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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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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一点儿什么。它飘下来,他先以为是一张写着字的纸条,原来是一朵白花,冬天看到白花,他感到意外。弗兰克一把抓住它。因为花是从半开的窗子里扔出来的,他只瞥见她的手指,然而他也看到她房间里的灯光,甚至感觉到它的温暖。他要再看第二眼的时候,窗关得严严的,而且已经被冰封住了。甚至在梦中,他也知道窗子从没开过。根本没有这样的窗子。他低头看手里的花,还来不及看清花在不在,发觉自己已经醒了。



第二天,他在楼梯脚边等她,光着头,灯光照在他头上。



她下楼来,冷冰冰的脸转了开去。



“海伦,我对你的爱情是任何东西都扼杀不了的。”



“在你嘴里,它成了个脏字眼。”



“一个人做错了事,就得永远受罪吗?”



“我才不管你的事呢。”



他每次在楼梯口等她,她总是一言不发地走过去,仿佛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他确实不存在。



弗兰克想,要是在哪个黑夜这家铺子炸掉了,那我还是死去算了。他想尽办法赖着不走。买卖惨极了,他毫无把握这家杂货铺还能维持多久。要是铺子垮掉,一切都完了。如果他能让它支撑下去,那么迟早总会有转变的可能,而一有转变,别的变化也可能跟着发生。要是他能让杂货铺站住脚,直到莫里斯下楼来,那至少还会有两星期的时间可以使形势改观。几个星期成不了什么事,但是这样也好:因为他要完成他必须做的事,就需要几年的时间。



塔斯特和佩德森的特价商品卖了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他们想出了一个个吸引人的办法,不断招揽主顾来买。弗兰克的顾客就越来越少了。有几个人如今在街上和他擦肩而过,连个招呼也不打。有一两个甚至跨过电车轨道,到街对面去走,免得看到窗口他那张苦脸。他把银行里余下的存款全都提出来,每星期贴一点进去,算是收入。可是,情况糟到何等地步,艾达也看得出来。她泄气了,谈到要把铺子交给拍卖商。这下他痛苦得都快疯了。他非得再努力一把不可。



他试遍了各种办法。他赊销特价商品,把货色卖掉了一半。可是两个挪威人接着又削了价,这样,他架子上剩的货色就再也卖不出去了。接连两夜,他通宵营业,可是挣的钱还不够付电灯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打算把铺子装修一番。用他银行存折上的最后五元钱,他买了几加仑蹩脚油漆。于是,他把一部分架上的货物腾空,刮掉墙上发霉的糊壁纸,把墙漆成悦目的黄色。他漆好一部分,再漆一部分。墙漆好以后,他借来一架高梯子,一点一点把天花板刮干净,然后漆成白色。他把货架放回原处,还用一角商店里买来的凡立水把架子刷得干干净净。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切并没引回来一个老顾客。



看来似乎不大可能,但是店里的买卖确实是越来越糟了。



“你跟莫里斯谈到买卖怎样说的?”弗兰克问艾达。



“他没问我,所以我也没告诉他什么,”她没精打采地说。



“他现在身体怎样了?”



“还很虚弱。医生说他的肺弱得象张纸。他不是看书,便是睡觉。有时听听收音机。”



“让他休息吧。休息对他有好处。”



她又一次问他,“你为什么白干得那么起劲?你留在这儿为的是什么?”



他真想说“为了爱情”,可是没有勇气,只说,“为了莫里斯。”



但是他骗不了她。要不是她确实知道海伦不再睬他,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也会要他卷起铺盖走路的,尽管多亏他,他们才暂时免于沦落街头。他可能干了什么蠢事,才失去了她的欢心。可能她父亲的病使她更加体贴爹娘。艾达也真傻,会担这份心。而她现在还在担心,因为海伦到这样的年龄竟还对男人很少感觉兴趣。纳特打过电话来,但她连电话机旁也不高兴走近去。



弗兰克想尽一切办法节省开支。经艾达同意后,他让人把电话拆了。他实在不愿意拆,因为他想海伦可能有时候下来接电话。楼下两只取暖炉,他只开一只,可以少付些煤气费。他把前面店堂里那只开着,好让顾客不至于觉得冷;厨房里那只再也不用了。他在围裙里面穿上一件厚羊毛衫、一件背心和一件法兰绒衬衫,头上戴着便帽。而艾达,每当她受不了店堂里的冷清或者后间的寒气,即使穿着上衣,也只好逃上楼去。一天,她走过厨房,看到他把一汤盆煮土豆加点盐当午饭吃,就哭了起来。



他始终想念海伦。她怎么可能知道他内心经历着的一切呢?如果她什么时候再看他一下,她只会看到他外表上跟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他能从心底看清别人,可是谁能从外表看到他的内心。



贝蒂·帕尔结婚那天,海伦没去参加婚礼。早一天,她很窘地道歉说,她觉得身体不舒服——借口说因为她父亲的病。贝蒂说她能谅解,心里却知道这事跟她弟弟有关。“下次来玩吧,”她略微笑了笑说,可是海伦看出她不高兴,觉得很难受,她重新考虑是否不管纳特在不在,她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些仪式、连篇废话和亲戚,但是说什么她也没勇气去。她天生不是婚礼上的点缀品。他们会对她说:“你这副嘴脸,还是去参加丧礼的好。”



