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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夫一扬鞭子,马便小跑起来。
董诚章凤也对着姨丈姨妈拱手施礼,翻身上马,追上前去。
常庚随身也带了两个护卫一个小厮,与姨丈姨妈道别后,便一起翻身上马。
“伯父伯母请回吧。”说着,轻轻一扬手中鞭子,马便啼哒啼哒地追着二表哥他们跑了出去。
此时的街道上人烟稀少,马匹一阵疾驰,顷刻间便出了我们的视线范围。
我与林大娘并排站在姨丈姨妈身后,眼睁睁地瞧着马匹绝尘而去,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大家都回吧。”姨妈转过身子,带着淡淡的忧愁道。
回了涤松苑,我坐在厅堂里发了好半天呆。芸儿进来几次,看我坐在梳妆台椅子上对着旁边的美人榻发呆,欲言又止。将手中茶壶放下,为我倒了一盏茶,又看看我,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该做的还是要做的,只坐着发呆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过了一会儿,我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干丫鬟婆子已都忙完手头的事,正闲坐在各自房门口。见我出来,忙纷纷站了起来施礼:“少夫人。”
我点点头。瞧着分立于围廊下的滴翠流绯问道:“近来我尽忙着布庄的事了,院子里一切都还好吧?”
二人齐齐道:“少夫人放心好了,一切都好。”
我轻轻颔首。
滴翠迟迟疑疑的,似乎有话想说。
“滴翠,你可是有话要说?尽管说来便是,不必多虑。”我温言道。
滴翠福了一福,道:“少夫人,奴婢们瞧着少夫人与绣春芸儿近来都整日忙碌着,自己却又帮不上忙,心里都又是着急又是担忧。若叫夫人得知少夫人您累坏了身子,奴婢们却尽日闲着,还不得责怪奴婢们没眼色?奴婢们虽不如绣春心灵手巧,不过,做些简单的针线活也还是可以的。如果少夫人用得着,尽管吩咐奴婢们便是。”
一旁流绯也施了个礼道:“少夫人,滴翠说的是。奴婢也是这个意思。哪里能看着自家主子忙碌着,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反而成天闲着?尤其如今公子也去了齐州,院子里七八个丫鬟婆子只伺候着少夫人与小公子一大一小两个主子,委实是够清闲的。少夫人有用得上奴婢们的地方,尽管差遣便是。”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奴婢们绝不会耽误份内之事的。”
我心里涌过一阵暖流,柔声笑道:“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了。首先大伙儿无需担心,我即便累坏了身子,夫人也怪不到大家头上的。这本不是你们份内之事。我自会与夫人说明,她顶多会怪芸儿没拦着我罢了。今日既已说到此处,我也不妨将心中所想说来与大伙儿先听听。”
院中站着的丫鬟婆子不由得都挺直了身子,齐齐看着我。
我环顾四下,接着道:“先前我与芸儿绣春私底下也提过一下。只因事情尚未有眉目,便未同大伙儿讲。”
三 展望
环顾四周,我语声坚定地道:“我想着若布庄生意今后确实有所好转,大伙儿不妨利用富裕时间一起学着缝制布偶,到时我与杨掌柜商议一下,依据售出布料所得,按一定比例发给大伙儿小费。这样的话,不论是年纪小的将来出阁嫁人,还是年纪大的将来归家养老,大家手里有钱,心里自然踏实许多。也不必凡事都仰人鼻息,看人眼色。”
“少夫人,您这个主意可真是太好了!如果现在能多攒些银子,等奴婢以后干不动了回家养老,便不会被嫌弃吃白食了啊。”马婆子激动地道。
“对啊,少夫人,奴婢到时候再也不用因为几吊钱遭人白眼了。”严婆子叹气道,“奴婢没进府前就总听街坊四邻说起,有个老邻居,一辈子在大户人家帮佣贴补家用,老了老了,实在做不动了,回家等儿孙养老了,自己生了病,却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唉,可怜啊!一辈子挣的辛苦钱都贴补了家里,自己一个子儿都没落下,做不动了,就被人当成累赘。如果自己手里多留些私房钱,那便不一样了!哼,就算他们看见老娘不亲,还看见银子亲呢!”
几个丫鬟到底年轻,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说什么,脸上却是一脸神往。
我忙道:“两位婆婆先不必太激动。我先得看看我的主意究竟能否改善布庄经营情况才行啊。还有,具体用到多少人偶,也得看情况而定。要不先前我不敢和大伙儿吐露呢,就是怕白让大伙儿高兴半天,又没影儿了。”
芸儿笑道:“就是呢,我们姑娘是好意,但具体将来能否用到大伙儿,一个月里又能用大伙儿几次,这可都说不好呢。”
“还有就是万一将来真有机会给大家赚点外快,可不能因为所得不同而心生不满。”滴翠到底年纪大一些,又当了好几年大丫鬟,想的便更细致一些,“能力有大小,分工自然有所不同,所得酬劳自是不同。”
我心道,看来都不用我仔细寻思了,这些原本就在府里因等级不同而导致分工月银各不相同的丫鬟婆子,对这些细枝末节心里可都门儿清。
芸儿笑道:“是啊,绣春姐姐便比我手巧多了,那些细致活计就得她来做。我就是打打下手,干些粗活。我们两个得的报酬又怎能一样呢?”
