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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短篇小说集(港台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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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问:
 
“你所见之女相士朝哪个方向走去?”
 
服务员缩缩势势道:
 
“从四马路朝南京路那头,可没特别留意。转眼就消失了。”
 
“以前见过她吗?”
 
“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她都戴墨镜,样子看不清楚。”
 
“有什么特征?”
 
“气质谈不上高雅,可体形却健美。”
 
“仔细说说穿的什么衣服?”
 
“改良旗袍,水红水红绸子,硬领头吧?别了个别针,珍珠,是珍珠吧?高跟鞋,当然,穿了特显高……”
 
人人都以为妓女杀了嫖客,然后劫财逃亡。
 
人人都以为死者是来历难以查探刻意隐瞒身份的过客,真名徐康。
 
人人都知道,上海滩头天天死人。这又是一桩悬案。破不了,但无人追究,亲朋戚友想不到他在异乡出事,根本没人可通知。
 
旅社方面,当然三缄其口,只字不提,以免影响生意。
 
任何一位老板,打开大门,当然希望客似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业务竞争大,妓女多有黑帮流氓作后盾,服务员话多了,老板不悦。
 
不过到底是命案,翌日成了报章头条。
 
——打开报章细看头条的,就是徐康本人。卸下旗袍,脱去高跟鞋,妈的!多累!
 
他已身在从上海开往福州的客轮上,吃着熏鱼喝着黄酒了。船已启锚,船体缓缓漂离码头,顺流而下。
 
三天前,他才从武汉乘搭客轮来这著名的冒险家乐园,背一条人命逃亡。谁知今日又得避走南方。将计就计也罢,徐康改名罗端,是个男子名字,那女气的“菱青相士”,随着退房间,换装束,已成过气。
 
而死在“大上海”218号房间的男人,究竟是谁?
 
徐康(一度改名于哲,再改名罗端,日后或另有新名字,天晓得)三天前自武汉上了这客轮,缓缓驶向上海。沿途是长江美景,很多乘客都走上甲板,悠闲地迎风赏山赏水——只徐康没那个心情。
 
一身黑衣的他,刚刚做了大买卖,说“买卖”,其实不花本钱铤而走险。他吊在一个银楼商人后头,原本摸了底,知道当日在银行提取了一笔钱,跟到僻静处抢劫就走。
 
虽已是民国廿多年,文明进步,可社会仍贫富悬殊,武汉仍是穷困城市。像徐康之流,得不到民国政府好处,都靠“自力更生”。之前,他已下手多趟,每有斩获,可以花上一段日子。钱花光了,再物色对象。
 
他用刀子抵住商人脖子,抢了公文包包便跑,谁料苦主极力挣扎反抗。
 
“找死!”
 
徐康见事急,吐口唾液给他一刀,抹在脖子上,很快不吱一声不支倒地,血冒涌而出,还带泡泡。
 
既已出人命,他当然逃亡。
 
认定了上海滩。这冒险家乐园对他而言,“冒险家”言之尚早,可逍遥法外先到“乐园”见识一下。怀里揣着巨款,胆子就壮。暂避风头享受一下。
 
基于本能,徐康站在稍为远离人群的地方,四下打量,以免成为通缉犯也不自知。眼睛像是浏览长江景色,亦不遗漏甲板上各人一举一动。一切没有异样,看来他是逃出生天了,真好运!
 
客轮泊了码头,徐康确定自己完全没事了。
 
先朝上海最繁华的地方走,饱餐一顿。咦,看到小姑娘在兜售。
 
“这是什么!”
 
“先生,买一条『江南票』吧,看你红光满面,一定会中奖。恭喜先生发大财!”
 
“奖金有多少?”
 
“头奖有三万哪先生。”
 
小姑娘见他有意,又推销:
 
“除了『江南票』,还有『大利票』,还有『陕西奖劵』,还有『娱乐票』,还有『大好彩』……”
 
原来上海滩头彩票名目如此茂盛,博彩的人亦寄予厚望,祈一票独得。徐康一忖:“初来宝地,也买个彩头图个吉利,说不定运气好再捞一笔横财。”当下掏钱买了几条,放口袋中。又问:
 
“附近有啥旅社好下脚?”
 
小姑娘手一指:
 
“福州路,我们唤四马路那头有家『大上海』,就在南京路后面。方便。”
 
正往后面走,忽然有一物件拦在徐康跟前。
 
一瞅,是把折扇。
 
持扇的是个貌不惊人的老头,问:
 
“无毡无扇,神仙难变。先生是外地来的?买一把折扇么?”
 
“莫名其妙,谁要买扇?”
 
“买把扇,搧走黑气迎红光。”
 
又作势端详一下:
 
“先生,恕我直言,身上有点腥味,印堂有朵乌云,想必需要冲冲喜添点彩,对吧?”
 
徐康不动声色,只微笑:
 
“江湖术士!”
 
其实心内忐忑,莫非是个“生神仙”?
 
