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魔刊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伙计-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人晚上出来买铺子的,”莫里斯说。“要来总是在白天,好看看有多少主顾。要是这家伙来到这里,看一眼就明白,我们这铺子完了,接着拔腿就往回跑。”



“你吃过中饭没有?”艾达问海伦。



“吃了。”



“吃的什么?”



“我是不会让自己挨饿的,妈妈。”



“你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艾达点燃了锅子下面的煤气灶。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会来?”海伦问她。



“昨天卡普告诉我的。他认得一个难民,到处看着,想买进一家杂货店。这人在布朗克斯工作,所以会来得很晚。”



莫里斯摇摇头。



“他是个年轻人,”艾达接下去说,“约莫三十到三十二岁。卡普说他手头有点现款。他可以重新装修一下,进点新货,搞得时兴点,再做做广告,会把这儿整顿得象象样样。”



“卡普要寿长一点才看得到,”掌柜说。



“我们吃饭吧。”海伦坐到桌旁。



艾达说她要等一等再吃。



“爸爸,你呢?”



“我不饿。”他拿起报纸。



她独自个儿吃。要是能卖掉这铺子,搬出这里,那有多好。但是她觉得机会太渺茫了。你在一个地方住了那么久,从生下来到现在只有两年不是住在这里,你不会一夜间搬走。



吃完饭,她站起身来要去帮着收拾盆子,但是艾达不让她做。“去休息吧,”她说。



海伦拿起自己的东西上楼去。



她恨这套单调的五间公寓房间:一间灰白的厨房,她早上就在那儿吃早饭,好快一点出去上班;起居室狭窄而没有一点特色,虽然塞满了二十年的家具,但是看起来毫无生趣,因为难得有人进去坐,她的父母每周倒有七天待在店堂里,他们家寥寥无几的来客也宁愿留在店堂后间,而不接受邀请上楼。海伦有时也请朋友上去,但是只要有选择余地,她总是上人家那儿去。她的卧房也是糟糕透顶的:又小又黑,虽说墙上开了个二英尺宽三英尺高的洞,从这洞口她可以看到起居室的窗户;晚上莫里斯和艾达要进自己的房间,或者从房间里出来上洗澡间,都非得穿过海伦的房间不可。他们说过几次要把那间大房间——家里仅有的一间舒适的房间——让给海伦住,但是他们那张双人床别的地方都摆不下。第五间房间在二楼楼梯口,简直象是只小冰柜,艾达堆了些零星杂物、旧衣服、破家具在里面。这就是家。有一次,海伦一气之下说,这个地方住人简直可怕。事后她感到难受,因为这话使她父亲非常难受。



她听到楼梯上莫里斯缓慢的脚步声。他漫无目的地走进起居室,坐在一只硬邦邦的扶手椅里想放松一下。他带着忧愁的神情一言不发。每当他有话要讲,总是这样开始的。



在她和弟弟还是小孩的时候,至少逢到犹太节日,莫里斯会关上铺子,横下心到第二街去看一场意第绪语的戏,或者带领全家去串门。但是,伊弗雷姆死了以后,他难得走到比街角更远的地方去。每次想到她父亲的一生,她总觉得自己的生活真是一场浪费。



她的模样象只小鸟,莫里斯心里想。她凭什么落得孤零零的?瞧她长得多美。谁看到过这样的蓝眼睛?



他把手伸进裤袋,掏出一张五元钞票。



“拿去,”他说着就站起身来,尴尬地把钱递给她。“你需要买皮鞋。”



“你在楼下给过我五块。”



“再给你五块。”



“星期三才是这个月的一号,爸爸。”



“我不能把你的工钱全拿走。”



“不是你拿我的,是我给你的。”



她硬让他把五元钱收起来。他,收了起来,又一次感到羞愧。“可我给了你什么呢?连你的大学教育也叫我夺走了。”



“不上大学,是我自己决定的。也许我还会上。你可说不上。”



“怎么上得成?你已经二十三岁啦。”



“你不是常说,要上学总不会嫌太老的。”



“我的孩子,”他叹口气,“对我自己来说,我无所谓。对你,我可要把最好的给你。但是,我给了你什么呢?”



“我会设法给自己的,”她微笑。“还有希望。”



他也只能对这种情况感到满意。他至今仍然想让她有个前途。



他下楼之前,轻轻地对她说,“怎么回事,你近来老是待在家里?跟纳特吵架了?”



