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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她的反常,仲书哪里不知道是为什么,唯一让他惊讶的是,这老鳌居然开口说话了。
关于老鳌,他亦有所闻,听闻这老鳌不仅年纪大,而且是出了名的冷漠,便是湘君来了,只怕也难以让其开口说话的。
他是个聪明人,不由地,便多想了一些。
然而这个念头不过一瞬,他便恢复了镇定,将目光转向一心为他的锦绣。
这个傻丫头啊!
“你莫要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仲书见她犹自不肯回头看向自己,想了想又添了几句:“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连肉身都已不在,还能如何坏呢?不过是虚弱一段时间,过个几天就好了。”
然而锦绣还是不为所动,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仲书无奈笑笑,锦绣长大了呢。
从前,这丫头可不会考虑这么多的,只要见了自己,便是天大的事也抛在了脑后,再也无暇去想其他的。
长大的小丫头可没那么容易哄了。
其实锦绣并不蠢,尤其是在一些涉及到她的云郎的事情,她变得十分敏感,一丝一毫也不敢马虎。
正所谓心之所系,思之所存。
大抵如此。
老鳌依旧闭着眼睛,沉默是金,它将这句话贯彻的十分彻底,任由外界如何喧闹,它亦没有丝毫动容。
“你收着,这东西能保护你。”
锦绣握住他的手,将东西塞给他,不容仲书拒绝。
仲书盯着掌心中东西,忍不住有些怔楞。
那是一枚小小的,看不清纹路的铜饰。
老实说,仲书其实并不知道这样东西的来处,以及它的作用,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东西定是燕笙所赠。
燕笙,是个来历成谜的人。
他的一切,都让人琢磨不透,抛去燕笙这个名字,自己对于这个人,实在是一无所知。
他是谁,来自何外,师承何人,要前往何方,将来会不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有太多的问题,太多的疑惑萦绕在仲书的心头,可是他不能问,也不知该如何去问。
这不仅是因为他知道,以燕笙的脾气,只要是他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谁也拿他没有办法。
更重要的是,仲书从来就不会强迫自已的朋友。
哪怕,只是暂时的朋友。
他沉默了片刻,将锦绣眼中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忧一一看在眼里,他知道,他不能拒绝。
哪怕,他比任何人都要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哪怕,他知道,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真正帮到自已。
可是,他便如同那扑火的飞蛾,即使知道前方的路,也毫无任何的后悔!
“好,这东西,我会随身戴着,就如同你一般,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仲书郑重地承诺,将那枚从锦绣脖子上摘下的铜饰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要将这样东西好好保管,没有我的允许,绝不可以私自摘下,更不可以转赠他人。”
随着仲书的话,一对色泽艳丽的鎏金翠玉镯子便套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锦绣显然没有料到仲书会送自己镯子,楞神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镯子很漂亮,这让从未戴过什么好首饰的锦绣忍不住发出欣喜的赞美声,手指轻轻抚过鲜绿欲滴地翠玉,锦绣忍不住面上的欢喜神色。
这实在是太美了!
仲书见她欢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在心底默默发誓,将来一定要让她过上富贵精致的好日子,绝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仲书是不会有这样的好宝贝的,湘水也没有像样的首饰点可以给他买这些世间上大部分女子都无法抗拒的美丽饰物,而且,他只是湘君府一个小小的管账先生,他没有足够的银钱花销在这样的事项上。
这对镯子,真正的主人,是那个被驱逐湘水的红绫。
她走的匆忙,有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归置,这对镯子便是其中之一。
管理这项事物的仙子与他私交甚好,便将这对镯子扣了下来,借给了他。
据说这是两百年前湘君赠予红绫的生辰礼物,具有灵性,能够护佑佩戴的人平安顺遂,不受邪魅之物的侵扰,是个十分难得的宝贝。
原本按仲书的性子,是断不会做出这样不甚光彩的事情,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对镯子本就是有主之物,虽主人犯了事,将其要回的概率几乎可略过不计,但是不问自取是为盗,对于读颂对贤书的他来说,还是不能完全释怀。
“若非事出有因,我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仲书在接过这对镯子地时候,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解,倒是借他镯子的仙子看的更加通透些,一语点醒陷入迷局的他。
“若是这镯子只是寻常之物,只怕你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如今你取了这对镯子,是为护佑你心上人的周全,只怕是换一种更加卑劣的行径,你也会去做,既然如何,你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
