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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神仙你送来。”
桑冷哼了一声,接过纸包就朝楼梯走去,却忽听赵子迈在后面“咦”了一声,口中喃喃道,“年画”
它回过头来,看向赵子迈和一脸迷茫的江滨,眼睛眯得狭长,里面慑出两道光来。
“小兄弟,这年画可借我一看?”赵子迈冲桑使了个眼色,一边询问江滨的意思,见他木讷地点头答应,便将那摞画拿起,走到桑跟前,用江滨听不到的声音小声道,“大神仙,昨日你看到的那个东西,不到膝盖高,而且那妇人昨日也在江家的画摊上买了一副画”
桑闻言,忙夺过赵子迈手中的画,一张张仔细端详,鼻尖耸起,像只狗似的在上面嗅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它将画重新塞回赵子迈怀中,耸了耸肩膀,步伐轻快地走上了楼梯。
“公子,什么事?这些画画得不好吗?”江滨走到赵子迈身旁,目光中皆是迷惘之色。
“它们很好,”赵子迈轻声答了一句,脸上本来还紧张的神情也松弛下来,他看向江滨,微微一笑,“只是我想,这些应该不是出自你爹的手笔吧。”
第十章 齐心
第十章、
江滨被他点破心事,不觉大惊,眼珠子转了几转,遂压低声音道,“大人,此事是断不能讲与旁人听的,要是被我爹知道了,他岂不是丢尽了颜面。”
赵子迈见他惶恐不安,忙安慰,“你放心,我谁都不会告诉的,只是你才华横溢,又何必韫椟而藏?”
江滨抓着脑袋,苦笑两声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不过大人,这摞年画还望你帮我交给张公公,我不敢委托他人,大人我倒是一百个放心。”
赵子迈有些疑惑,“你不亲自在这里等他?如果事情办得顺利,他们明儿一早就要启程了,我们也随后就走。”
“我今天要到画院去,已经跟掌柜的告了假,”江滨说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见晨曦消散,一轮浅红色的太阳已经跃上了东南方,便忙不迭地朝外面走去,口中还冲赵子迈道,“大人,我赶着走,年画的事情就劳烦您了。”
这一天江滨都过得不甚踏实,不知是因为昨晚那个怪异的梦,还是连夜作画,身子太过疲劳的缘故。
画院的画师们见他精神不济,作的画也不如以前,都纷纷凑过来问他怎么了,江滨想起昨晚上的梦,于是便向其中一个年纪大的画师问道,“先生,您见多识广,我正有些事向您询问。前年的时候我和父亲到扬州去,在一家铺子中见过一张年画,画中人是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婆,偏又打扮得和小姑娘似的,穿着花衣裳,头上扎着双垂髻”
哪知他话没说完,那老画师倒笑了,“这年画又不是什么罕物,我小时候也常见的,对了,我本就是扬州人士,你来问我算是问对人了。”
江滨丢下画笔,喜得抬起头来,“先生,那老太太,是何方神仙?”
老画师呵地一笑,“神仙嘛,倒算不上,可若不是她老人家,再过几日,你就收不到压岁钱咯。”
江滨皱眉,“这是何意?”
老画师捋着胡须一笑,“没有她,谁还能过年呢?”他说着站起身来,执笔在画布上随意勾了几下,就画出一条长蛇来,“看到这条蛇怪了吗?它就是年,年兽的年。”
古时候,海里有一只怪兽叫做‘年’,它长得异常丑陋,身长三丈,口如巨盆,从头到脚布满倒立的鳞片,就像一条大蛇。
年爱吃人,据说,尤其爱吃人的脑袋,就好似我们咬栗子似的,咯嘣脆响,一口一个。每当没有月亮的黑夜,年就钻出海面吃人,一吃就是一家子,大人小孩包括牲畜都不放过,所到之处,不留活口。
人们非常害怕这个凶残的怪兽,所以一到没有月亮的晚上,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小心把守,生怕成了它的腹中之物,更有甚者,为了躲避“年”的侵扰,携家带口奔逃至外省,背井离乡,不敢归来。
可凶恶的“年”仍旧闯进人家去抓人吃,搞得村民们人心惶惶,却无计可施。
村子里有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婆婆,膝下无子,寡居多年,因她为人亲善,所以平日多受到乡里乡亲们的照拂。这一天,她看到村民们又在为年的事情忧心忡忡,议论着要迁移出此地,便站出来冲众人道:“年能吃这么多人,是因为大家都怕它。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备好武器,等年一来,大家齐心,全力对付,一定可以把年灭掉。”
众人都到:“哪里像您老人家想得这般容易了,我们已经被它欺凌了多年,若有能对付它的法子,何不早日使出来?”
