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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身体摇晃了几下,于是德拉·斯特里特一手搂住她的腰扶她坐到椅子上。
梅森说:“现在我要你听我说,并且不折不扣地按我说的话去做。
“我打算做一次重大的尝试——保释你。为此我必须非常非常小心谨慎地搭桥铺路。”
“我从来不知道谋杀案允许保释。”
梅森说:“法官有斟酌决定此事的权力。现在我不知道对你不利的证据是什么。他们显然掌握着我们所不了解的东西。我们这个计谋的要点是要抢在警方前面,打他个措手不及。我要你和我一起去,而且我不在场你绝对不要说话,我在场你就让我谈。你的全部回答仅限于一句话:由梅森先生进行这次谈话。
“好了,我要设法带你从后面的过道走出去,因为我有个预感,走那条路要更安全一点。”
梅森拿起电话说:“格蒂,给我接楼房管理办公室。”楼房管理办公室的电话接通后,他说:“我是佩里·梅森,请你马上把运货电梯开上来到我们这一层,可以吗?我有东西想请你运下去。”
楼房管理人以怀疑的口吻问:“是什么呀?”
梅森说:“20美元。”
经过片刻的沉默后,楼房管理人答应马上上去。
梅森点点头对德拉·斯特里特说:“德拉,处理日常事务。记住:梅森先生外出,你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你赶快跑下去到大楼前面找出租汽车司机,叫他开车穿过胡同绕到这座大楼的后门。”
德拉·斯特里特点头。
梅森开门让她和安森太太先走。德拉·斯特里特出门向右转,通过走廊匆匆走到电梯口。梅森扶着安森太太的右臂肘,指引她向左走到大楼后部。
楼房管理人已经开来电梯,笑嘻嘻地在那里等着。
梅森交给楼房管理人20美元,他说声“谢谢”便把钱放入衣袋,然后好奇地打量塞尔玛·安森。电梯门关闭,电梯厢隆隆地响着下降到地下室。
梅森陪同安森太太从地下室走上阶梯出了后门,出租汽车在拐角处转弯进入这条胡同。
梅森向司机发出信号,司机答应,过一会儿,梅森搀扶安森太太上车。
梅森指示说:“警察总局。”
司机又看了梅森一眼,认出他来,说声“是,梅森先生。”操纵方向盘开车出胡同进入大街后熟练地驶向警察总局。
梅森陪同安森太太走进特拉格警官的办公室。
他说:“特拉格警官,这就是你在埃尔帕索没有见到的那位妇女,塞尔玛·安森。”
特拉格努力压抑自己以免露出惊讶的神色,说道:“你好,安森太太。”
梅森说:“我们知道安森太太已受大陪审团起诉。我们是来这里投案,请求登记备案并立即把她送交最近、最易会见的地方法官。”
特拉格说:“这是地方检察官的工作。”
梅森说:“好吧,那么就找地方检察官,不过我希望把安森太太自愿投案一事记录在案。”
特拉格问:“你怎么知道起诉的事?”
梅森问:“电台没有广播吗?”
特拉格断然否定:“没有。”
梅森和一位妇女走进特拉格办公室的消息传到了记者室,许多记者聚集在走廊里。
特拉格叹口气打开门说道:“请进来吧,小伙子们。这是佩里·梅森,律师。他和他的当事人塞尔玛·安森一起来到这里。她因被控蓄意谋杀前来投案。她已受到大陪审团起诉。我要给地方检察官打电话。”
梅森说:“而且我们请求立即把安森太太投案一事登记备案,并把她送交最近、最易会见的地方法官。”
特拉格说:“我已经说过,那是地方检察官的工作。”
梅森坚定地宣告:“那是警方和地方检察官的工作。”
记者们开始闪光拍照,提出问题。
梅森摇头说道:“先生们,不要提问。安森夫人将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以适当的方式做出陈述。”
同在一个大楼里的代理地方检察官来到这一群人中间,特拉格向他解释所发生的事。
安森太太被带进监狱女犯部,取指纹,登记入册,然后在梅森的坚持下把她送交地方法官。
梅森说:“法官阁下,我代表塞尔玛·安森。大陪审团已经控告她犯有蓄意谋杀罪。可是没有丝毫证据证实这一指控,而且我预计到审判此案时依然查无实据。不管怎样,此案中这位妇女十分优雅,善辨好坏,她一生从未惹是生非,甚至连一张违返交通规则的传票也与她无缘,竟然发现有人控告她犯罪,尽管感到震惊,还是匆匆找警察局投案,来到这里听从法院处理。”
法官问:“你说那些话是什么用意?”
