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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民间通信件不便,加上绝大部分人不识字,所以寄信的需求即便有,也高不到哪里去。
但现在通信件方便了(相对而言),于是很多人起了念头,开始托人写信,然后拿到“邮邸”投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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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收信人的地址基本上都很含糊,邮传人员想要把信交到收信人手中,要花费极大地精力和时间。
各地邮邸又开设“代写书信”、“念书信”业务(都是适当收费),使得那些不识字,又没法托人写信、念信的百姓,纷纷来邮邸“办业务”。
于是,导致邮邸工作人员工作量骤增。
不识字的百姓,表达能力多有问题,想要让代写人员写一件事在信上,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也说不清楚。
代写人员想要和这些人沟通、交流,将一堆废话凝练成简单的几段话,耗时不短,所得,却只有几文钱。
而且因为不识字、口音重,许多人甚至连自己的姓名都说不对、说不清楚,也无法描述:
黄和王,到底是“三横王”,还是“大肚黄”?
陈和成,到底是“耳东陈”,还是“成事不足”的成?
如此区别,许多不识字的百姓,根本就无法描述出来。
导致地址、收信人的信息不全。
这就对信件的寄送,造成了极大地困扰,并且寻常百姓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家乡,哪有那么多通信的需求?
所以,楚国如今正在完善的邮传体系,其实根本就不可能盈利,每年反倒要投入大量资金来维持运转。
即便朝廷有大铜矿“保底”,可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把那么多钱投入到“邮传”这个必然亏欠的“地方”,值得么?
陈顼走在街道边,接近一处民坊的门口,门口处有孩童在嬉戏,嬉闹间说话的口音,让陈顼觉得倍感亲切。
这是吴兴口音,所以,这坊里的不少住户,算是他的同乡。
楚军攻下晋阳后,将晋阳军民大量外迁,与此同时,从南方迁来不少百姓,在晋阳定居,当中就有不少吴兴人。
这些百姓,大多是军属,随军在此落户,生根发芽。
也有商贾连同其僮仆、家眷,在此暂居,所以陈顼有空就会来这里转转,身着便装,和同乡们聊聊天,叙叙“旧”。
听着乡音,仿佛自己就在吴兴家乡。
那几个孩童看向陈顼这边,认出了“熟人”,欢呼着跑过来,一脸兴奋。
口中却呼喊着:“邮使来了!邮使来了!!”
陈顼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去,见街道上有人骑着马往这边过来。
其人身着皂衣,外有一件白色裲裆,裲裆的前后,都有硕大的一个“邮”字,十分醒目。
这就是专门送信的邮使,胯下坐骑驮着两个鼓囊囊的布袋,看样子,今天送来的信可不少。
邮使下马,牵着马向坊门走去,孩童们围着他不停地问“有我家的信么?”,叽叽喳喳,像雀儿一般吵闹。
邮使面对询问,笑而不语,牵着马走进坊内。
闻讯赶来的人们,很快将邮使围住,不停地问:“有我家的信么?”
坊吏赶来,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给邮使开路,转到坊署,要等整理、登记信件后,再一一发放。
坊内气氛随着邮使的到来,变得十分热闹,盼着家乡来信的人们,不肯离去,围在坊署门口,等着邮使喊自己的名字。
被喊到名字的人,兴高采烈的进去,其他人则愈发紧张,但紧张之中又有期盼。
陈顼默默看着眼前的热闹场景,想到皇帝曾经向他说过的一句话: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薄薄一张纸,足以安慰许多人,这种效果,光靠花钱,买得来?”
远离家乡、在前线作战的将士,想不想家?想不想家人?
想,当然想。
而军属们,想不想念身处前线的亲人?
当然想。
军人和军属之间是这样,寻常百姓难道不是这样?
谁不想家?谁不思念亲人?游学的学子,行商的商贾,外出任职、公干的官吏,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出门在外,和亲友们分隔两地的人,都有通信的需求。
这种需求,也许从总体来说,不足以让耗费巨资建立的邮传体系盈利,但是,一个完善的邮传体系意义非凡。
当天南地北的人们,都能够和异地亲友相对方便的通信时,达成如此效果的邮传体系,对于朝廷来说,意义着什么?
