了水天交界处升起的滚滚浓烟——在空袭中被击中的船只火舌翻腾。没什么东西可以在数小时内抵达这个海岸。可是他们仍头带钢盔;面朝地平线默默站在那儿;对着波浪举起步枪。举目望去;他们恬静自若。 

这些人只是整个大部队的一小部分。大部分人都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踯躅徘徊。一小群士兵围着在最近一次斯图卡式俯冲轰炸空袭中受伤的士兵。六匹拉着大炮的马簇拥着沿海岸疾驰;和人一样毫无目标;横冲直撞。几位士兵正试图将那艘翻了的捕鲸船再翻正过来。还有一些士兵则脱掉了衣服;准备下海游泳。在东边;有一场足球赛正在进行之中。从同一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齐声合唱赞美诗的微弱歌声;歌声时隐时现;逐渐消失。离足球赛更远的地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官方活动。海岸上;一辆辆卡车排列整齐;用链锁连接起来;搭成了一个临时堤岸。更多的卡车被开到远离海岸的地方。海滩近处;士兵们用头盔舀沙;挖着散兵坑。在一片沙丘低凹处;靠近特纳和下士站着的地方;几位士兵为自己挖好了各自专有的整洁的掩护洞。他们躺在洞中;往外张望着。他们看起来就像土拨鼠;特纳不禁想道。此时;大部分官兵仍旧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彷徨;仿若散步时刻某个意大利城镇中的居民。他们并不清楚为何要加入这支庞大的队列;只是他们不愿离开海滩;说不定什么时候船只突然出现呢。 

左边是布雷敦斯胜地;在那儿;咖啡馆和小商店的店面装修得令人赏心悦目;要是在往常;它们还出租沙滩躺椅和脚踏车。圆形的公园里;草坪修剪得干净整洁;当中有个音乐台;还有一座漆成红、白、蓝三色的旋转木马。衬着如此优美的环境;另一帮更加逍遥自在的人已蹲下了身。士兵们早已自行打开了咖啡馆;他们坐在店外的桌旁;喝得酩酊大醉;高声叫嚷;放声大笑。一些人骑着自行车;沿着被吐得乱七八糟的人行道追逐打闹。一群醉汉横七竖八地躺在音乐台附近的草坪上;酣睡过去。有个人孤零零地趴在一块浴巾上;晒着日光浴。他穿着衬裤;肩上和腿上晒成了不规则的斑纹——粉色和白色交杂着;就如一客草莓和香草混合的冰淇淋。 

要在海洋、沙滩、滨海大道这几种受难的方式中做个选择并不困难。两位下士已经走开了。光是口渴就足以让他们决定离开。他们踩着遍布瓶子碎片的沙滩草坪;探着路走下沙丘。正当他们绕着吵吵嚷嚷的桌子走去时;特纳瞧见一股海军沿着滨海人行道走过来;就驻足观望。他们一共五个人;两名军官;三名普通士兵。这队人身着鲜艳的白色、蓝色和金色军服;微光闪闪;格外夺目。没有任何掩饰。他们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表情严肃;皮带上别着左轮手枪。他们迈着沉稳威严的步子经过那群穿着战地服装、满脸污垢、颓废忧郁的士兵;一边走一边左看看右瞧瞧;好像在清点人数。一位军官还不时地在文件夹中记录着什么。他们朝海滩走去。特纳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直到其身影消失在远方。突然;一种孩子气似的被遗弃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升。 

他跟着迈斯和内特尔走进了沿海大道的第一家酒吧;那里喧声充耳;乌烟瘴气;还弥漫着一股恶臭。放在柜台上的两个小衣箱打开着;里面装满了香烟——可是那儿没什么可以喝的。架子与磨砂镜子并排摆放在柜台后面;上面空无一物。看到特纳弯下腰在柜台后面四处搜寻;周围的人都大声笑开了。每个刚到这儿来的人都这么干过。外面那群烂醉如泥的人早就把酒喝得精光了。特纳推开人群;挤进后面一间小厨房里。这间厨房残破不堪;水龙头也干涸了。外面有一个小便池;边上堆放着一箱箱空瓶。一条狗将一听空空的沙丁鱼罐头拱过一块水泥地;试图把舌头伸进去。特纳只好再回到酒吧里;又听到里面刺耳的喧哗。没有电;只有昏黄的日光;仿佛让啤酒给染了色;尽管这儿正缺啤酒。虽然酒吧里什么喝的也没有;但这里仍然挤满了人。人们陆续走进来;却因找不到喝的而大失所望;却又懒得离开;只好抽抽不要钱的香烟;体味一下不久前这儿有人痛饮留下的痕迹。自动售货机空空地挂在墙上;摇摇欲坠;原来倒放在里面的瓶子早已被一扫而光。粘乎乎的水泥地板散发出阵阵饮料那微酸甜美的气味。噪声、拥挤、还有充斥着烟草气味的潮湿空气暂时满足了他们对故乡酒吧的怀念;在那儿他们度过了许多美好的周六夜晚。这是沙石之站;是索榭霍尔街;是这两地之间的任何一处。 

特纳身处于这片嘈杂之中;拿不定主意要做些什么。要奋力挤出人群得费好大劲儿。从周围对话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昨天有几艘船到过这里;说不定明天也会再来几艘。他踮着脚站在厨房门口;朝人群对面的两位下士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示意他们运气可真不好。内特尔朝门的方向扬了扬头;于是他们开始往那儿靠拢。有酒固然是件好事;可如今他们更想喝口水。他们慢慢地在推来搡去的人群中挤出来;终于汇合了;可这时通往门口的路却被堵住了。一大群人围在门口;他们的背形成了一堵牢不可破、密不透风的墙;中间圈住了一个人。 

那个人个子肯定不高——还不到五英尺六英寸——因为特纳透过人墙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一点儿后脑勺。 

有人叫道:“回答这个浑球的问题;小家伙。” 

“对;快回答。” 

“喂;头上抹着光亮发乳的家伙;你当时在哪儿?” 