绣春是听着院中说话声,才刚从客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做头发的黑丝线。闻言笑道:“芸儿妹妹言重了。我倒是无所谓的。再说咱们做奴婢的帮少夫人做些活都是应当应分的。能帮上少夫人的忙,奴婢就已经很开心了。”
马婆子与严婆子垂着头,翻起眼睛白了绣春一眼。
人老成精,物老成怪。他们吃过的盐比年轻人吃过的米还多。尤其是像马婆子她们这种自年轻时候起,就在大户人家帮拥的婆子,早熬成了老油条,比鬼还精。肚子里的弯弯肠子那是一个赛一个的多。
只要她们不挑唆生事,后宅里一般也便清净许多。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下面众人。
“少夫人放心,滴翠姑娘与芸儿姑娘说得这些,奴婢们都懂哩。”马婆子笑着,嗡声嗡气地道。
“是啊,滴翠姑娘放心好了。有府里现成的规矩做比照呢。”严婆子道。
我敛去笑容,沉着脸朝下望去。
书香墨香这两个小丫头不过十余岁,顿时便吓得将头低低地垂在胸前。
滴翠流绯也赶紧绷直腰肢,面露谨慎之色。
两个婆子忙规规矩矩地垂首而立,闭口不言。
只有绣春低着头,目光仍停留在手中丝线上。
我缓缓道:“我呢,是一心为着大伙儿考虑的,希望今后大伙儿也尽心做事,少生是非。咱们齐心协力将日子越过越好。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芸儿看着众人散去,扭头看着我,满眼崇敬之情,冲我笑着竖起大拇指。
“芸儿绣春,咱们去布庄一趟吧。”我道。
“姑娘,奴婢这就去备车。您先回屋里歇会儿。”芸儿道。
一走进云锦布庄,杨掌柜便眉开眼笑地迎上前来。
“少东家,您来啦?”
“这两日布庄买卖如何?”
“托您的福,这几日买卖还真不错呢。说句不好听的,自从布庄开业以后,就从未见过这般好的买卖。”
杨掌柜在前面带路,我们向里间走去。
路过柜台时,我看了一眼货架上,两天前留下的五个小布偶已只剩下一个。
此时,正有两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看着布偶低声商议道:“人家布庄是买够一匹布料才送一个小布偶。不过,如果同一块料子扯上一匹,若安排不好,恐怕会浪费。”
“是啊,有点想要那个布偶回去给孩子玩,可是扯那么一大块布又有些不合适。”另一个女子道。
杨掌柜笑着道:“夫人不必纠结,您分开扯几块料子也可以啊。只要总长够了一匹就可以啦。赶紧选吧,趁着现在铺子里人少,要不待会儿再有人来了,若是人家先买够了,这小布偶可就归人家啦。”
两个妇人听了杨掌柜的话,暗自使了个眼色,便分别指着两款花色不同的绸子让小伙计往下拉。
杨掌柜笑呵呵地对小伙计道:“记得多给留点缝头出来啊。”
小伙计轻快地应了一声,手下并不耽搁,利落地拉好粉线,打好粉印,便拿起剪刀。
我看着两个妇人满意地离去,与杨掌柜进了里间。
杨掌柜对着一本崭新的账本,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而后,笑道:“少东家,咱们这几日净赚将近一两银子啊。”
芸儿绣春一听,不禁相视而笑。
我心里长嘘一口气。还好,方才与一众丫鬟婆子说的话总算没有变成一句空话。
让杨掌柜计算了一下每种布料大概的利润,我与他说明了我的打算。
杨掌柜一拍大腿道:“少东家这主意甚妙!真是一举两得。府里下人们平白多了个赚私房钱的门道,又能保证了咱们布庄吸引客人的来源。妙极!妙极!”
四 酬劳
大概商议好了每赠出一个人偶,布庄便返还我一百文。至于用料,大多也来源于布庄的边角料,便未计入成本。但其中填充的棉花虽用得不多却是价格不菲,便与人工计在一起。
这一百文,除去棉花成本十文,我自己留下二十文,剩余七十文,按分工分给缝制人偶的丫鬟婆子。
回去的路上,我们几个坐在马车里,挤在一处,捧着荷包里的五百文钱,兴奋地讨论着如何花掉自己的劳动所得。
芸儿道:“我明日便要去麦香村买它两盒一口酥吃吃。剩下的再买个银钗戴戴。”
我忍不住笑道:“恐怕你只够买其中一样。绣春你呢?你打算怎么花?”
绣春有些害羞地道:“奴婢说了不要就真不要。吃住都在府里,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我忍不住问:“你家离得远么?平时不用接济家里一下?”
绣春垂下头低声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奴婢本不是京中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