“没有,”她臊红着脸答道,“我觉得我们对事情的看法不一样。”



他不忍心再问。



下去的时候,他在楼梯上碰到艾达。他拿得准她会谈同样的话题。


/d/



伙计04

,小,说,网

黄昏时候,买卖小小忙了一通。莫里斯的情绪也好起来了,他同顾客们互相打趣。瑞典人油漆匠卡尔·约翰逊带着酒后的笑容,走进来买两块钱啤酒、卤菜和瑞士干酪片。掌柜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见他,最初怕他要赊账。他账上欠的一直不还,莫里斯终于不赊给他了。可是这次漆匠有现钱。一个从不三心二意的老主顾安德森太太买了一块钱东西。然后,来了个生人,做了八角八分钱交易。他走后,又来了两个顾客。莫里斯微微感到一点希望。也许情况是在好起来。但是过了八点半,他又闲得手足无措了。多年来,周围几英里内,始终只有他一家做夜市生意,他就靠这点来谋生。可是如今,施米茨跟他唱对台,一小时也不饶。莫里斯偷偷抽几口烟,接着就咳起来了。艾达在楼上捣地板,于是他把烟蒂捺熄放好。他感到心神不定,就站到橱窗口去看街景。他看着一辆电车开过去。劳勒先生打店门口走过,他早先也是这里的主顾,每逢星期五晚上,至少来照顾五块钱生意。莫里斯有好几个月没看到他了,但是知道他现在要上哪儿去。劳勒先生避开他的眼光,匆匆忙忙地走过去。莫里斯目送他拐了弯,直到看不见为止。他划了根火柴,查看一下现金出纳机——九块半钱,还不够开销。



朱利叶斯·卡普推开店门,冒冒失失探头进来。



“波多尔斯基来过啦?”



“谁?哪个波多尔斯基?”



“那个难民。”



莫里斯恼火地说,“什么难民?”



卡普咕哝一声,随手关上门。他身量矮小,神色自负,已经上了年纪,仍然穿得很整洁。早先就象莫里斯一样,他在自己的鞋铺里起早摸黑地干活,如今成天穿了绸睡衣,只等晚饭前接替一下路易斯。尽管这小个子木头木脑、老出岔子,以前莫里斯和他相处得不坏。自从卡普把裁缝铺租给了另外一个杂货商,他们俩就不讲话了。几年前,卡普常在杂货铺店堂后间消磨很多时间,为了穷而大发牢骚,好象穷困是个新发明,而他是第一个受害的人。自从他开酒店发迹以来就来得比较少了。但是,他仍然上门找莫里斯,就他受欢迎的情况来说,他来得还是太多,他往往来数落一番杂货铺的短处,滔滔不绝地提出一些没有人要听的劝告。他的红运使他无往不利,他无论到哪里,都能碰上好运,可是,莫里斯认为,他的好运却是别人的损失。有一次,一个醉鬼朝卡普的橱窗扔石块,结果砸了莫里斯的橱窗。另外一次,萨姆·帕尔把赛马的一个消息泄漏给这酒商,自己却忘了下注;而卡普押了一张拾元钞票,竟赢了五百元。多年来,掌柜一直不怨这人的运气好,可是近来发觉自己但愿他碰上一点小小的不幸。



“波多尔斯基就是我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你铺子的那个人,”卡普答道。



“这个难民是怎么个人,告诉我,是你的仇人吗?”



卡普不悦地瞪视着他。



“如果是朋友,你怎么会劝他来买一家买卖让你摘光了的铺子呢?”



“波多尔斯基可不是你那号人,”卖酒的答道。“这地方的情形我告诉了他。我说,‘这个地区的情况在好转。你可以廉价买进来以后把铺子拾掇好。已经败落了多少年啦,二十年来没有人在铺子里改变过什么。’”



“你真该长寿一点,我改变多少——”莫里斯开了个头,没讲下去,因为卡普在窗口紧张地望外边漆黑的街道。



“你看见才过去的那辆灰色汽车吗?”卖酒的说。“这是我二十分钟内第三次看到它了。”他的眼睛一直在东张西望。



莫里斯知道是什么事情在使他担忧。“你自己店里装个电话,”他建议,“那你就会放心些。”



卡普盯着街上又看了分把钟,忧心忡忡地答道,“在这一带,酒店不能装电话。要是我装了,那些穷酒鬼个个都会打电话来要我送货去。你当真去了,他们又一分钱也没有。”



他开了门,再一想,又把门关上。“你听我说,莫里斯,”他压低了声音,“要是他们再开回来,我就关上大门,把灯熄掉。然后从后窗口叫你,那样的话,你就打电话给警察局。”



“你得付五分钱,”莫里斯沉着脸说。



“我的信用可是头等的。” 



卡普离开杂货铺,心中忐忑不安。



上帝保佑朱利叶斯·卡普吧,掌柜心里想。少了他,我的日子才会好过呢。上帝造了他这个人,就为了让我这倒楣的杂货商忘不了自己的困苦生活。对卡普来说,生活不是那么艰难,真是个奇迹,他想。可是有什么好妒忌的呢?他宁可让那酒商既有一瓶瓶酒,又有钱,也不愿变成他那样的人。生活已经够糟的了。



九点半钟,一个陌生人进来买一盒火柴。过了十五分钟,莫里斯关掉橱窗里的灯。除了电车轨道那边的洗衣店门前停着一辆汽车以外,街上空荡荡的。莫里斯机警地细细瞅那汽车,但是看不见里面有人。他打算关上门去睡,随即又决定再开最后几分钟。有时候,十点差一分还有人来。一毛钱毕竟是一毛钱。



通过道的边门一声响,吓了他一跳。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