意味着总有一天,中枢能够做到“政令通达,直入乡里。”
耳边不断响起欢呼声,陈顼看着那些满脸激动、拿着信件走出来的男男女女,感受到对方的喜悦。
满身疲惫,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次活力充沛起来。
天下就要统一了,新的时代,就要有新气象不是?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现实
洛阳,城南郊,洛水南岸,皇子们正在骑马,按说该是“群马奔腾”的壮观场面,但因为骑的都是果下马,所以场面有些“萌”。
少年骑手奋力驾驭坐骑,身材矮小的坐骑虽然尽力奔跑,但因为腿短,跑不快。
李笠在一旁站着,看着儿子们骑矮马向前方稻草人群冲去,然后挥舞手中竹刀乱打,大呼小叫,仿佛真的在打仗,脸上露出笑容。
他的儿子都要会骑马,入门时先骑性格温和的果下马,果下马是矮马,摔下来也不容易受重伤。
但李笠让儿子们学会骑马的首要目的,不是为了将来驰骋沙场,而是要多一个生活技能,必要时可以派上用场。
会骑马以及驾车(驾驭畜力车),类似于后世的会骑车、会开车。
虽然贵人们出行有牛车、马车代步,也不需要亲自赶马、赶牛,但是,紧急情况下逃命,会骑马和不会骑马,生存概率截然不同。
儿子们玩得高兴,李笠在一旁看着,看着看着,视线很快被吸引到旁边。
洛水北岸,就是洛阳城。
如今的洛阳,即汉以来的洛阳,因为近三十年来的战乱影响,城内许多区域已经荒芜。
所以西北角的小城金墉城,实际上取代了洛阳故城,承担着军事重任。
等天下统一之后,楚国要定都洛阳,即所谓“还于故都”,毕竟天下大乱之前,洛阳是大一统王朝——晋朝的国都,所以政治意义浓厚。
但那时的洛阳,不会是眼前这个洛阳,新洛阳位于洛阳故城的西面,其南大门,正对南边的伊阙。
李笠此次来洛阳,是要看看汉魏洛阳城的现状,又看看新城的选址,顺便带着儿子们“夏游”,出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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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皇子们骑马骑够了,汗流浃背,换了身衣裳,围到李笠身边,嚷嚷着要去钓鱼。
骑完马就在洛水边钓鱼,这是李笠承诺的“活动项目”,皇子们对此期盼不已。
然而李笠笑起来:“不钓了,回去吧。”
这话一说出来,皇子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手中拿着鱼竿,拎着鱼篓,以及备好的鱼饵,结果,不钓了?
“不钓了,回去吧。”
李笠再重申一次,年少的皇子们面面相觑,片刻,有脑子灵活的,怯怯发问:“父亲是有要事处理?”
应该是这样,不然,向来守信的父亲,怎么会食言?
“没有事务处理,父亲就是纯粹的食言罢了。”李笠看着儿子们,脸上带笑,又似笑非笑。
这下,皇子们震惊了。
有人眼眶发红,咬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不敢说,有人低着头,看着脚尖,所以看不清脸上表情。
方才发问那个,抹了抹眼睛,哭起来:“父亲食言,父亲食言了!!”
这一哭,其他几个也跟着哭起来,心里满是委屈。
他们为了今日能够痛痛快快的玩,跟着父亲钓鱼,便十分用心的完成各项功课,结果,结果父亲说话不算数!!!
眼见着儿子们哭得泪流满面,一脸委屈,李笠冷冷的说:“看看,父亲食言,你们能如何?”
皇子们当然不能如何,只是哭。
李笠摸着儿子的头,一个个摸过去,然后说:“记住这堂课,父亲给你们上的一堂课。”
“你们永远都要记住,任何人答应你的事,都不算数。”
“只有你自己能做主的事,才算数。”
泪眼汪汪的皇子们,听着父亲说的话,抬头看着父亲,眼睛里多了一丝迷茫。
渐渐地,多了不一样的东西。
“走吧,回去了,不钓鱼了。”李笠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向外走,丢下失魂落魄的儿子们。
这堂课,有些残忍,会摧毁儿子对父亲的信任,从此以后,儿子们看着他的眼神,不会再有纯净的信任。
但是,他必须这么做。
要让儿子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很残酷的。
现在的舒适生活,不是因为李家子弟都是天生贵种,完全是他这个父亲努力的结果。
别人对皇子们和颜悦色、低声下气,不是因为皇子们自身有多大的魅力,纯粹是皇子们有个皇帝老爹,所以没人敢招惹、欺负皇子。
他在世一日,儿子们就一定能过好日子,可是他总是会先走一步的。
那么,他的儿子们要如何相处,如何平平安安把余生走完?
说难也不难,除了运气,就是要通晓人情世故。
李笠想教儿子什么是人情世故,但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儿子们,光靠听说教,是不会长记性的。
只有经历了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害,才会从美梦中惊醒:最护着自己、最守信的父亲,都可以食言,那么其他人呢?
一如学游泳,光是在岸上学理论,永远也学不会。
只有在水里挣扎过、呛过水,才能学会游泳。
李笠走在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