老婆婆于是欣然一笑道,“昨日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位老神仙告诉我,年这东西,最怕异响和火光,我左思右想,不如我们将竹节扔进倒满了热油的坑里,等年一来,便点火将它们引爆,其他人则敲响锣鼓,趁它受惊之时将它斩杀,以绝后患。”
众人听说有神仙前来相助,便都信了,可是那老婆婆却接着道,“神仙说了,异响和火光还在其次,要想战胜这年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众人忙问是什么,于是那老婆婆正色道,“心齐,一箭易断,十箭难折,那妖怪是只横行了千年的凶兽,只有万众一心,才能打败它。”
大家听了都很赞成,便立即行动起来,做好各路准备,就等着年的到来。
这一夜,是数九寒冬,天上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似乎都因为害怕而躲进乌云的后面。果然,后半夜,年又从海里爬上来了,带着大海的腥风,从远处蜿蜒而至。它左右四顾,认准一户人家便要闯进去,可是这时候,身边忽的一声怒吼,紧接着,锣鼓响起,似惊雷绵延不绝。
年看见,它的四面八方皆涌来了举着火把、木棍和刀枪的村民,他们大声吼叫着,向自己冲了过来,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好似一片火海。可年虽受了惊,但它却是嚣张惯了的,更何况这些人平日见了他都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它怎能容他们在自己面前狂妄。所以,它竟一甩尾巴,径直朝人群游弋了过去,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对准那领头的第一个便咬下去。
见那个人的脑袋瞬间便和身体分了家,村民们被吓呆了,惊呼了一声后,气势顿时就弱了。更有甚者,丢了火把朝后方跑去,却被那怒不可遏的年兽一口一个,咬掉了脑袋。
形势大变,一方是立直了三丈长的身子,恼羞成怒左右攻击的年兽,另一方,则是已经彻底被吓傻掉的村民。没有防护,眼看着一村人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可就在这危机之时,一个老婆婆从人群后面挤了出来,她手里没有武器,只有一根持以行路的拄杖。
“老蚯蚓,你作恶多端,早已惹得天庭震怒,今天,就是你受死的时候两人。”老婆婆的声音虽然苍老,但是里面却蕴藏着一股力量,她直视着蛇怪,毫无畏惧之意。
第十一章 年画婆婆
年兽被老婆婆的一番话激怒了,它的身子笔直立起,“嘶嘶”吐着火红的蛇信,三角形的脑袋微微下垂一点,对准了地面上那个老人。
伴随着一阵飒飒的风,年兽的身体猛地朝下扎去,可是却被老婆婆避开了,她拄着拐杖朝前跑,不仅不慌乱,反而还分外灵活。人群给她让开一条路,她就顺着那路朝前跑着,步伐轻快,就像一个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一般。
年兽当然不会放过她,它黝黑的身子尾随在后,尾巴左扫右扫,惊得两旁的村民们纷纷后退。
如此一前一后地跑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被那年兽追上,可老婆婆却忽然站定不动,扭过身子看向后方。她在笑,眼角眉梢凝满了喜悦,她说,“老泥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年兽大怒,“嘶嘶”叫着朝她扑去,可是身子方挪出半寸,它却觉得下方的地面震颤了几下,紧接着,地面竟裂出一条三尺来长的缝隙,就像一张微笑的嘴巴。尚未来得及思考,缝隙两侧的石块就碎裂了,年兽听到“咔嚓”一声响,随后便觉身子一轻,忽然朝下坠去。
是一口深坑,早就挖好的,又将上面填补好,守株待兔,就在这里等着它,等着要它的性命。
年兽掉落到铺满了竹筒的深坑中,正自惊惶,忽闻上头传来一声“烧”,无数火把便从天而降,将那涂满了油的竹筒烧得“砰啪”作响,如天降霹雳,贯彻云霄。
深坑变成了一片火海,只能隐约看到年兽的尾巴在火光中摇来晃去,到最后,颓然坠落,融进那片亮红色的火光中。
“老婆婆就这样杀死了年兽,我们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从此,那个最长的没有月亮的冬夜就叫做‘年’,而每到这一天,人们都会燃放爆竹,来纪念那位打败了年兽的老人。后世之人将她的模样制成画像,来保佑来年安康,就是你看到的那位年画婆婆。”
老画师讲完了,江滨凝神思忖,半晌后方嗫嚅着答道,“可是,我听到的传说是不一样的”
“你听到的故事里多了一位胡子花白的神仙,是那位神仙出手相救,驱赶走了年兽是不是?”老画师呵呵笑,“但我还是更喜欢我们那里的传说,哪里来得那么多神仙啊,若凡遇难事就有神仙出手相救,那人生未免也太容易了些。依我看,这传说定不是真,但道理却是真真儿的,那就是众擎易举、人力胜天。”
他说得固然有理,只是江滨心中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情,“那位老婆婆,定是个好人咯?”
老画师讲了半日,早已经口渴了,一边去找水一边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这就是孩子说的傻话了,都被画成年画供人祭拜了,难道还能是恶人不成?”
江滨思索一会儿,终于心下释然,不禁转忧为喜,口中笑道,“是了,看来那只是我胡思乱想,发的一场梦罢了。”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下,他遂将心思全部用在作画上,这是他第一次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