虽然她痛哭了好几夜,但往事始终萦回在脑子里。傻女人,怎么会让自己爱上这样一个人?她怎么会考虑到嫁给一个非犹太男人?一个毫无价值的完全陌生的人。幸而上帝拯救了她,使她免于铸成灾难性的大错。存着这样的想法,她对谁的婚礼都毫无兴趣。



她睡不好觉。每天她都害怕黑夜到来。从上床到天亮,她只勉强合上几小时的眼,迷迷糊糊。她在睡梦中觉得就要醒来,不久就真的醒了。醒着,她为自己感到难受而伤心,不是安眠药,反而引得她更伤心。她的头脑里要消除的忧虑无穷无尽:比如她父亲的病;而他自己对能否恢复健康兴趣却不大。店铺还是老样子。艾达在厨房里低声哭泣。“别告诉爸爸。”但是他们不久总有一天非告诉他不可。海伦诅咒所有的杂货铺,并且为了跟谁也不见面和前途毫无计划而发愁。每天早上,她杠掉日历上即将来到的不眠的日子。上帝啊,结束这样的日子吧!



尽管海伦自己只留下四块钱,把其余的工资全部交给她母亲,而且钱都放进了现金出纳机,他们始终缺少现金来应付开支。一天,弗兰克想出一个主意,好捞进几块钱。他想他可以向瑞典漆匠卡尔收回一笔欠账。他知道漆匠欠莫里斯七十多块钱。他每天都在等漆匠,可是卡尔从不进来。



一天上午,弗兰克站在窗口,看到他袋里装着一个包扎好的瓶子离开卡普的店铺。



弗兰克奔了出去,提醒卡尔欠的那笔账,要他多少先还一点。



“这事情我跟莫里斯早谈妥了,”漆匠回答说。“不用你来多管。”



“莫里斯病了,需要钱用,”弗兰克说。



卡尔把伙计往旁边一推,径自走去。



弗兰克火了。“我一定得找这醉鬼要。”



艾达在店堂里,弗兰克说了声马上回来,随即挂好围裙,拿起大衣,跟在卡尔后面到他家门口。他知道了漆匠的地址以后,回到杂货铺里,还在生漆匠的气:找他要账,他怎么能这样对付人。



当天黄昏,他再到那幢破破烂烂的四层楼公寓去,登上吱吱嘎嘎的楼梯,爬到顶层。一个瘦瘦的黑头发女人萎靡不振地出来开门,看样子年纪不小,等到他看惯了一点,才知道她年纪还轻,就是长得老相。



“你是漆匠卡尔的妻子吧?”



“是的。”



“我能跟他谈谈吗?”



“找他干活?”她满怀希望地问。



“不,是别的事。”



她又显出一副老相。“他好几个月没活干了。”



“我只是找他谈谈。”



她把他让进一间兼作厨房和起居室用的大房间里,中间隔的帘子没拉上。作起居室用的那半间里,中央放着一只煤油取暖炉,发出一股味儿。煤油味和煮包心菜的酸味混在一起。房间里有四个孩子,其中一个是男孩,大约十二岁,其余三个比他小的女孩都在纸上画画,剪剪贴贴。他们盯着弗兰克看,然后一言不发继续干他们的事。伙计觉得很不自在。他站在窗边,望着灯光下凄凉的街道。他现在想,只要漆匠愿意付清,他可以把欠款打个对折。



漆匠的妻子用锅盖把咝咝发响的煎盘盖好,走进卧室。她回出来说,她丈夫睡着了。



“那我就等一会儿,”弗兰克说。



她回去煎菜。最大的女孩子把饭桌摆好,他们一同坐下来吃饭。他看到他们给老头子留了个位子,想必他马上就会从他的窝里爬出来的。孩子的母亲没坐下来,也没理会弗兰克,只是把脱脂牛奶倒到孩子们的玻璃杯里去,然后给每人一根软炸德国香肠。她还给每人一叉热的酸菜。



孩子们饿慌了似地吃着,什么话也没说。最大的女孩子瞥了弗兰克一眼,等他一朝她看,就低头望着自己的莱盘子。



盘子吃空以后,她说,“妈妈,还有吗?”



“上床去睡吧,”漆匠老婆说。



弗兰克给取暖炉的臭味熏得头直发痛。



“我改天再来找他,”他说。嘴里有股铜腥味儿。



“对不起,他没醒。”



他奔回店里,取出藏在床垫底下的最后三块钱,拿着跑回卡尔家去。路上,他碰上沃德·米诺格。沃德的脸又黄又瘪,象是从陈尸所里逃出来的。



“我一直在找你,”沃德说。他把弗兰克的左轮枪从纸包里拿出来。“你说这值多少钱?”



“屁话。”



“我病了,”沃德哭着说。



弗兰克把三块钱给了他,随后把枪扔在阴沟里。



他念了一本犹太人的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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