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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一切只是错觉,无论如何,皆不关辜负或错爱!
酖月 三十
「殿主?」
墨鸩醒转之时,只见苏如岫握著自己的手,满脸的焦急,见他终於醒来更是连双眼都红了,看著,他忍不住又想笑。
「本殿无事。如云,将那银箭拿来。」
苏如云依言取来银箭,墨鸩仔细观视,又让苏如岫拿来许多试剂,良久,他却只将银箭随手一抛,便摆手让人撤下了,苏如岫还想说些什麽,墨鸩一个眼神,他便会意。一时间,夜台内万分宁静,看著手上因鸩华细刺所造成的微小伤口,墨鸩竟淡然一笑。
「如岫,你来。」
苏如岫上前跪在床沿,只见墨鸩在他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苏如岫点头表示明白後便静静退下,苏如云仍站在床边,却也不知该做些什麽,只得楞楞地等著墨鸩的吩咐。
「本殿睡了多久?」
应该是晕,但苏如云没有纠正。「大约三个时辰,现下正是寅时一刻。」
「宣玥伦呢?」一面说著,他一面下了床,见状,苏如云忙上前来扶。
「寒月庄主在那儿休息。」
见墨鸩根本没有在听,苏如云只好扶著他走到镜台边,只见宣玥伦趴伏在镜台前,双眼紧闭似是熟睡。正要开口,却见墨鸩独自上前抚过宣玥伦额角,旋即慌忙地想为他诊脉,却又见他手上伤痕,墨鸩一愣,仍是探上他的手腕,一连串动作下来,宣玥伦竟是动也不动,苏如云心下暗叫不好,墨鸩没有理会他,只伸手想扶起宣玥伦,但方中毒手脚无力,竟拉不起来,苏如云见了,赶忙上前帮著扶起昏迷的宣玥伦,将人安置在墨鸩才躺过的床上,墨鸩则走到长桌前开始配药,却似十分暴躁,竟打碎了几只瓷瓶,听著破碎声响,苏如云惊愕不定,只站在长桌与大床中间,却是如坐针毡。
「殿主,真的很抱歉,我没注意到寒月庄主的状况……」才说著,墨鸩又打碎了手边的瓷盒,苏如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问道:「可是,为什麽呢?方才明明还好好的……是那朵花的关系吗?」
墨鸩终於静了下来。「花?」
「就是本来别在寒月庄主袖口的那朵花,对了,就是外面的花。殿主你不小心碰到,手就伤了,耆医帮殿主拿开後,寒月庄主不知为何又捡了起来。」
闻言,墨鸩停下手边的所有动作,不自觉地转头看向床上犹自昏睡的宣玥伦,然後失笑。他本以为是那人向宣玥伦下毒,一时怒火中烧,却不想、却不想竟是……
见墨鸩突然毫无反应,苏如云不免奇怪。「殿主?」
「没事,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另传本殿命令,没有本殿的吩咐,今日不许任何人擅入夜台。」
「是。」苏如云不敢再多问,便领令退下。
夜台中仅剩他与宣玥伦,墨鸩没有动,仍是静静地看著床上的男人,并听著他细微的呼吸声,一声、两声,直到数至百声,他方回过神来,像是笑著自己一般,他在宣玥伦的气息中缓缓配药,待得药成,他回到大床上并哺喂宣玥伦喝下,然後,便只是看著他。
很久以前他便怀疑自己身边有内奸,或不该说是内奸,但总有人想将他拉下殿主这个位置,他毫不在意,只想自身天赋无人可敌,一如长生之毒除他之外无人可解,他的地位亦同样稳固,然昨日之毒分明便是长生,却又不是长生,想是取了身中长生者的血所改制,亏得如此,毒性已是稍减,而长生之毒又混有他自身的血,於他倒是无碍,再者,宣玥伦身上的鸩华恰好解去最猛烈的毒性……只是,他怎麽也想不到,宣玥伦明知鸩华毒性却依旧伸手助了他。
执起宣玥伦受伤的左手,墨鸩看著那略微泛黑的细刺伤痕,心下明知该取来雪灵膏,却怎麽也无法移开视线,更无法动弹。这是为他受的伤……
宣玥伦睁开眼时,便看见墨鸩执著他的手,在他曾紧握鸩华之处落下轻吻!
他是否知道自己将在此时醒来,所以故意作戏?一瞬间,宣玥伦只能这样想,但低头的男人没有看见他已醒来,落在掌心的吻分明那样轻,却重重地刻到心底,他慌乱的闭上眼,以为又会听见男人近乎戏谑的语句,却不想墨鸩只是将他拥在怀中,呢喃著他的名字。
声音是那麽低那麽低的彷佛怕被谁听见,语气却是那样沈那样沈的不舍与动摇,男人的气息吹拂在他的发间,他更听见男人的心跳,一声一声地勾动他的灵魂。
刹那之间,竟多希望这所有的情生意动,仍只是错觉!