“我认为此案中的被告应该可以保释。”
代理地方检察官说:“蓄意谋杀案中不准保释。”
梅森说:“法院有权决定保释问题。这位妇女已主动投案,她愿意拿出合理数额的现金作为保释费。
“法院完全清楚,保释的目的不是惩罚。一个人被送交地方法官以确定保释问题时,不是宣判他有罪。地方司法长官仅仅需要调查该案件中的各项事实、被告周围的情况以及确定保释问题,而保释的惟一目的就是向该州郑重保证被告将按时出庭受审。
“在这一案件中,被告已主动投案,她希望交钱保释,不是请担保人作保,而且交付现金。”
地方法官问:“你提议交多少钱?”
“我们希望交出5 万美元作为保释金。”
代理地方检察官站起来说道:“阁下,那个数目太荒谬了。这是一桩蓄意谋杀案。无论多大的金额都不能确保蓄意谋杀案的被告出庭,因为法庭有可能宣判死刑。”
梅森问:“你们地方检察院打算要求判处本案被告死刑吗?”
代理地方检察官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机会和我的上司交换意见。
我只知道这是一桩已经起诉的蓄意谋杀案。”
梅森说:“如果你不知道你们是否打算要求判处死刑,就不要用蓄意谋杀罪试图影响法院。”
法官一直仔细端详塞尔玛·安森,经过认真推敲,对代理地方检察官说道,“让她交5 万美元保释,你反对吗?”
代理地方检察官说:“我当然反对。我认为这个数额不够。
我认为此案不适于保释,而且……”
“法院裁决,准许被告交付10万美元保释,现金或抵押品,抵押品的价值应为……”
梅森说:“此时此地我们就能交出现金。安森太太填写支票,几分钟之内就可由银行担保付款。”
法官裁定:“很好。被告交付10万美元的保付支票获得保释。”
梅森庄重地鞠躬:“谢谢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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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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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梅森陪同塞尔玛·安森坐在辩护席。她问:“没有陪审团?”
梅森说:“没有陪审团。此案由利兰·克劳德法官审理。”
“我们是不是应该请陪审团?”梅森说:“请不请陪审团,要看情况而定。如果你是打一场绝对一目了然的简单的官司,而检察当局为所欲为,你就需要陪审团,有时你可以利用陪审团的同情,或者你可以说服陪审团中12个成员当中的一两个人,促使陪审团因意见分歧不能做出决定。
“然而在此案中我不陪审团的理由是因为你此刻在保释中。”
“那有什么关系?”
梅森微笑,回头大致一看拥挤的审判室,瞧了一眼手表。
“克劳德法官今天有点迟到了,通常他都严守时刻。克劳德是个酷爱隔离陪审团的人。凡是有可能进行新闻宣传的案件,在审理期间,这位法官几乎肯定要把陪审团隔离起来。”
她问:“为什么?”
梅森说:“揣测揣测那个心理作用,尤其是如果陪审团中有些人开始检看当局的证据并轻信它的时候,会有什么心理效果。
一个被控谋杀的被告,可以像空气一样自由自在地到处走动,去夜总会散心,而陪审员却被隔离起来,只能像牧牛一般群体活动。他们不喜欢这种情况。”
塞尔玛·安森说:“我明白你的用意,可是——梅森先生,让我继续得到保释这点非常重要。”
梅森说:“我要力争法官在审判期间继续准许保释。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不过……”
“梅森先生,如果法官宣判我有罪,如果我不得不坐牢,或者甚至在审判期间监禁我,我就死。我的确要死。”
梅森微笑着说:“噢,情况还没有糟到这一步。起码,在审判期间监禁你……”
“梅森先生,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接受不了,我不想坐牢。”
“如果法官下令,你就不得不坐牢。”
“不,我不,我要自杀。”
“你这话是严肃认真的?”
“我是绝对非常严肃认真的。”
梅森说:“我要竭尽全力为你工作,可是检察当局暗中掌握着惊人的材料,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内容,可是好像他们认为是可据以判刑。”
“克劳德法官怎么样,他公正吗?”
梅森说:“绝对公正。此外,他还虚心,没有偏见。如果他认为一个人很可能有罪,但是他又觉得证人提供的证据还不能说是毫无疑问,他就释放被告。检察官们不喜欢他。他们说……啊,他来了。”
法庭警官指挥观众起立,发出拖长的声音以法律术语宣布开庭。
克劳德法官整理一下法官服坐到法官席上,向法庭监守官点头示意。
法庭警官对观众宣布:“请坐。”
克劳德法官说:“这是一桩加利福尼亚州检察院对塞尔玛·安森的案件。
被告出庭了?有律师代表?”
佩里·梅森说:“是,阁下。被告已到庭,我代表她。”
克劳德法官问:“加州方面准备好了?”
审判代表亚历山大·希尔顿·德鲁起立说:“我代表地方检察院。”此人在某些轰动一时的审判案中起过重要作用,取得过巨大成功。
克劳德法官宣布:“很好,开始。”
塞尔玛·安森突然对佩里·梅森耳语:“那位法官的相貌可怕死了。”
梅森小声对答:“千万不要一叶障目。他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