“先生请瞧——”
 
一打开,扇面有画,涂着彩色,是幅“牛女双星会”的石印版画。牛郎织女横隔天河,眉目传情,意境一般而已。
 
正欲掉头他去。
 
老头忙缠住:
 
“先生——请仔细瞧瞧。”
 
手一晃,画面变了。
 
竟是“妖精打架”。什么牛女双星?都脱得光光的,神秘尽露,香艳之至。叫看的人血脉沸腾,心痒难熬。
 
老头刷的一下把折扇合上,递给他一张传单,笑道:
 
“先生若下榻『大上海』旅社,可以拨打德律风,请相士给先生看个相,指点迷津。”
 
这是张桃林纸红墨印刷的单张,有“莺莺相士”艳影,还有字:
 
“诸君欲问前程,
 
相士随传随到。”
 
并有宣传句子:
 
“慧质兰心,善观手相面相,奥妙神奇,挽回造化,保君得意!”
 
哦,徐康会心,不过是拉皮条的。虚惊一场。
 
瞧这“莺莺相士”摩登装扮,古老营生——他把传单搁口袋,迭在彩票之间。
 
色心已起。
 
一开了房间,依循指示,只消一通德律风打过去,相士便姗姗而来,移玉就教了。
 
论相算命拆字,本来是行走江湖生意,秘诀在鉴貌辨色套取口风,然后给予模棱两可之指点。“断人祸福前程”?恐百不得一。
 
而这些“女相士”,刊登广告印发传单,以“相术神奇”来包装,挂羊头卖狗肉——不,是卖“咸肉”。好,我就迎你一顿“妙论”,“就地正法”才是本意。
 
做案的人神经绷紧,来个上海娇娘给舒服一下,过把瘾消消火,“保君得意”?领教领教。
 
直等得有点不耐烦,馋了,咋还不来?
 
“笃——笃——笃——”
 
叩门声,轻轻悄悄的三下。
 
打开房门。
 
来了位妖娆女郎,熨了水波浪式发型,微微晃动,一身水红绸子旗袍,戴了墨镜。看不透心神和表情。嘴上口红亮丽,她嗓音有点沉,充满挑逗的魅力,叫人心猿意马。
 
莺莺道:
 
“218的先生,小妹给你看相来了。”
 
徐康色迷迷迎入。他万万想不到,为了这个人,不得不离开刚抵埗的上海滩。
 
世事难料……
 
徐康把莺莺相士迎进房内。虽以“女相士”挂羊头卖狗肉,可她也有点行走江湖的伎俩。
 
隔着墨镜端详一阵:
 
“先生,先送你几句。”
 
“说吧。”
 
“依小妹看,先生面相属金,金克木,伐木割草也靠金属工具,纸张彩票是先生囊中物。说不定发财了。”
 
徐康一笑:
 
“相士倒有两下子。”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那我前程如何?”
 
“先生,记好了: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五行都是相生相克的。”
 
莺莺挨近乎,压低嗓子:
 
“相金先惠,格外留神。”
 
徐康从口袋中掏出一迭钞票,抽出数张。她眼前一亮,不动声色。果然是瘟生肥肉。
 
此时叩门声响了。
 
“先生要不要叫几样酒菜助兴呀?”
 
莺莺径自打开门缝,道:
 
“不用了,别打扰了。”
 
当她打发清洁女工同时,把刚刚巧妙地自桌上顺手牵羊取得的手表,偷偷塞给她。
 
女相士回过头来,一笑:
 
“给你看个全相。火克金哪,金再硬,也顶不住熊熊烈火——”
 
“啰嗦!”
 
徐康没什么耐性,就上前扳倒,把她的旗袍扯开剥下。
 
“老子只想快活,来,看你的全相——”
 
话还未了,一把刀子迅即抵住他的脖子。划了道浅浅的口子警告。
 
徐康一怔。
 
“把钱全部拿出来,别使诈,快!我有接应。”
 
徐康知着了道儿。看来这些什么女相士都伙同党羽,让他上钩。他也不动声色,装作取钱。心忖:
 
“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也是刀头舐血,岂容你得逞?”
 
身子一矮,转头夺刀,用力一打一劈,莺莺应声失手。这几下子,竟把她的假发墨镜一并打下地,嘴角渗着血丝。“她”是“他”——男人假装的女相士!难怪胆子粗身手好。差点让他制服了。徐康当然不是省油的灯,二人扭打起来,纠缠间推倒在床,他使劲掐着相士脖子不放,良久,对方瘫软乏力,手一垂,一命呜呼了。
 
把他掐死在床。二人皆一动不动。
 
徐康喘了好几口大气。忽地用力一踢尸体。明明想过过瘾打打炮,来了个“人兔子”,恶心!谁知还出了命案,怎么办?再一踢,他脚上的高跟鞋也掉了,好大的脚,好大的鞋——
 
寻思如何善后。
 
第一个想法是“逃”。
 
不,有办法——
 
“不如趁机干掉『自己』。”
 
他打量一下床上这尚未僵冷的女服男尸。一条是人命,两条也是人命,灵机一触,不如妙用一下,让他做了“自己”,自己做了“她”。前一宗命案可以转嫁,身份和线索便石沉大海了。
 
马上把“莺莺相士”一身衣物与自己交换,戴好假发、墨镜,打开手提包,咦?化妆品一应俱全,还有花露水。生平第一次涂上口红,朝镜子展个媚笑,受不了!可为了逃出生天,重新做人,勉为其难吧。
 
他把钱全带走,故意留下箱子,在纸条信件上又留下“徐康”原名。
 
从此以后,“徐康”死了,他人间蒸发,改名换姓又一条好汉。
 
正欲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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