「宣玥伦?」察觉他已醒来,墨鸩略微放开了他,想为他诊脉探看,却让宣玥伦紧紧抱住,动弹不得。「怎麽了?还有哪儿痛吗?」
「我……作恶梦了……」
「恶梦?」听他语声颤抖,墨鸩不禁将人抱得更紧。「怎麽会又作恶梦了呢?不要紧,本殿在这儿,不怕。」
墨鸩没有多问,只静静地抱著他,宣玥伦以为自己会如同往常睡去,却不想竟是无法成眠,但他仍是闭著眼睛假寐,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著墨鸩的鼻息渐趋平缓,知道墨鸩真的睡著了,虽想起身探看,又怕些微动作便惊扰了他,便仅能就著原本的姿势不动,心下却浮现僵局二字。
眼前便是化地为牢的僵局,进不得、退不成。
酖月 三十一
午时,侍女悄悄进入的声响仍是惊动墨鸩,他睁开眼,侍女著慌的跪下,他却没有理会,只看向怀中仍睡著的宣玥伦淡淡一笑,才终於抬头低声吩咐了侍女几句,这才摆手让她们退下。再次低下头时,宣玥伦却已醒了。
「本殿吵醒你了?」
宣玥伦摇摇头,他模模糊糊睡去,却睡得不沈。墨鸩笑著抚过他有些疲态的脸庞,又击掌让侍女进入为两人沐浴更衣,而後送上的膳食只是两碗粥,宣玥伦却是毫无胃口,转身又想走回床去,却让墨鸩拉了住。
「本殿知道你吃不下,但还是多少用一点吧。」
宣玥伦在他身旁坐下,持著匙子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药粥,墨鸩看著他的动作也只能无奈摇头,笑著舀起一匙送到他唇边,宣玥伦只是看著,却不张口。
「本殿为你生受一箭,又这样服侍你,你就这般不赏光?」
宣玥伦望入他深邃黑眸,後又移开。「那一箭你分明闪得过。」
那时他在墨鸩身旁,场景虽是混乱,他却看得较任何人都真确,墨鸩最後那一步根本没有认真,彷佛连伸出的手都已计算详尽,於是那一箭射在了不伤及筋骨之处,只怕墨鸩唯一失算的仅有箭上的毒。
见他说破,墨鸩只是笑。「果然瞒不过寒月庄主。」
像是动了气,宣玥伦放下匙子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夜台,墨鸩看著他的背影,却敛了笑意。宣玥伦没有走远,仍是在鸩华花海之中,墨鸩从後方抱住他未著长袍的身躯,只觉怀中一片冰凉。
「宣玥伦,你是否後悔为本殿握住鸩华?」
「我只是忘了。」忘了鸩华有毒、忘了这个男人的局里只有温柔,没有真实。
墨鸩突然想起水清说过,毒害他人的同时,自己亦深受其害,只是程度不同、感受不同,但伤害却是真正存在。那时他不懂,只觉水清说错了,只要有足够能力,毒害他人时自己又怎会同等受害?
扳过宣玥伦的身子,墨鸩冰冷的掌按上他的胸口,他说不清,只觉宣玥伦该是受了伤,於是他同样伤了,就像水清说的一样。
「放手。」
宣玥伦退了一步,怎麽也挣脱不开墨鸩的手,他强烈反抗,却不想足下一个顿步,险些便要跌入花丛之中,但他被墨鸩拉进怀里,拥得那样紧、那样牢,彷佛害怕失去。
「放手。」仍是同样的一句话,但却没有抵抗。
「本殿向你道歉。」
话甫出口,却连墨鸩都吃了一惊,更遑论宣玥伦,但他只是别过头,像是这一切并不重要。「箭是射到你身上。」
「但你因本殿而伤。」
「不是为你!」他慌忙反驳,只觉掌心又疼了起来,却怎麽也不比手上自己扯开的伤更疼。
墨鸩扳过他的脸,那样坚定地望入他的眼。「鸩华之伤是为本殿,你腕上之伤同样是为本殿!」
「不是……不是!」宣玥伦猛烈摇头,
「就是为了本殿。」墨鸩将他抱得更紧,一点逃脱的机会都不给,并俯在他的耳畔,又一次低声的重复。「你就是为了本殿……」
「不是!」
宣玥伦偏头想逃,墨鸩却抓得那样紧,而覆上的双唇灼热激情,舌尖的热度让他更想逃离,却在墨鸩的吻中迷离了神智,只能无力地依靠他、任他掠夺索讨。
墨鸩是他的毒,他已成瘾,回首无路。
□ ■ □ ■
听见脚步声,水清收起桌面上的一只月白瓷盒,指间弹出些许香粉,然後灿笑回头。「墨鸩。」
「师父。」墨鸩站在栏外,淡淡地唤。
水清走到他身前,纤细的手伸出栏杆抚上他的脸庞,像是多麽心疼地叹道:「怎麽了?墨鸩,你的脸色不好,可是中毒了?」
「正如师父所说,本殿确实中毒了。」
「竟有人能毒害你?或者,你又在作戏了?」墨鸩曾假装中她之毒以降低她的戒心,过往所有场景,水清仍历历在目,不曾忘却。
墨鸩笑著,第一次说出不确定的话语。「或许,一半一半。」
水清看著他的眼,却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