“他们害死我的同伴时;你在哪儿?” 

一口唾沫吐到那人的后脑勺上;又顺着脑袋流到他耳朵后面。特纳绕着人墙走来走去;想看个究竟。他先看到灰蓝色夹克;然后看到那人脸上默然的恐惧神情。他矮小结实;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很厚;又模糊不清;这副眼镜使他惊恐的目光更加夸张了。他看起来像一名归档管理员;或许是一个早已解散了的司令部里的电话接线生。可实际上他是一名英国皇家空军;肩负着士兵的职责。他缓缓转过身;瞪着那一圈审讯员。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也不打算否认因为自己的缘故;“烈火”和“飓风”没能到达海滩上空。他右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帽子;关节都在微微颤抖。一名站在门边的炮兵从后面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他踉踉跄跄地撞到了一名士兵胸前;那名士兵随手在他头上打了一拳;又把他打了回去。周围叫好的呼声四起。每个人都已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当然有人要对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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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
他们路过一家遭受过袭击的旅馆。特纳感到惊异;这难道就是他梦中的旅馆吗?内特尔一门心思地要进去拖出一些寝具;他们就从墙上的一个破洞钻了进去。在阴暗中;他们谨慎地择路而行;越过障碍物以及坍倒的木料;发现了一个楼梯间。但是许多士兵都有和内特尔一样的想法;他们早已在楼梯下面排上了队;一些士兵正奋力地把沉重的马鬃床垫搬下楼梯。在上方的楼梯平台上——特纳和内特尔只能看到皮靴和小腿在直挺挺地晃来晃去——一场战斗正在进行着;人们大打出手声、哼哼声和掌掴声传入耳畔;随着一声喊叫;几个士兵仰面向后摔下楼梯;压在下面等着上楼梯的那些人身上。咒骂声掺杂着笑声响了起来;倒下的人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揉着摔疼的肢腿。可是有一个士兵没有站起来;他头冲下痛苦地斜躺在楼梯上;好像在恐慌的梦境中;嘶哑地尖叫着;可几乎就发不出声音。有人把打火机凑近这个士兵的脸;人们看到他痛苦地龇着牙;嘴角有一些白沫。有人说他背部骨折了;可是大家都无计可施。当时一些士兵正抱着毯子和垫枕下来;从他身上跨过;而另一些人正推挤着要上楼。 

特纳和内特尔离开了旅馆;想返回内陆;走回到那个老妇人和她的猪那里去。敦刻尔克的电力供应一定已被切断了;但是他们看到一些拉着厚厚窗帘的窗子四周漏出黄褐色的烛光和油灯光。在马路的另一边;一些士兵在敲着居民们的房门;但没有一户人家愿意开门。特纳选择了这个时候向内特尔描述了那种可供吃饭的地方;那是他神往已久的地方。他为了说得更清楚;又把这个地方润色了一番;添加了几扇朝向铁制阳台的落地长窗;一根从阳台上盘绕而过的古老的紫藤;一台在圆桌上盖着绿绒线布的电唱机;一张两轮轻便马车上用来盖腿的波斯毛毯。他越描述;就越相信这房子就在附近。他的描述正在把它变成现实。 

内特尔把门牙搭在下嘴唇上;活像一只友好的兔子;满脸的迷惑。等特纳讲完;他说:“我熟悉这个地方。我他妈的知道有这个地方。” 

他们伫立在一所房子外面;房子遭过轰炸;地下室有一半已经成了露天;从外观看像一个庞大的窑洞。内特尔抓住特纳的衣服;把他从砖头堆上拉了下来;小心翼翼地领着他走过地下室的地板;走进一个漆黑的地方。特纳知道这不是他要找的地方;但是他无法抵拒内特尔非凡的决心。他们前面出现了一点光亮;然后又一点;接着第三点——一些抽着烟的士兵已经躲避在这儿了。 

一个声音说:“嗨!走开;我们已经满了。” 

内特尔擦亮一根火柴;举了起来。他们看见地板四周全是士兵;靠墙坐着;大多数已经睡着了;少数人躺在地板中央;但还有多余的空间。火柴熄灭了;内特尔按着特纳的肩膀让他坐下。特纳把破砖碎瓦从屁股下拨开时;感觉到衬衣已湿透了;可能是血浸的;也可能是其他某种液体;不过暂时还不觉得痛。内特尔把军大衣裹在特纳的肩上。特纳的脚这时不用再支撑全身的重量了;一种解脱的狂喜从脚底向上升腾;透过双膝。他知道;这个晚上;不管内特尔可能会有多么失望;他也不愿意再动一步了。一整天步行的颠簸劳累在向地板上转移;特纳坐在伸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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