也正是这一番话,彻底将仲书心底地最后一丝不必要存在的纠结犹豫彻底打破,让他行事之间少了许多顾忌。
他与锦绣之间早已心意相通,他担心锦绣,便如同锦绣担心他一般。
尽管二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将各自的困境掩藏,但是他们彼此都清楚,他们所要面对的,绝非轻易可就。
甜蜜夹杂着痛苦,大抵说的,就是这样吧。
第15章 识老鳌锦绣比心
日子一如流水般逝去,在这个没有昼夜之分的地方,似乎连时间都已经静止。
或许是时间太过静谧,锦绣甚至都要忘记了距离仲书离开,究竟过了多少个人间才有概念的日日夜夜。
或许是锦绣的话起了作用,仲书当真没有在频繁地出现在了陌池。
这让锦绣有些开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有些落寞。
老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唯一值得锦绣庆幸的是,经过她的努力,老鳖对她的态度似乎开始逐渐软和。
虽然所谓的软和,也只是偶尔会抬头看一看她,偶尔发出一些轻轻的哼唧声。
虽然,沉默还是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时间。
但是,锦绣并不气馁,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老鳖的细微改变都被她一点点的看在眼中,一点一点地满足着她那颗寂寞的心。
“你不必如此费力讨好我,我见过太多的背叛与伤害,也见过太多的自私与阴诡,不会因此而与你一个十来岁的女娃娃生气计较。”
老鳌慵懒地抬起眼皮,舒服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忙碌地用清水帮自己擦洗后肢的锦绣,有些不屑。
虽然它并不讨厌这个人间的小姑娘,但是不得不说,这些日子以来,锦绣的表现大大地讨好了它,令它感到舒服。
“我不是讨好,我愿意对你好,发自肺腑,能获得同样的回报当然是好,若是不能,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好抱怨责怪旁人的。”锦绣十分真挚地说道,言语间丝毫没有邀功的味道。
老鳌闻言,只是默默地闭了眼,继续享受锦绣的带来的舒坦日子。
它毕竟不是那心智未熟得小鳌了,区区几日的讨好并不能彻底打动它,更不能让它对这个湘君府送来的人掏心掏肺。
这丫头,只怕也装不了多久。
老鳌在心中想到。
面对老鳌的冷漠,锦绣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将其冷漠的态度放在心上。
日子便在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状态下逝去。
锦绣一如即往的殷勤,老鳌不改初心的冷漠。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在某个人间的清晨,或许是在人间的某个夜晚,老鳌终于再次开了口。
令它开口的,不是感动,而是危险。
这种不知名的感觉救了它很多次,尽管,它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它信任这种与生俱来的,对危机未卜先知的感觉。
“你帮我做件事情吧。”老鳌看着如期而至的锦绣,眼中涌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面对锦绣的疑惑,老鳌自顾自地开口说了下去,也不管她是否答应。
“我本是上古东海中的一只老鳌,我的族人,唤我为嵇。”犹豫了一会,老鳖决定用这样的方式开始它的故事。
这是一个不算太长但也不是太短的故事,锦绣听着,却十分不是滋味。
嵇来自东海,她的哥哥便是女娲当初补天时,所斩的那只巨鳌。
传说中,共工与祝融斗气,共工撞断不周山,不周山倒,洪水倒流,倾入人间,人间一片汪洋。人母女娲采五色石,炼以补天,因天塌倾斜,狂风不止,逐斩巨鳌四肢撑起四极,方才将天修补完好。
“世人只知女娲补天功绩,谁又会在意身为弱者的哥哥。”老鳌长长叹息一声,长久的禁闭早已湮灭了那些喜怒哀乐,只剩下心如枯槁的平静。
嵇在哥哥被斩去四足后,曾在四极寻找,唯找到一头一躯,一尾而已。
身躯本就是背负东海五台仙山的支柱,为了防止仙山陷入海中,早已连同仙山移至他处,而头颅则在西方某一偏僻之处寻着,因它补天有功,西方神校嗖晃眩侵糜谏裉持泄┓睿来硎苌裥}后人们的供奉。唯有这断尾,因不承巨鳌灵智,亦无承仙山之功用,便被弃于南海,再无人问津。
后来老鳌云游到南海,机缘之下,方才将其断尾寻回,找了个高人,将其封印入自己的指甲之中,亦算是与兄长有了一缕关联,好歹算是有了一个念想。
现在,它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将信儿送出去的人,而锦绣,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你放心好了,若是你要在这呆上百年,他们就会送你去别的地方。”面对锦绣的苦恼,嵇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膀。
“为什么?”锦绣有些不解,好奇地睁大眼睛看着一脸肯定的嵇。
嵇只是微微一笑,漆黑的眼中有着历经沧桑的淡然与从容。
“听说,你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买椟还珠,你的心上人本是一片好意,却也好心办了坏事。”嵇的目光落在那对镯子上,突兀地冒出这样一毫不相干的话,见锦绣怔怔地楞在那里,犹豫了片刻,许久方才开口解释道:“这对玉镯名唤拢烟寒翠,名字的出处便是镯上那八颗翠玉,对女子有极大的好处,甚至可以这样说,身为不人不鬼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